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說爛話的習慣依舊沒有什麽改變，雖然知道布魯塞爾這座城市應該是出了什麽意外，但久天還是忍不住開始吐槽。
    “老大，這附近的力量波動很不尋常，要小心一點。”小七提醒著。
    “嗯，放心吧，我已經感受到了。”久天回應著。
    其實也用不著他去感應，隻需要抬抬頭就能看到頭頂上那片紫色烏雲了，正常人也都會覺得那玩意兒有問題吧。
    “好奇怪的感覺。”這應該是久天第一次感受到與自己實力如此相似的精神力，與控物和幻境都不一樣，咒殺類進化者的精神力更加具有攻擊性。
    控物和咒殺都是精神力進化者路線裏的戰鬥型類能力，但控物更趨向於正麵強攻，強調對物體的操控；咒殺則是不顧一切的要將敵人置於死地，極度血腥。
    而幻境與預知類的進化者純戰鬥力並不強，更多的是起到輔助作用。
    此刻地球上最強的精神力控物類進化者和最強的精神力咒殺類進化者相遇了，光是感受到，就已經激起了久天想要去壓製對方的。
    這是一種類似於大自然中動物頭領的競爭，或者是山林中領地重合的老虎相遇。
    久天試著將自己的精神力釋放出來探測這座城市的情況，但這樣做不可避免的就要接觸到已經散布在布魯塞爾的暗紫色精神力。
    精神力進化者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潛規則，那就是當一方的精神力已經占據某片空間之後，另一方的精神力還試圖來搶占位置，那麽這個行為將會被視作最大的挑釁。
    但沒辦法，此刻久天如果想要尋找到妮莎的方位，那麽就不得不這麽做。
    越來越趨向於暗色調的灰白色精神力擴散而出，開始小心翼翼地包裹向這座城市。
    不得不說，眼前這一幕像極了久天曾經玩過的遊戲《生化危機》，此刻那些眼冒紫光失去了理智的人像極了裏麵的喪屍。
    在生化危機裏會有主角拿著各種武器消滅敵人，最後殺到boss跟前拯救世界。然而在現實世界裏，不管那些人怎麽反抗或逃命，等麵對boss時也隻會被一指頭碾死。
    沒辦法，遊戲裏的boss也不是白芽絕巔啊，唯一有可能成為救世主的久天說不定還是和boss一夥的。
    當然，目前boss還不知道久天是來幫她的。
    所以當灰白色精神力接觸到了暗紫色精神力之後，久天能明顯感覺到她靈魂一顫。
    在略微有些遲疑之後，巨大的憤怒和反抗情緒出現在了精神力的反饋之中，就像是激怒了一頭野獸一般。
    我靠。久天暗道，好像不太對。
    他的本意是先接觸一下，還沒打算去強行擠占對方占領的空間呢，可沒想到她的反應居然這麽劇烈。
    不過好像也不用他專門去尋找了。
    在感受到久天的力量之後，四周的暗紫色精神力瞬間變得暴躁了起來。而位於歐盟總部的地區開始騰起一片片灰塵，就好像是有什麽建築物倒塌了一樣。
    “轟！”
    伴隨著劇烈的轟鳴聲，幾乎整個布魯塞爾都顫抖了起來。
    “唔，好強。”即便是以久天現在的實力，在感應到那逐漸從地下騰起的力量之後也不由得側目。
    不愧是老牌強者啊，僅僅隻是遠遠看一眼都會覺得靈魂刺痛。
    半空中的暗紫色烏雲此刻已經完全凝聚成了一片巨大的頂蓋壓在所有人的頭頂上，久天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感受到自己的氣息之後對方直接暴走了，原本關押著她的囚籠在其全力爆發之下也顯得不堪一擊。
    或者說，隱秘會居然試圖關押一個白芽絕巔的進化者才是滑稽的事情，即便是有神禁也不行。
    神禁的存在最大的作用是限製精神力，但卻不能完全讓精神力無效，假如進化者的力量超越了限製效果的極限，那麽神禁材料的作用就沒那麽明顯了。
    暗紫色的紋路出現在天空中，就好像是直接將這片空間給震裂了一樣。
    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城市半空，死死地盯著久天。
    果然是您啊……前輩。
    在看清楚小女孩的麵貌之後，久天歎了口氣。
    他還記得兩年前與妮莎初次見麵的時候，那時候還是在黑色金字塔內舉行的圓桌會議上，對於妮莎所展現的力量當時的久天也感受到了相當的壓力。
    然而如今，他已經成為了可以與對方抗衡的存在。
    在戰爭的時候妮莎的咒殺能力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這也導致她被敵人針對重傷，久天猜測那時隱秘會用了某種手段將垂死的妮莎給控製住了，以至於如今聖忍聯盟也分崩離析。
    no3……或者說，妮莎的外貌還停留在她年輕的時候，要論真實年齡或許都能當久天奶奶了。
    “老大，你要和那個怪物戰鬥嗎？”小七的聲音有些緊張，除了星掠者以外這是它見過的最強者了。
    “我會先試著交涉。”久天其實也不太想和妮莎打，畢竟他們兩個都是白芽絕巔的精神力進化者，真要打起來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看著她稚嫩的麵龐上出現了不太相符的殺意，久天也隻能先試著向她傳音。
    “您還記得我嗎？前輩？”
    精神力攜帶著信息朝著妮莎的方向跑了過去，這段精神力沒帶有任何的敵意，感受著這股力量的靠近，妮莎的臉上先是露出了困惑迷茫的情緒，但很快變轉為了暴躁。
    “噗。”
    甚至還沒等靠近，那點可憐的精神力就直接被湮滅了。
    “好吧，交涉失敗。”久天聳聳肩。
    那就開打吧。
    在妮莎此刻狂亂的情緒裏，整個世界都如同亂麻，但久天作為同級別進化者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像是夜晚裏的月亮般明顯。
    所以自然，久天被她本能地當成了最大的威脅和首要消滅目標！
    “啊！！！”
    混合著精神力所爆發出來的尖嘯瞬間貫穿了整座城市，那些正在被追逐逃命的人們被如此強烈的靈魂攻擊穿透了腦海，感到了無比可怕的痛楚，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真是麻煩。”久天眼神微冷，灰白色精神力擴散而出，在那尖嘯音波對普通人造成更大傷害之前率先開始與之對撞！
    “老大你居然在救人？”小七覺得不可思議。
    “我不是在救人，我是在避免妮莎前輩殺人。”久天說，“那些人死不死跟我沒什麽關係，但我不想她未來淪落到跟我一樣的境地。”
    妮莎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雖然偶爾嘴上不饒人，但久天還是看得出她對於弱者和同伴的關切保護。
    這樣一個人，如果未來清醒過來後知道自己居然殺了這麽多人，難保心態不會有什麽變化。
    這一點久天可能是世界上最有發言權的人。
    “萬衍！”
    還沒等妮莎先行進攻，久天便直接雙手合十釋放出了自己最拿手的招數！
    《萬衍》這個秘技是久天剛接觸進化的時候就兌換了的，這本秘技在宇宙中並不算稀有，許多稍微有點底蘊的文明都有珍藏，但真正修習它的人卻不多。
    因為這本秘技是從另一個角度去剖析控物和靈魂之間的關係，有些理念甚至與常識相衝突，所以導致正常人研究起來比較困難。
    但久天接觸進化的時間本來就不長，對於一些別出心裁的理論接受能力也更高。
    通常情況下，控物類進化者追求的是操控更多、更重、更強的物體，以此用來完成戰鬥之類的事宜。而《萬衍》的原理，則是讓精神力能夠細致入微的操控物體更微小的組成部分，例如原子、分子等等。
    因為有時候稍微改變一些物體的分子結構，就會讓其堅硬程度大大增加，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石墨與鑽石。它們同是碳單質組成的，但堅硬程度卻是天差地遠，究其原因就是它們的原子結構不同。
    假如久天的控製力能夠做到操控原子結構的程度，那麽就可以做到讓一塊尋常的石墨眨眼間變成鑽石。
    如此一來，即便他眼前可以利用的各種物理材料隻是最普通的東西，他也可以將其變成致命的武器。
    這就是《萬衍》所追求的力量和境界。
    所以當下，在久天精神力擴散而出之後，一切他所能掌控住的物質都在不斷地被分解。
    當然，現在的他還做不到控製物質的分子層麵，但也足夠用來麵對白芽絕巔級別的戰鬥了。
    一條條物質流貫穿布魯塞爾的城市上空，水泥、鋼筋、玻璃，甚至是紙張——無數物質被精神力分解，隨後又開始重組成別的事物。
    輕語早已出現在久天手中，這一次它沒有變換成別的形態，而是維持著槍械的模樣。
    那些被分解重組後的物質流開始匯聚在久天背後，環繞成了一圈圈的武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超過萬把的冷兵器拱衛在久天身後，將他襯托地像是萬兵之主！
    這一幕實在是有些壯觀，那遮天蔽日的圓環狀兵器圈開始切割起四周的暗紫色烏雲，顯得本來就身材嬌小的妮莎更加微小了。
    但很明顯，失去了理智的妮莎並不想就這麽被久天壓製，在一聲尖嘯之後暗紫色精神力在她身後延展出了兩扇巨大的惡魔之翼，揮動之間宛有地獄之歌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