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這嘴就是會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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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  衝天的光柱朝著四周圍轟然震開,掀飛堆壘的機甲,摧毀附近所有的建築物,  將基地上方的天空都燒紅了一片,就連空氣都被灼地劈啪作響。
    又在轉瞬間,  強光消散殆盡。
    留下一地狼藉以及始終繚繞不散的滾燙氣流。
    “將軍!”
    “衛……”
    爆炸結束後,衛衍之就衝著強光消散的方向快速跑去,站在不遠處的林洛葳根本來不及阻止,她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因為擔心衛衍之的安危而快速跟了上去。
    熱浪硝煙之後,天鉤的機械眼再次被點亮。
    不帶一絲情緒的機械音響起:“找到你了。”
    “將軍!”衛衍之從殘垣斷壁後爬過,快速登上了高處朝硝煙中的黑大個兒揮動雙臂:“將軍我在這兒!”
    “衍之。”一聲疲憊的喟歎,  天鉤的操作艙被緩緩打開。
    衛衍之趕緊盼著天鉤的外殼關節往上爬。
    天鉤的操作艙距地麵將近八十米,衛衍之要爬上去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好在隨著南昔一聲令下,  天鉤緩緩俯下了身,衛衍之速度攀上十幾米高的操作艙,  在形似蛋殼狀的艙內找到了早已疲憊不堪的南昔。
    “將軍,  您沒事吧?”衛衍之快步上前,  抬手覆上南昔的手背,  眨眼的功夫暖光湧動,之後迅速滲入南昔手背的皮膚流進她身體深處。
    一兩分鍾後,南昔就睜開了眼睛:“衍之。”
    衛衍之趕緊將她從操作艙內扶出來:“將軍,  您有哪裏受傷了麽?”
    南昔搖頭。
    “我再給您——”
    “沒事了。”
    “不行,您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南昔抓住衛衍之又要往自己身體內輸送能量的手:“沒事了,衍之。”
    衛衍之抬眼看向南昔時,眼尾泛紅。
    “是真的。”南昔將他拉到自己懷裏,  親親他沒有血色的唇:“除了有點累之外,我身上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以為……”
    “沒有那種可能。”
    南昔說的斬釘截鐵,但衛衍之仍像是不相信似的,他紅著一雙眼睛定定地望著她,像是在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毫發無損地回來了,要知道剛剛那麽多機甲全都跟瘋了似的攻擊天鉤,那漫天的炮火就跟打在他心上一樣,將他的心髒一點點炸碎,炸爛……那一瞬,他真以為她回不來了。
    這麽想著,衛衍之的眼淚就止不住了。
    南昔心裏一緊,抱住他一點點地吻去他眼角淌下的淚水,她第一次見衛衍之在自己麵前哭,那一顆顆比寶石還要珍貴的眼淚就像是砸在了她心裏,讓她心疼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衍之……”她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為了不讓心愛的人看見自己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的窘樣,衛衍之索性將臉埋在了她頸窩裏,肩膀輕輕顫抖著,將半小時前所受的一切恐懼和不安全都哭出來……雖然他也覺得男人不該哭哭啼啼的。
    但剛才他真是怕極了。
    “別怕,衍之。”南昔輕拍著他的後背,將自己的alpega,這是她從派恩給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書裏看到的,omega傷心難過時極度需要自己alpega的情緒。
    當然,書上還說,omega懷孕時更需要自己的alppha的信息素不僅能安撫oega肚子裏孕育的寶寶提供成長必要養分。
    果然,信息素釋放後不久,她的omega就漸漸止住了哭泣,隻伏在她身上輕輕顫著。
    空氣裏彌漫著獨屬於南昔的alppha的信息素並沒有像易感期時釋放地那麽濃烈,隻是淡淡的,在他身體周圍繚繞不散。
    莫名地,衛衍之覺得剛剛還難以遏製的傷感在一瞬間被治愈了,隻留下內心深處隱隱的一點兒不安而已,這讓他騰出了稍許精力去想一些重要的事。
    “將軍,我剛過來的時候聽見天鉤說什麽……我找到你了?”
    “那個跟機甲主機神經交互的人。”
    衛衍之聽後心裏一驚,也顧不得傷心了,抬起一張哭得眼睛和臉頰都透著薄紅的臉望向南昔:“在……基地?”
    南昔點了點頭。
    衛衍之趕緊放開她:“那立即去把他找出來!”
    “不急,我已經通知人過去了。”南昔抬手拭去衛衍之眼角殘留的淚水,頓了一下後將擦過淚的手放到了嘴邊,將那未幹的水珠輕輕抿進了嘴裏。
    衛衍之刹時臉上一紅。
    這一幕,完完全全地落在了操作艙之外的林洛葳眼中。
    一絲詫異在林洛葳眼中稍縱即逝,之後很快又被苦澀所取代,林洛葳沒再繼續看下去,轉身回去找藏身在地下堡壘的洪教官他們。
    林洛葳趕到地下堡壘的閘門附近時,那裏已經被軍區的人團團圍住了,她看見自己的同學一個個從堡壘裏被帶出來,魯恩時最後一個出來的,過了許久,林洛葳也沒見著洪教官從閘門後出來。
    再數一遍人頭,發現少的不止洪教官一個,還有兩名學員。
    更奇怪的是,所有人都麵露恐懼神色慌張,甚至有些膽小的beta都開始偷偷啜泣。機甲係的學員都是受邀前來參觀基地的,算是基地的客人,之前見過的士兵也都是對他們客客氣氣的,何況如今在場的人也沒有對他們呼喝打罵,所以他們恐慌的情緒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是林洛葳,也是這次參建基地的機甲係學員。”林洛葳找了個在場的士兵打聽:“這裏出什麽事了?”
    那士兵神色一變,立即叫來了他們的長官——
    一名少尉。
    林洛葳之前見過他,他來找過衛衍之,叫拉姆。
    “拉姆少尉。”林洛葳跟他打了聲招呼。
    拉姆看了眼林洛葳,眼神中透著一絲不忍,而這恰好也被林洛葳捕捉到了。
    “你是跟人群走散了?”拉姆問她。
    林洛葳並不想在無關的事情上多做解釋,她點了點頭,又問道:“拉姆少尉,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洪程……殺了他的兩名學員。”
    “……”
    林洛葳聞言瞳孔驟縮,也就在這時候,兩部擔架從閘門後被抬了出來,擔架上白布遮蓋,但依稀凸起的形狀可以辨認出是兩個人形。
    “……洪教官也在裏頭?”到底是教過自己幾個月的教官,雖然算不上感情多深厚,但洪教官盡職盡責,先前對林洛葳也多有照拂,這會兒他出了事,林洛葳心裏也並不好受。
    拉姆搖搖頭:“是兩名受害的學員。”
    林洛葳眸光一滯:“那、那洪教官呢?”
    “他身份敗露後殺了自己的兩名學生想要逃跑,但後來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昏過去了。”拉姆抬手指向後麵第三部被抬出來的擔架,上麵沒有遮蓋白布,躺著人也很好辨認,正是昏迷中的洪教官:“上將下了命令,將人先送去基地禁閉室看管起來,等醒了之後再審問。”
    中央軍軍區的上將,自然說的是南昔。
    既然是南昔親自下達的指令,林洛葳也不擔心洪教官會被屈打成招,畢竟南昔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加上洪教官又是跟她一屆畢業的,在公在私洪教官也都會得到最公平的審判。
    可她始終不明白的是,洪教官到底為什麽殺人。
    鬼使神差地,林洛葳抬眼朝魯恩站著的方向看了過去,她發現魯恩這會兒也正看著她,魯恩似乎也跟其他人一樣表現得十分慌張和悲傷,畢竟同出一個堡壘,都是親眼看著洪教官殺人的,但林洛葳始終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更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想從魯恩眼睛裏看出點什麽來。
    雖然她並沒有從那雙眼睛裏看出半點不同尋常之處。
    ≈≈≈
    機甲係其餘學員都被送回了軍校,衛衍之沒走,之前南昔駕駛的天鉤被上百架機甲圍攻的一幕已深深刻在了他的心裏,事發後他也總覺得患得患失,他始終認為南昔差點出事時因為他沒在旁邊守著,所以無論如何他是不想離開南昔半步的……雖然他一直都在南昔的房間內呼呼大睡。
    睡醒之後衛衍之才知道,被抓住的人是洪教官,跟機甲主機神經交互的人也是洪教官,而他甚至在身份敗露後殺了自己的兩名學生。
    但其中疑點頗多,從他私人的感情立場出發,衛衍之也不信洪教官是會做出那些事情的人。
    晚上南昔回來後,衛衍之就將自己的想法跟她說了。
    “他確實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南昔衝過澡後換了身幹淨的睡衣出來,發現衛衍之還站在浴室門口念念有詞地‘證明’著洪程的清白,南昔不禁失笑,攬著他朝床前走去。
    衛衍之眼神一亮,但又迅速黯淡下去:“但他沒有證據。”
    南昔點頭,將他扶上床坐進被子裏。
    “那他還說了什麽?”
    “他沒有昏迷之前的那段記憶,包括殺人。”
    “那有人看見他殺人了?”
    “除了兩個被殺的,其餘人都看見了。”
    南昔從拿回來的小包裏取出一瓶精油,擠了些在掌心,抹開之後掀起衛衍之肚皮上的睡衣給他做按摩,雖然在掌心抹過之後的精油已經被捂熱了,但濕軟的液體抹在皮膚上,總讓人覺得有些酥癢難耐。
    衛衍之笑著要躲,卻次次被南昔抓回被子裏,繼續塗抹肚皮。
    “您哪來的這種東西?”衛衍之折騰地麵色泛紅,後麵實在沒了力氣,就索性躺在床上,挺著稍稍隆起的肚皮讓南昔給他抹精油。
    他之前就一糙爺們,連麵霜都不塗的,現在卻塗上了精油。
    欸,有錢可真好。
    “這個很貴?”衛衍之指指床頭櫃上放著的精油瓶子。
    南昔將精油在他肚皮上抹開後,多出來的就往他手臂上大腿上抹:“沒花錢,別人送的。”
    “別人送您這個?”這誰啊,送上將的禮送這麽輕?
    “我先前睡眠不太好,所以經常會用些助眠的東西,後來有些人知道了,就買來送我。”
    “這不就是賄賂?”
    “幾瓶精油而已,談不上。”
    “也是。”衛衍之知道這精油不是南昔自個兒花錢買的,心裏也就踏實多了,又繼續剛才的話題往下分析:“您之前通過天鉤說的那句‘我找到你了’,其實您隻是知道那個人所在的位置,就跟定位一樣,並不能確定到某個人頭上,對吧?”
    南昔點頭:“腳上要按摩嗎?”
    “按照天鉤的實力,不可能搞不定黑暗神和風暴女王。”衛衍之心安理得地將兩隻腳送到了南昔腿上,邊等著南昔擠精油給他按摩,邊繼續說道:“所以您之前是故意讓天鉤顯露頹勢,然後讓操控這一切的人以為是時候對天鉤發動最後一擊,也就是後來機甲群的襲擊。”
    “他既然召來機甲群,卻不著急對付天鉤,所以我斷定他是在等我露出破綻。”
    “天鉤哪是那麽好對付的。不過可惜了那麽多戰艦,光在空中掠陣了,都沒派上用場……這得耗掉多少燃料,都是錢啊。”
    “議會有錢。”
    “看德爾曼他爸就知道了。”衛衍之小聲嘟噥了一句,緊接著又往下分析:“您當初並不能確定那個跟機甲主機神經交互的人在哪,所以您故意露了個破綻,讓機甲群對天鉤發動總共,而在能量發揮到最大時,控製它們的人也就無所遁形了,之後您用精神力定位了他。”
    南昔讚許地捏捏他渾圓飽滿的腳指頭。
    衛衍之拍拍身邊空著的位置:“將軍,上來。”
    南昔將衛衍之的腳塞進被窩裏,之後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而下一秒,衛衍之就跟八爪魚似的纏了上來,雙手雙腳齊齊將她圈住,又將臉埋進她頸窩聞著她身上淡淡的alpha信息素。
    氣味清冽,卻十分好聞。
    見幾乎整個人都掛在自己身上的人喜歡,南昔又釋放了一些alppha信息素的人,聲音突然變得悶悶的,像是又記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緒並不似先前跟她分析事情時那麽活躍了。
    南昔側過身,伸手將她的omega抱在了懷裏,親了親他的額頭:“對不起衍之,我讓你擔心了。”
    衛衍之探出半張臉,兩隻眼睛微微泛紅地望著南昔:“天鉤被群攻的時候,我真的……真的怕極了。”
    “你不信天鉤,也該信我的。”南昔親親他的眼睛,環在他腰上的手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撫著他的後背,讓他繃著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我不會扔下你和孩子的。”
    衛衍之甕聲甕氣地‘恩’了一聲,又埋進她頸窩裏繼續吸著能令他愉悅的alpha信息素。
    真好聞呀……
    之前他就該多聞聞的,浪費那麽多,怪可惜的。
    “衍之。”
    “恩?”
    “下次不準讓自己涉險。”南昔語氣頓了一下,隨後又歎了口氣:“就算為了我也不行。”
    衛衍之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麽,當時戰鬥場上的動靜那麽大,他怕南昔一個人駕駛天鉤無法抵擋住那麽多機甲,所以才會不聽她的話跑回去幫忙,但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跑去找南昔。
    這不,他就把南昔找回來了。
    他不敢想象在自己進了避難所後,南昔卻在戰場出事……
    所以他並不後悔。
    “行的。”衛衍之在南昔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呼吸漸沉:“將軍,吻我。”
    “不行。”
    “啊?”
    “不準為了我涉險,但可以吻你。”
    抱著懷裏溫軟的身子,南昔眸光暗沉,下一秒便用力吻上了那張求吻的嘴,將他來不及呼出的嗚咽以及反對的話盡數堵了回去。
    直到現在她都不敢去想萬一衛衍之在返回找她的途中出個什麽意外……
    衛衍之很少主動,不是因為不願意,而是他覺得自己身為男人,主動索吻有點丟臉,按照小說或是電影裏來的,男人就該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霸道,想親了就直接親,想抱了直接抱,甚至可以不分場合不問她願不願意,可他不敢。
    他的對象是聯邦最強的alpha上將。
    他看見她就能腿軟,還怎麽霸道的起來。
    欸,誰讓他是個omega。
    後來他也想通了,他一個omega跟alppha在掌控著一切,在他口中大肆征伐極盡掠奪,雖然粗暴了些,但他很喜歡。
    喜歡自己被她需要的感覺。
    到底是顧忌孕夫的身體,南昔沒敢過多索取,隻吻了幾分鍾後就放過他了,看著他臉泛紅、潮氣喘籲籲的模樣,她懸著的心才總算是落了地。
    之後就是關燈睡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南昔都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卻又聽見他很小聲地在她耳邊咕噥:“將軍,要不要再親一會,我、我睡不著。”
    嘴角微微上揚,南昔翻身又堵住了那張挑火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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