第五十八章 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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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說完了,老牛見我慫的連個屁都不敢放,百分之十五這樣的惡心價格也舔著臉收下了,就有點飄飄然了。再加上鄭確估計是有心看我出醜,竟然翻起了舊賬,問老牛一家現在會不會遊泳了?
    這是老牛的傷疤,甭管怎麽樣,這個話題又被談起來了,老牛自然不開心,看我的眼神那叫一個可怕。
    我知道鄭確就沒有按好心,巴不得我和老牛再幹上一架,他好獲得更高的利益,比如,低價買走我的煤,然後再倒手給老牛,這樣的不要臉買賣,對他來說,才是最賺錢的。所以,他在嚐到甜頭後,又想試試我倆的底,最好讓我倆弄起來。
    “姓胡的,那次那事,你自己說說地道不地道吧?”老牛老臉通紅。
    “不地道,是我的錯。我年輕不懂事。”我低下頭,乖乖認錯。
    “都知道你的礦現在不怎麽地,老牛我大人不計小人錯,算是給了你一碗飯吃,你說該怎麽辦?”老牛把桌子一拍,這就要我好看。
    旁邊的鄭確看得是興高采烈,煙屁股燒手指了都不知道。
    “老牛啊,那個事,你說怎麽辦?咱今晚了了,以後不說了行不行?”我問。
    “聽說啊!”老牛看著飯桌上的麻辣火鍋說,“鄭總賞了你一碗煤泥湯?要不你把這小半鍋火鍋湯喝了!怎麽樣?”
    “好!”鄭確哈哈一笑,拿起一碟子芥末就扔進了火鍋中,然後拍著手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嘴仍在地上,朝著那兩位笑了一個,慢慢端起了火鍋。
    有什麽啊,煤泥水我都喝了!還在乎這個!
    低頭大口喝著火鍋底料,首先受不了的就是眼睛,不知道被辣的,還是,豆大的淚珠晃蕩晃蕩的掉進盆子裏,我隻當沒有注意,憋著氣大口喝完。
    “好!”鄭確像是看了一場精彩的猴耍,開心的都要翻桌子了。
    “行了,行了。”老牛酒醒了,看見我真的喝完了一盆火鍋底料湯,竟然有些坐立難安。
    一盆又油又辣的底料下肚,我隻覺得肚子裏有一股子氣,順著五髒直朝天靈蓋而去,然後聚在頭頂,死活出不來。
    “小胡啊,你看看,你也是很好說話的人,和氣才能生財對不對?嘖嘖,前段時間你在醫院,好家夥,你手下的人滿世界找我啊,我差點被堵在橋上下不來!”鄭確就沒有個停手說滿意的時候,這是還不過癮唄。
    我也不說話,看著桌子上一個還沒有開封的啤酒,抄起來給自己的腦門子上就是一下。
    “嘩啦!”
    酒水、血水,瞬間染紅了我的眼睛,我像是一個剛剛詐屍的鬼一樣看著鄭確,用被辣椒辣啞的嗓子拚著命的說了一聲:“怎麽樣,哥哥,解氣不?”
    “解氣了!解氣了兄弟!那什麽,今天的飯,我請!我請!”麵子裏子全都有了的鄭確,像是一個吸飽了血的僵屍,那叫一個痛快!
    “娃,你,你沒事吧!”老牛估計看不下去了,幫我拿了一條擦嘴的毛巾頂著腦門,嘴巴裏小聲嘀咕著:“何必呢,何必呢!”
    “幹好各自的事,我說了,以前的事情,了了!行不,牛叔!”我看著牛老實,認真的說。
    “了了!”牛老實痛快的回答了一聲。
    散了酒局,我給紅果打了電話,說自己喝多了,今晚就住在河川不回來了。反正明天放假。準考證什麽的,就麻煩她幫我領取一下。
    打完了電話,我咬著牙,被虎子和石頭送到了醫院。
    慶幸的是,我砸的地方是腦袋上最硬的地方,在醫院實習的舒心親自給我上了點藥,竟然不用縫針。
    嚴重的是我的胃,洗了一會,又幹吐了半夜,難受的我差點死過去。
    “這個牛老實,還有那個鄭確,今日之仇,遲早要報!”虎子說。
    “和老牛沒關係!”我忍著痛說,“之前咱們就做過分了,今日我也是為了給老牛請罪。”
    “可是那個鄭確呢?太他媽不是東西了!”石頭今日當著對象的麵也不裝溫柔了,扯著嗓子說,“不就幾輛運輸的大車嘛?下個月銀行的貸款就下來了,咱們緊張緊張,先買上三十輛大車,出雙司機,早晚的運,還怕他個鄭確?到時候,出去了的司機沒有活幹,遲早還得回來!”
    石頭說得沒錯,其實也是眼下最好的選擇,畢竟,礦上的命門不能老讓別人扯著。而這個別人還和我有仇。
    不過,我突然想起唐南給我出主意時說過的話——
    “別問我的局怎麽樣,先問你一句,抗不抗揍吧!”
    哎,揍我自然扛得住,但是我的胃,可真是受不了了。剛才大夫說了,我的胃,這就算落下病根了。
    折騰了一夜,大早上的,我滿頭虛汗的回到了家,正趕上紅果在突擊做題。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慫樣子——這能瞞過去才見鬼了!
    所以,我在家裏轉了個圈,又跑了出去。
    得和礦上的人說說,昨晚我那不亞於“賣礦”的舉動,估計會讓這夥子人氣死。
    不去礦上了,直接去範縣賓館,開了一個大包房,我躺在床上一邊休息一邊看書。
    快中午時,煤礦上的核心管理人員全部到位,我看他們一個個氣呼呼的,就知道鄭確沒少往煤礦裏放話。
    “情況就是這個情況,我還是老話,最少兩年,咱們要慫,攢不下牛逼的資本,我不會輕易和誰開仗!”對著他們,我的話很簡單,“我知道你們委屈,但是我一個人受苦就夠了,你們該幹嘛還是幹嘛,我這個人也不願意惹事,到底是以前不懂事,以後嘛,大家都是合作夥伴,不要計較這些!”
    一場車軲轆話,終於讓這夥子人都低下了頭。
    接著犒勞大家,我中午又請了一桌子宴,讓小張和老白替我作陪,我抓緊時間去部署我的計劃。
    借口回去睡覺,實則讓虎子開車把我送到了酒店後麵的一條胡同裏。
    “幫我盯著外麵。”我看了看這個胡同,帶著石頭進了一家麵店。
    麵店裏的客人不多,加上我和石頭,隻有三個人。
    “昨晚上你太拚命了,你那樣幹,不用報仇就死在人家麵前了。”我身後背靠我的一個人突然說話了。
    “說起來也有我不對的地方,有些錯,得認!”我沒有吃麵,隻是要了一碗麵湯。
    “你從小就善良,真怕你幹不了大事!”身後的人說,“不過昨晚看看,你還有兩下,這我就放心了。”
    “那就按照計劃來?我覺得現在煤礦有內奸,等我高考完了,先抓內奸。”我喝了一口麵湯說。
    “不按照計劃來還準備怎麽樣?我也是為了報答你老爹,要不我就不躺著渾水了。”背後的人說,“你好自為之!要不就先不要實施,先等安子輝出來再說!”
    “我自己有主意,如果老安出來了,我還沒有搞定這一切,那我也就真的不適合幹這一行了。”我苦笑了一聲說。
    “你爸當年囂張的在範縣大混混賴二家的客廳了拉了一泡屎,結果第二天煤礦就被人家給堵住了,你爸呢,臉不變色的去人家家,當著人家家人的麵,手抓著那坨屎就給了吃了。”背後的人感慨到,“你不用拿反話來擠我,你比你爸差的不是一點!”
    “咣當!”
    我手裏的碗突然掉在了桌子上,麵湯也撒了一地。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我咬著牙說。
    “我現在還不能露麵,如果你真的撐不下了就把我拉出來,我幫你!”背後的人用一種無法拒絕的語氣說完,低著頭就離開了。
    “八萬,人家走了。”石頭悄悄推了我一下。
    “哦,那咱們也走。”我搖了搖腦袋,對石頭說,“先考試,等高考完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