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武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聯姻之事倒是可以商談，不過瑩兒年紀還小，所以時間還久，先拖著再說。”
    周建武想了想也是，十歲的小孩子暫時也不需要談這個，過兩年再說吧。
    長安城
    長孫無忌回到府中，黑著臉，什麽話都沒說。長孫衝看到了，連忙溜了出去，不敢留在府中。長安城這幾天也開始有了傳言，說是隋王派遣使者來中原求婚，更重要的是那個小皇帝征服了漠南漠北，縱橫草原沒有敵手，這個就比較玄幻了。
    百姓們在各種流言中也開始了自己的討論。
    “你們說啊，這隋皇過來求親是什麽意思啊？”一個酒樓，幾個客人邊喝邊說到。
    “誰知道啊，可能怕咱們打過去吧。”
    “不好說啊，聽說那邊已經把突厥頡利可汗都給殺了，漠南漠北已經一統了，騎兵幾十萬人。這個可是了不得的，漢人可是沒有實際控製過漠北的。就算打不過，也可以往漠北跑的，路途遙遠，追到漠北要花費多少錢糧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隋王不想往漠北跑，所以求親，這樣一家人就不會打了？”
    “怎麽可能，別說是女婿了，就算是親兄弟，親兒子”
    “哎哎，兄弟，你喝多了啊。”旁邊的人聽到他越說越瞎扯，連忙打斷。
    “不過隋國在漠北發現了大銅礦倒是真的，聽說突厥人就是到漠北去搶銅礦的，接過被打的大敗，可汗和很多部落首領都死了，所以漠南才那麽容易平定。”一個消息靈通的百姓說道。
    “說起來也是可惜啊，要不是關中旱災，平定漠南的說不定就是咱們了。”旁邊的人吸了口氣，說道，說完拿出口袋裏的懷表“吧唧”打開看了一下。
    “劉兄，沒想到你還有漠北的懷表啊，聽說這個很準的，從哪弄來的？”旁邊人看到了，連忙湊上去看看。
    “前段時間碰到了個商隊，從漠北回來的，正好買了一塊。你還別說，這個還是蠻準的，看了好幾天了，誤差很小。就是時辰分的和咱們不一樣。”
    “哦，有何不一樣啊”旁邊人不解的問道。
    劉姓商人拿起懷表放在桌子上，給他們指著解釋道，“你看，這邊是十二個指針，每天分12個時辰24個小時。這個短的就是一個小時”
    朔方城外村落
    幾個人裝扮成貨郎的人，走進了一個村落。
    接著搖起了腰間的貨郎鼓，村子人聽到鼓聲，也是伸頭出來看，見到貨郎來了，也是有幾家人出來看看貨物。
    “小貨郎啊，你們這都什麽貨物啊。”
    “沒別的，就幾個陶盆，一些針線，還有就是小孩的玩意。”
    “哦，那給我來幾根針。”村民說完遞上了幾個銅板。
    貨郎把針遞了過去，問道，“大哥，你們這村子裏沒什麽人啊。打仗不是結束了嗎？”
    “別提了，都跑山裏挖菜去了，要多準備些，不然冬天沒的吃。”
    “沒得吃，為什麽啊？”貨郎疑惑的問道。
    “還能為什麽啊，打仗的時候把莊稼地全毀了，沒收幾斤糧食，造孽啊。”
    “沒糧食了，那你們冬天怎麽過啊？”
    “還能怎麽過啊，過一天是一天啊。”
    “你們要想辦法賺點錢啊，買點糧食，都九月了，能挖多少野菜才夠過冬啊。”
    “到哪賺錢去啊，村子裏小夥子也去過朔方城，亂糟糟的，也沒人雇人啊。”百姓愁眉苦臉的說道。
    “你還不知道啊，我經過好幾個村子，都已經有人去修城了，一個兩塊大洋，換成你們的銅錢也有兩貫錢了，你看，就是這個。”說完拿出一塊大洋，給幾個村民看了下。
    “哪裏修城啊，沒聽說過啊。再說了，修城不都是服勞役嗎？”百姓疑惑的問道。
    “定襄啊，你還不知道啊。定襄義城公主支持的皇帝，從漠北殺過來了，把突厥給滅了，頡利可汗都死了。他們在那修新的城池呢，幾萬俘虜不夠用，隻能雇傭百姓。”
    “什麽，突厥可汗死了！！”幾個村民驚訝的喊道。
    “當然了，不然拿來的錢修城啊。突厥可汗每年搶了多少錢財啊，別說修一個城了，再修幾個都夠。”
    幾個村民點了點頭，“這到也是，突厥犯邊幾十年，每天要搶多少東西啊。”
    “好幾百裏呢，萬一去了不用怎麽辦，再說了，那邊有突厥人，萬一被騙了呢？”
    貨郎撇了撇嘴，說道，“哈哈，你們還有什麽被騙的，如果這個冬天沒有糧食，你們村子裏還能活幾個人，不是凍死就是餓死。再說了，你們也可以去別的村子打聽打聽，或者說先派幾個年輕的人過去看看，如果是真的你們再一起去嘛。”
    村民也是點了點頭，隻有這麽幾顆野菜，恐怕一半人都要挺不過去，看來隻能堵一把了。
    貨郎又和他們聊了一些，便前往了下一個村子。
    在關中旱災比較厲害的地方，也遇到了一個個的招募工人的人，隻要去，一路管飯。不知道用的什麽，隻是一小塊，然後煮一大鍋，還有鹽有油的。餓的扛不住的人，很多也跟著一路往北走去。
    去了不知道會有什麽結果，但是不去的話，現在就挺不過去。
    因為邊境封鎖，所以隻能由錦衣衛東廠的人帶著分成小隊，一隊隊的從山裏鑽了出來，然後步行往北走去。
    看著聚集的人群，小隊長招呼了一聲，便帶著大家往北走去。很多人轉過了頭，這一走，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高飛牽著女兒的手，回頭看了看遠方的家鄉，這一走，福禍難料啊。不過家裏的糧食不多，隻能留給老婆兒子，自己帶著女兒去逃荒。
    女兒也是轉頭看向了高飛，“爹爹，咱們去哪啊，還能回來嗎？”
    高飛把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脫下來披在了女兒的身上，秋風還是有些冷的，“咱們去北方，那邊能吃飽飯。”
    “哦，那媽媽弟弟也能吃到嗎？”
    高飛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丫頭，能的，他們啊，去別的地方了。一個地方人不能去太多。去太多人了啊，飯就不夠了。”心裏也是想著，希望隋國的皇帝能夠有糧食發放吧，如果真和說的一樣，就讓家裏人也過來。
    丫頭眨了眨懵懂的眼睛，“哦。丫頭知道了。”
    一直走了五天，翻過好幾座山，又走了幾十裏，看到前方突然冒出來一座堡壘和一大片營地。有些人是來過草原的，什麽時候冒出來一個城堡啊。不過也沒有吭聲，因為那樣浪費力氣，一路上雖然餓不死，但是也隻能吃半飽。眾人也比較理解，畢竟不管什麽食物，不能一下子全吃光了，不然以後吃什麽呢。
    來到了營地，已經出現了亮白白的水泥路麵，中間還有修建的池子，不知道裏麵種了什麽。接著就有個打扮的怪模怪樣的人喊道，“各位，現在你們剛從災區過來，所以現在首先就是先洗澡，換身衣服，把你們身上穿的衣服全部扔了燒了。裏麵可能會有疫病。現在所有男的跟著我，女的跟著女護衛去洗漱。”說完指了指旁邊站著的一個婦女說道。
    說他怪模怪樣是因為他的頭發很短，又沒戴帽子，穿著不知道什麽款式的衣服。
    丫頭握著高飛的手，不想放開，這時帶他們過來的小隊長走了過啦來，“高飛是吧，你看你們身上，也髒的不成樣子了，趕緊的洗澡換衣服。出來就可以吃飯了。男女分開洗，放心吧，擔心個屁啊你。”
    高飛笑了笑，對女孩說道，“丫頭，先跟著姨娘去洗澡換衣服，然後出來就看到我了。”丫頭點了點頭，跟著同村的女的一起去了。
    高飛也是來到了專門洗澡的地方，在門口帳篷裏，管事的就讓大家開始脫掉衣服，不允許穿進去，有自己的家當放在那裏的櫃子裏暫存著，不能亂放。
    高飛什麽行禮都沒，直接脫了衣服拿個毛巾就進去了，裏麵一排排的人都在池子裏洗澡，還有人在教導百姓使用旁邊的肥皂。高飛也是下到了池子裏開始洗了起來，一會就流下了髒兮兮的水流。好不容易按照也要求洗好身子和頭發，到了旁邊的一個房子裏，那裏是發放衣服的。
    看著不一樣的衣服，一時不知道怎麽穿，旁邊人過來，教會他穿了起來。沒什麽別的，就是大褲頭t恤，一雙拖鞋，九月份的天氣還行，不冷不熱的。一根繩子紮住頭發的。
    “領到東西到外麵，有人告訴你們怎麽進行下一步。”發放衣服漢子的喊著。
    高飛穿上衣服，走出了洗澡地方，來到了屋外，趕緊到女澡堂那門口去等，等了片刻見到女兒也洗好，穿著一個新裙子跑了出來，看到高飛後，飛快的跑了過來，“爹爹”飛到了高飛的懷裏。
    高飛笑著抱起了丫頭，往管事人說的飯堂走去，來到食堂，按照旁邊人的提醒，拿了兩個餐盤和筷子，便按照指揮排隊打起了飯，飯不多，肉粥鹹菜包子，打了兩份便帶著閨女吃了起來。
    丫頭也是很久沒吃飽飯了，拿著一個大包子就啃了一口，“好香啊，爹爹。”高飛笑著說道，“嗯，香就多吃些。”
    旁邊的管事趕忙大聲說道，“你們都不能多吃，粥一碗，包子大人兩個，小孩子一個。”
    坐著吃飯的災民不解的看了過來，不過也沒有說話，管事看到可能誤會了，連忙解釋說道，“你們傻啊，這麽多天沒吃好飯了，一下子吃那麽多，不怕撐死啊。你的肚子受的了啊。”
    眾人聽了也是恍然大悟，確實，餓著的人是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身子要慢慢養。
    “你們先喝三天的粥，飯慢慢的往上加，三天後就可以隨便吃了。”
    這是一個老漢站起來說道，“這位管事大人，我們要在這裏呆幾天？”
    “按照規定，先呆七天。這七天主要和你們講講這裏的規矩，別到時候什麽都不知道。就剛才，還看到有人在旁邊撒尿的呢，髒不髒啊。”
    “七天之後，帶你們去新城。你們在那裏可以工作，提供吃住，有薪水。小孩子放到旁邊學習讀書認字，大人可以去上工。”
    眾人一聽小孩子要去讀書識字，趕忙問道，“這位大人啊，不知道讀書識字要多少錢啊？”
    “不要錢，這裏隻要想去的，都可以去學習。包括你們，白天幹活，晚上也要抽時間去認字。認字的薪水和不認字的不一樣的，不認字的隻有一千元，認字的至少一千五。”
    “這個一千是什麽？”高飛有些猶豫的問道。
    “這個這幾天會有人給你們培訓的，這七天就是幹這個的。你們吃完的可以去領取被子衣服什麽的。這裏隻負責你們吃飯。”
    聽到還有被子衣服發，眾人加快了吃飯的速度。高飛和女兒也很快吃完了，來到了發放被子的地方。因為是一個家庭，所以單獨分了個小帳篷，編號叁叁伍，找到了自己的小帳篷，又領取了被子衣服鞋子之類的，看著女兒高興的躺在床上，鑽進被子上，高飛也鬆了口氣，終於緩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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