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邊餐廳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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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森向木正有些跑神時,忽然電話鈴聲響起。他恍然回過神,對月城林抱歉地笑了笑:“我出去接個電話。”
    青森向木走到了二樓的露台上。
    水邊餐廳是一位知名設計師的得意之作,是木石混合結構,共有兩層,在水麵上懸空而建,下方就是水麵,隻靠幾根柱子支撐主體的平衡。站在露台邊緣,能看到河心蕩漾的水波。
    電話是提前設置好的,他隻是需要一個出來的理由。
    他提前踩過點,配電室就隱藏在露台的角落裏。
    青森向木環視一圈,露台上似乎沒有其他人,便拿出一根鐵絲打開配電室的門,走了進去。
    他拉下全部電閘,然後靠在牆上,靜靜等待。
    兩分鍾後,電話響起,這一次不是假鈴聲,而是一個真正在擔憂他的人。
    青森向木看著屏幕上月城林的名字,閉了一下眼睛,接通電話。
    “青森,餐廳突然停電了,你在哪裏?”
    聽著對方略顯擔憂的聲音,青森向木低頭笑了笑。
    “我在二樓露台……”
    “我去找你……二樓通往露台的應急門關閉了!怎麽回事?”電話裏的聲音有些錯愕。
    因為這是他設置好的。
    青森向木一邊想著,說道:“沒事,等到餐廳工作人員來把應急門打開就好……啊,配電室好像在這邊,我來看看好了,說不定隻是跳閘了。”
    青森向木走到配電室的角落,搬開一些雜物,露出他早就設置好的東西。
    一個定時炸彈。
    青森向木開啟定時炸彈的倒計時,微微垂眸,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冷淡的陰影。
    他輕聲道:“林。”
    “嗯?”
    “我在這裏發現了一些危險的東西……你趕緊安排餐廳裏的客人進行疏散!”
    ————
    “怎麽會停電啊……”工藤新一有些無奈地看著暗下來的室內。
    坐在旁邊的栗川羽也微微皺起眉頭。
    兩個人之所以來這家高價餐廳,是為了給栗川羽過生日。這家知名餐廳的服務確實很到位,雖然是兩個小孩子,也受到了良好的接待。
    工藤新一其實有些驚訝對方生日會專門邀請自己——雖然兩人關係不算太差,但也隻是還可以的普通同學,似乎沒有好到專門請自己一個人的程度。
    但是想到自己生日時,對方送自己的《福爾摩斯探案集》,工藤新一還是答應了這份邀請,並且精心準備了禮物。
    “要換一家餐廳嗎?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供電。但這家餐廳很難預約的,好不容易才約上。”工藤新一歎了口氣,“說不定等一會兒就重新供電了。”
    工作人員正忙著跑進跑出,應該是正在排查停電原因。
    栗川羽看了一眼時間,有些無奈:“再過一會兒太陽就要落下了……”
    兩人正糾結間,忽然有一位工作人員匆匆跑出來,臉上表情有些慌張,大聲喊道:“各位客人,實在抱歉,因電路故障,今天餐廳不再提供服務……”
    “怎麽這樣啊……”
    “那我們也不用付款了吧?”
    客人們響起竊竊私語的不滿聲,但還是陸陸續續起身向外走去。
    工藤新一和栗川羽對視一眼。
    工藤新一壓低聲音:“工作人員的表情很奇怪,僅僅是停電的話,會這樣驚恐嗎?”
    “一定還有其他原因。”栗川羽沉聲道,“可能是……”
    栗川羽的聲音停下,忽然起身,看向一個方向。
    工藤新一不明所以地看過去,下一秒,也睜大眼睛:“大哥哥?”
    那個在山上救下他們的大哥哥!
    工藤新一驚喜地站起來。
    月城林正在和工作人員交代什麽,聽到聲音,回頭看見兩個孩子,有些驚訝地走過來:“你們怎麽在這裏?”
    “我們來這裏慶祝生日……”
    “今天是小栗川的生日嗎?生日快樂啊,”月城林揉了一下栗川羽的頭發,“這裏停電了,你們換個地方慶祝吧。”
    工藤新一從驚喜中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的疑惑,問道:“真的隻是停電嗎?”
    月城林看著他,無奈地笑了一下:“趕緊離開吧。”
    果然不僅僅是停電啊……工藤新一有些憂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一聲“好”,拉住栗川羽聽話地往外走。
    餐廳裏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工作人員也開始往外撤離。工藤新一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
    他看到月城林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對著電話另一端道:
    “你趕緊出來……應急門過不去的話,從露台外麵爬下來……”
    露台還有人嗎?工藤新一愣了愣,還來不及細想,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同時腳下地麵開始顫動!
    爆炸?!
    轟的一下,頭頂上的木梁墜落,差點砸到工藤新一和栗川羽。地麵傾斜垮塌,根本站立不穩,眼看就要摔倒!
    工藤新一心裏猛地一緊,下一刻,突然被人一把抱起來。
    工藤新一驚魂未定地回過頭,就看到了月城林嚴肅的側臉。
    “大哥哥……”栗川羽也被抱了起來,愣愣地看著月城林。
    月城林兩隻手抱著兩個孩子,側身躲開墜落的木石,幾步跑到門口。門口已經垮塌了一半,但是小孩子的體型還是能通過的。
    月城林把兩人推出去:“快出去,這裏危險。”
    “柱子——下麵的柱子垮塌了!”工藤新一剛剛在門外站穩,就聽到餐廳邊圍觀的人群驚恐地大喊。
    支撐水邊餐廳主體的幾根柱子,其中兩根已經斷裂,整個餐廳變形傾斜,搖搖欲墜。
    “是炸/彈引爆的痕跡,”栗川羽沉聲道,“柱子上綁的有炸/彈,剛剛被引爆了。”
    怎麽會有炸/彈……大哥哥怎麽還沒有出來?
    工藤新一心裏焦急,努力爬到垮塌的門口,向裏麵望去。
    工藤新一看到月城林扶著牆壁站穩的背影,這才鬆了一口氣。
    “新一?”月城林微微回頭,“這裏危險,不要進來。”
    你也要趕緊離開啊!工藤新一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就聽到了一個撕心裂肺的哭聲。
    那是一個小女孩的哭聲。
    工藤新一一怔,意識到,餐廳裏竟然還有沒來得及撤走的小客人!
    或許這個小女孩剛剛停電時和父母走散了……工藤新一試圖尋找小女孩的位置,但是光線昏暗,雜物散落一地,一時間難以確定方位。
    “……她在上麵。”月城林往上看了一眼,又扭頭看向工藤新一。
    “而且我朋友也在上麵,”月城林歎了一口氣,“我還不能走。”
    工藤新一急道:“我……”
    “你也是小孩子,要先好好保護自己,趕緊離開。”月城林溫和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去把人都帶出來。”
    工藤新一愣愣地看向月城林。
    四周一片混亂,月城林站在昏暗的光線裏,聲音卻很冷靜。
    工藤新一看著對方挽起衣袖,搬開墜落的攔路雜物,露出已經垮掉一半的窗子,試著估算攀爬的高度。
    房屋垮塌造成的揚塵四處彌漫,傍晚的光線透過半個窗子,灑進昏暗的建築,形成一道燦爛的金色光柱。
    “沒問題的。”月城林站在這金色晚霞裏,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瞬間,工藤新一好像又回到了當初那場大火。
    明明情況危險,但隻要有對方在,就會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
    青森向木被飄揚的灰塵嗆的輕咳一聲,把引爆器放回衣兜裏。
    他剛剛引爆的是承重柱的上的兩顆小當量炸/彈。
    大部分人應該都已經疏散出去了吧……他倒也沒有炸死路人的嗜好。
    但如果有人運氣不好,撤離的太慢,那他也隻能對此表示遺憾。
    配電室內的炸彈倒計時還在跳動,剩下最後十分鍾時間。
    青森向木對著電話歎道:“林,剛剛的爆炸炸毀了房屋結構,配電室的門整個都被堵住了,沒辦法打開,我可能……出不去了。”
    青森向木瞥了一眼配電室的門口——這裏確實被堵住了。不過他知道上方還有一個隱蔽的通風口,清理一下還能爬出去。
    “我也學過拆彈,我試試看吧,”青森向木繼續說道,“說不定可以拆掉呢。”
    當然,他是不會拆掉這個炸彈的。十分鍾之後,他就要在這場爆炸的煙火中“生死不明”。
    月城林會是這場悲劇的見證人。
    在眼前走向死亡、卻無法拯救的朋友,足以刻骨銘心吧?
    電話裏傳來月城林沉重的腳步聲和帶著喘/息的聲音:“你等等——”
    青森向木一愣:“別進來了,應急門關閉,露台進不去的……”
    “我從外麵翻上去,說不定可以,”青森向木聽見對方搬動攔路重物的聲音,“嘶……”
    月城林似乎輕輕吸了一口冷氣。
    “怎麽了?”青森向木問道。
    “不小心蹭到腿上的傷口了,”對方說道,“沒事。”
    “……”青森向木一時沉默。
    隨時都會垮塌的危樓,即將爆炸的炸/彈,腿上的傷口。
    為什麽還要來?
    其實他知道以月城林的性格,確實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就像當初商場槍擊案一樣。
    他預料到了月城林的反應,但是真實見到的時候,還是會有一種說不明白的感受。
    青森向木低頭,看著跳動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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