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每個人思維速度的差異，所以精神世界裏所感知到的時間流速與現實世界中並不一致。
    若是以現實世界中每一秒為基礎單位的話，思維速度越快的個體，在這現實的一秒之內可以在精神世界裏感知到的時間就越長。
    而久天和妮莎的實力接近，他們兩個人的思維速度也大致相同，他們在以靈魂狀態交流了大致半個小時之後，現實裏僅僅隻過去了幾分鍾。
    久天的大部分意識此刻都已經灌注進了妮莎的精神世界，隻留下少部分戒備著四周。
    原本狂暴的妮莎也逐漸恢複了正常，即便沒有真正蘇醒，但是無差別衝刷這座城市的氣息也寧息下來了。
    那些受到妮莎力量衝擊而失去神智的偽人現在也脫離了原本喪屍一般的樣子，開始重新變成和正常人別無二致的狀態。
    但其實在他們最本質的朦朧意識裏，一切行為都是遵從著隱秘會植入的命令。
    在執行那偷天換日計劃之後，隱秘會每年都會在全世界範圍內，通過收買醫院和血液中心的人，乃至於直接利用進化者能力去偷偷收集16周歲的青年的血液。
    這個時期是人類生命力最蓬勃、細胞最具有活力、精力最旺盛的階段，用這些蘊含大量基因物質的血液可以更加容易克隆出來與樣本一模一樣的偽人。
    隱秘會的克隆手段和正常的人類科技有所不同，為了保證被克隆出來的人完全聽命於隱秘會，所以他們的大腦神經都會被改造，也因此無法誕生出真正的靈魂。
    那些血液在被收集起來之後便會被低溫儲存起來，而等到這些青年成長起來之後，他們將會走上不同的道路。有些人會成為乞丐、有些人會成為企業家、有些人會成為醫生、有些人會成為政客……
    而隱秘會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追溯那些青年如今的人生軌跡，從裏麵挑選出來某些身居重要位置的個體，然後將其替代品克隆出來，最後直接悄悄把那個人給替換掉。
    在隱秘會內部，這些克隆人被稱作“亡使”。
    在久天和妮莎四周，一些不尋常的空間波動正在泛濫，但是礙於二人自然散發出的恐怖氣息，那群隱藏在空間深處的隱秘會殺手們都沒有輕舉妄動。
    “一、二、三……共計三十七個。”卓雷眼中電弧閃動。
    “你看的這麽清楚？”李商咂咂嘴，“我就看到了十八個。”
    “隱秘會的這門潛伏秘技相當高級，應該不是他們自創或者摩羅莎帶來的。”卓雷說，“非精神力進化者大概要高出使用者兩個等級才可以發現對方蹤跡。”
    “簡直是暗殺的不二之選。”伽利雷皺眉。
    “隱秘會的積累比我們想的還要深許多。”卓雷說，“即便是星掠者當年也沒有逼的他們拿出全部底蘊。”
    “久天前輩這麽貿然進行靈魂入侵，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法洛問。
    “他們二人實力接近，久天就算遭遇反噬應該也不致命。”卓雷說，“我比較擔心的是妮莎前輩的狀態。”
    遠處，久天和妮莎都處於靈魂潛伏的狀態，但明顯妮莎臉色要更加難看些。
    “嗯？有情況了。”李商眼睛一眯。
    百公裏以外，妮莎原本還在堅持著懸浮在半空中的身體一震顫抖之後突然往下墜落，而久天也瞬間清醒過來，飛撲下去一把將她嬌小的身軀抱住。
    與此同時，浩瀚的灰白色精神力開始湧動，一下就將周圍的暗紫色精神力給逼退開，整個布魯塞爾在眨眼之間便完全歸於久天的掌控中。
    “成功了。”卓雷看著久天的行動，心中也緩緩鬆了口氣。
    雖然妮莎的氣息現在有點虛弱，但卓雷能感應到對方的生命力依舊旺盛，看上去應該是被久天給救回來了。
    然而久天在抱住妮莎的那一刻，四周的精神力並沒有放鬆戒備，反而愈發的殺氣四溢。
    “嗯？”法洛一怔，“前輩他……為什麽看上去還想繼續戰鬥的樣子？”
    數百公裏之外，周圍一直將鏡頭對準布魯塞爾的媒體們正在對眼前的局勢進行播報，有一些記者在看到久天抱住妮莎之後甚至開始激動地說，既然月魔戰勝了世界排名第二的進化者，那麽他應該就是新的世界第二。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久天的不對勁。
    在“擊敗”妮莎之後，他不但沒有稍微放鬆一些，或者收回自已的力量，反而如臨大敵一般看著腳下這座城市。
    “難道說還有敵人？”伽利雷驚疑不定。
    一般情況下，把妮莎前輩救回來之後不應該先離開現場以免被隱秘會盯上麽？久天這是在做什麽？
    卓雷的眉頭也緩緩皺起。
    “快，快！別拍街景了，把鏡頭對準月魔的臉！”導播在攝影的耳機裏咆哮著，“觀眾愛看什麽你還不知道麽！”
    “對對對，給特寫給特寫！”記者也在大聲說著，“順便把那個姑娘也拍進去，要給觀眾一個二人戰後惺惺相惜甚至暗生情愫的感覺……”
    卓雷那邊在疑惑，各大媒體們那邊在熱火朝天的製造話題，但久天此刻散發的氣息卻肅殺無比。
    就在這麽一會兒之間，久天便已經鎖定了布魯塞爾所有不具備靈魂的偽人，這些人給他的感覺與當初發現的那個人別無二致。
    偽人們集中出現在各大國際機構中，尤其是那些等級比較高的官員，幾乎過半數都已經被替換了。
    假如不管不顧的話，這些完全聽從於隱秘會的傀儡們將會給世界帶來不知道多大的傷害。
    久天知道在數百公裏之外有著諸多攝像頭正在拍攝這一切，他可以用幻境隱瞞即將要做的事，但卻無法欺騙到卓雷，所以他幹脆也就不掩飾了。
    反正已經被安上了屠殺幹萬人的名頭，再多一項罪名也無所謂。
    在眾目睽睽之下屠殺數萬人，久天甚至於可以預見到將會掀起怎樣的聲討狂潮。
    但那又如何，自已現在行的是正義之事，他問心無愧。
    久天手掌向上托起，那些剛剛從妮莎力量影響裏恢複的偽人們立刻死去了對自已身體的掌控。
    密密麻麻的數萬人呆滯懸浮了起來，無比強烈的殺意自久天的周身散發出。
    “久天怎麽一下控製住了這麽多人？”卓雷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
    “還有很多歐盟和聯合國的高級官員？月魔這是想做什麽？”伽利雷臉色一變，那些被久天控製住的偽人裏有不少都是他認識的。
    遠處的媒體們也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久天的行動，這些普通人無法感應到力量的波動，所以沒卓雷他們那麽直觀地感受到久天的殺氣。
    “久天他對那些人的控製力量加強了……他是想……不好！”
    卓雷瞳孔驟縮，下一刻天空炸響了一聲雷霆，卓雷眨眼之間化作了一道霹靂劃過百公裏想要阻止久天，但已經遲了。
    加上觀看直播的觀眾，全球數以億計的人們此刻都看了到讓他們無法接受的一幕。
    遠景的鏡頭中，數萬人被灰白色精神力給束縛住了，他們眼神空洞無法掙紮，任由久天將他們給完全掌控住。
    龐大的力量自天而降，環繞在所有的偽人身邊。
    在那些偽人周圍，還散落著很多之前被追逐的普通人，原本以為對方已經恢複正常了，但現在突生變故，再次讓他們神經緊繃起來。
    隨後……
    “嘭！”
    “嘭！”
    “嘭！”
    “嘭！嘭！嘭！嘭！”
    一個接著一個，那些偽人直接原地爆炸開來！
    偽人們雖然沒有靈魂，但他們克隆出來的身體與正常人卻是一模一樣。
    此刻，鮮血混合著內髒以及肢體殘塊四處飛濺，數萬人在短短幾秒之內盡數被久天用精神力直接給捏爆而去！
    少數內髒被捏碎之後肌肉神經短時間內還有反應，散落之後開始抽搐起來。
    鮮血四濺，屍塊飛舞，原本的歐洲之都刹那間成為了煉獄。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血腥的紅色順著一位女士的臉頰流下，她剛剛離一位偽人很近，當後者爆開之後自然是被濺了一身。
    淒慘的尖叫聲隨之響徹這條街道，很快其餘的人也開始發出慘叫聲。
    這座城市瞬間變得混亂，於此同時呆愣住的還有那些進行著直播的媒體。
    鏡頭之下，布魯塞爾濺起了數萬朵血花，久天就這麽殺死了幾乎三分之一的布魯塞爾居民。
    雖然數萬人比起之前說的日本避難所總共數幹萬人還是少了很多，但那畢竟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更沒有目擊者，所以世界上的人大多也隻是譴責。
    但此刻不一樣，那些可是活生生的人啊，眾人是親眼目睹了久天殺死了那些人！
    一具鮮活的身體直接被捏炸了，這帶給普通人的衝擊簡直是無法比擬的。
    原本正在激情播報現場情況的記者現在也張大了嘴，拿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
    “他……他……月魔……”
    “他剛剛殺了多少人？幾幹？幾萬？”
    “他是魔鬼，他絕對是魔鬼！是布魯塞爾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