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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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短信。
    關機。
    一氣嗬成。
    月城林把手機塞到口袋裏,對目暮警官微微一笑:“作為嫌疑人,不聯係外界是應該的吧?”
    目暮十三:……
    剛剛不是已經初步排除了你的嫌疑嗎?為什麽感覺你關機的動作都透露著一種迫不及待。
    重新根據水流速度做出的推算,死者真正的溺水地點,還要再往上遊走一段距離。
    “這裏看起來也平平無奇啊,沒什麽疑點……”來到上遊以後,警察們搜尋了一番,有點失望道。
    這裏有一片樹林,遮擋視線,蚊蟲比較多,而且不是釣魚的好位置,釣魚人不會來這邊,算的上是個人跡罕至的角落。河邊半幹的泥地上,連個腳印都沒有。
    但是根據推斷,這裏確實應該是溺水地點。
    “沒有腳印才奇怪。”月城林悶聲說道。
    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口罩,感覺自己有點想打噴嚏,頭也更暈了。
    要命,在河邊吹了吹冷風,感冒不會又加重了吧?
    月城林默默把外套拉鏈拉上,看向工藤新一。
    加油新一!你發揮的時候到了!趕緊把事情解決,我好去室內休息一會兒。
    工藤新一點點頭:“月城警官說的對。這裏應該是案件發生地,但為什麽沒有腳印?被雨水衝刷掉了嗎?”
    下雨的時間是昨夜夜間,大概早上八點左右雨停。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上午九點之後,時間對不上。
    疑點還有很多。
    “死者昨天最後見的人,是合夥人嗎?”工藤新一問道。
    “我們昨天晚上是見了一麵,談談還錢的事,但大約淩晨一點的時候就分開了。”合夥人說道,“這是有人可以作證的……我的朋友們當時也在場。”
    他說著,偷偷瞄了一眼月城林。
    月城林眨眨眼:“你說的朋友,指的是幫派裏的朋友嗎?”
    一群黑///幫份子,深更半夜找人“談談還錢的事”,請問真的隻是“談談”的概率有多大?
    合夥人抖了抖,臉色有點發白:“但我和他真的很早就分開了,他保證三天內還錢,走的時候整個人還是完好無損的……至少性命無憂!最多隻是揍了一頓!我發誓!”
    死者屍體上是有一些外傷瘢痕,看來就是這個原因了。
    旁邊的小警員看著戰戰兢兢的合夥人,又看看淡然自若的月城林,忍不住想到,據說月城警官在某些領域很有威信,看來是真的。
    “淩晨一點到上午九點這段時間,死者在哪裏?”工藤新一看向還在微微哽咽的死者女友,“他有沒有回家?嗯……居民區附近應該有監控攝像頭吧,我們可以查一查。”
    女友猶豫了一下,小聲道:“他是回家了一趟,但是早上不到五點就走了……然後我也在這個時候去了朋友家……”
    “這麽早去朋友家嗎?”目暮十三問道,“大部分人應該還在睡夢中。”
    “我們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最好最好的朋友,”女友輕輕抽噎,“無論什麽時候,她都會給我開門的。”
    女友穿著一身單薄的無袖長裙,被風吹的飛舞。她垂下頭時,隨著她的動作,瀑布一樣的長發從肩頭滑落,露出後頸和背部的小塊青紅的痕跡。
    什麽東西能在這種地方留下傷痕?
    旁觀的月城林愣了愣,輕聲問道:“他會打你嗎?”
    女友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後頸,咬了咬嘴唇:“嗯,他喝酒以後就會打我。”
    “酒後暴力?居然是個這樣的人!不分手嗎?”目暮十三忍不住皺起了眉。
    女友顫抖了一下,張了張唇,低聲道:“很久以前想要分手,但他一直跟著我,還追到我家裏去。”
    “而且不喝酒的時候,他對我也很好啊,而且會向我道歉。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喝酒了,我以為他改變了,可是昨天他又……所以我們大吵一架,他醉醺醺地提著酒瓶離開了,我去找朋友哭訴……”
    眾人一時間都有些沉默。
    死者再次酗酒的原因,應該是因為被威脅還錢。然而無辜的女孩子,卻成了對方發泄的途徑。
    甚至還尾隨威脅,精神控製pua啊!
    而且從了解到的資料來看,死者失業半年,都要靠女孩來提供花銷。
    或許死亡是一件悲傷的事,但對於這個女孩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其實我很害怕。”女孩蹲在地上,眼淚又湧上來,渾身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難過,還是因為裙子單薄而被涼風吹的發冷。“他是因為和我吵架才出門的,他是因我而死的嗎?”
    “……”月城林脫下自己的外套,猶豫了一下,輕輕披在對方的身上。
    女孩有些怔然地抬起頭,看向麵前的人。對方帶著口罩,但是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依舊很溫和。
    “喝酒不是暴力的借口,”月城林半蹲下來,溫聲說道,“這不是你的錯。”
    工藤新一也半蹲下來,低聲道:“他是因為酗酒才出走的。像這樣的人,不值得。”
    女孩動了動唇,不自覺地抓緊身上的外套,臉上還掛著淚痕。
    風吹過,樹葉搖晃。這片樹林不知是何時栽種的,但是樹木已經長得很粗壯了。有幾棵樹木就長在岸邊,距離河麵很近,有力的枝幹向四周伸展,有幾枝探到了河麵上方。
    聽著樹葉莎莎的聲音,月城林和工藤新一抬起頭,忽然注意到了伸向河麵上方的樹枝。
    剛剛站著的時候沒有注意,此刻蹲著這個角度,倒是看的更加分明一些。
    兩人對視一眼。
    “月城警官,”工藤新一輕輕叫了他一聲,“你能看清楚那段樹枝上的痕跡嗎?我要不然爬到樹上確認一下……”
    月城林的視力比一般人更好,因此能注意到很多難以注意到的細節。
    月城林側了下頭,小聲對他說道:“我能看見。樹枝上確實有摩擦的痕跡,可能是掛過繩子之類的東西。我應該沒看錯,如果想找人爬上去確認一下也可以……阿嚏。”
    月城林:……
    他默默低下頭,站到一邊,看工藤新一繼續詢問。
    講真的,他想看工藤新一破案很久了。
    “我去了朋友家以後,就沒有再離開過,直到警察找到我。”女孩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把手機給了朋友,我不想再接他給我打的電話了,每一次,他酒醒以後,都會瘋狂打電話給我道歉……我不想再心軟了。”
    工藤新一心裏歎了口氣:“抱歉,我能看一下您的通話記錄嗎?”
    女孩點點頭,遞出手機。
    通話記錄很幹淨,最近的一次電話是撥給名叫“綾子”的人,早上五點多。
    並沒有和男朋友在今天上午的通話記錄。
    “綾子是你的朋友嗎?”
    “對。”女孩說道,“我到了朋友家以後就沒有再離開過——早飯是綾子去買的,她不到八點就回來了,你們可以調查監控。”
    目暮十三一邊安排人去調查監控,一邊歎道:“如果這樣的話,那估計就是死者酗酒後走到河邊,在九點左右,因為神誌不清而滑到水中,溺水而亡。”
    工藤新一又看了一眼,把手機遞還給女孩,然後看著目暮十三,搖了搖頭。
    目暮警官訝然:“難道不是這樣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河邊至少應該有死者本人的腳印。”月城林幫新一解釋道。
    工藤新一點點頭:“現在河邊沒有任何腳印,隻能說明,在雨停以後,沒有人再次經過河邊了……包括死者本人,也應該是在下雨的時候來到河邊的。”
    雨水會衝刷走一切痕跡,而雨停是在八點左右。
    工藤新一已經大概猜到了一個可能,但是看了一眼女孩,有些說不出口。
    此時,月城林扭頭看了一眼目暮十三,發現對方正拿出手機查看,似乎是收到了詳細的屍體解剖報告。月城林湊過去看了一眼,愣了一下。
    然後他把手機遞給工藤新一看。
    工藤新一掃了一眼,也莫名鬆了口氣。他不再猶豫,說道:“我大概已經明白了。”
    眾人紛紛看向他,哭泣的女孩也驚訝地抬起頭。
    “雖然每個嫌疑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但是實際上,案件發生的時間並不是上午九點以後。”工藤新一說道。
    目暮十三睜大眼睛:“可是屍體的死亡時間確實在這個時間段!”
    但是死者失去意識的時間可以更早。月城林心裏想著,看向工藤新一,眨了眨眼。
    果然,工藤新一冷靜道:“但在死亡之前,死者就已經失去了意識,應該是因為醉酒。屍體手腕上的瘀血就是證明——他曾經被綁住手腕,但是沒有掙紮抓撓的痕跡。”
    “可是他出門的時候還有一些意識,並沒有徹底醉倒啊。”女孩小聲道。
    工藤新一歎了口氣:“你之前說過,他是拿著酒瓶出去的……這個人離開了家門,依舊在酗酒啊。”
    女孩愣了愣。
    “這個時候,拿著你的手機,能夠聯係到死者,確定對方的位置的人,隻有一個。”
    “真相永遠隻有一個——目暮警官,可以請那位綾子小姐過來了。”
    女孩呆在原地,過了一會兒,突然揚聲道:“不可能!你們想要懷疑她嗎?我們一直在一起,她隻是出去買了個早餐而已!”
    “她出門買早餐用的時間,是不是比平時要久一些?”
    女孩猶豫了一下,才喊道:“那又怎麽樣!綾子是在八點前回來的,並不是他的死亡時間!”
    “這就是她作案的手法。”
    月城林在旁邊站著,雖然能猜到工藤新一接下來要說什麽,但內心還是湧出一種期待感。
    工藤新一指了一下頭頂上的樹枝。這段樹枝比較粗壯,橫著伸展到水麵上方。
    而這段樹枝上,有一道繩子摩擦的淺淺的痕跡。
    “這個位置看不太清楚上麵的痕跡,但我相信月城警官的眼力。如果大家不確定的話,可以再爬上去確認一遍,”工藤新一說道,“死者是比較瘦弱的男性,這段樹枝完全可以負擔他的重量。”
    “把失去意識的死者用繩子掛到樹枝上,然後用刀在繩子上劃出缺口。死者的重量向下拉扯,經過一段時間後,缺口的位置越來越細,最終斷裂。”
    “死者落入河中溺亡,斷裂的繩子也落入水中被衝走。而這個時候,凶手本人已經離開,擁有了不在場證明。”
    工藤新一停頓了一下,說道:“而且,雖然綾子小姐刪除了和死者的通話記錄,但是她大概沒有注意到,你有開啟自動通話錄音的習慣。”
    月城林點頭。
    沒錯!回憶起了他童年看名柯的感覺啊!近距離圍觀新一破案的月城林滿足地歎了口氣。
    “不過,事情也許並不是沒有轉機。”看著愣住的女孩,月城林說道。
    ————
    麵對警察的詢問,綾子沉默了一會兒,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
    “我接受不了,”綾子說道,眼眶微紅,“你們知道嗎?花優是個多優秀的女孩子——她很擅長音樂,彈鋼琴的時候那麽耀眼。”
    花優就是女孩的名字。
    “可是這一切都毀了。那個男人——他困住了花優!因為他,花優甚至沒有再次上台彈奏的勇氣,因為那個男人不喜歡。他該死!”綾子眼淚落下來,“我和花優是從小一起在福利院長大的,花優對我來說其實是親人啊,是最愛的妹妹。我看到花優身上的傷的時候,我氣瘋了。”
    “我和那個男人打電話,想要讓他離開花優……可是聽到那邊河水的聲音,和那個男人醉醺醺的醉話,我突然就忍不住了。我好恨他!”
    “你知道他說什麽嗎?他說根本沒有喜歡過花優,隻是覺得她漂亮能掙錢,還不會反抗,等她沒用了就不需要了……”
    花優在旁邊愣愣地看著綾子。
    綾子扭過頭:“所以我帶著繩子去了河邊……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我做的事我認。”
    花優忽然撲上來,一把抱住綾子,哭道:“可是,可是沒有了你,我怎麽辦?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姐姐……你怎麽能拋下我呢……”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事!我隻想要你好好的……如果你離開了我,我一個人怎麽辦?笨蛋!”
    綾子渾身顫抖了一下。
    她垂下眼睛,伸出手,輕輕抱住懷裏的姑娘。
    “……花優,對不起。”
    無論如何,她殺人的行為都錯了。做錯事的人應該受到懲罰。
    身後,幾位警察對視一眼。工藤新一歎了口氣,小聲問月城林:“互相依賴的感情啊……月城警官,你有無論什麽時候,都會為你開門的朋友嗎?”
    月城林看向他,眨了眨眼:“有啊,而且我也會為他開門的。”
    花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終於忍不住道:“事情也許還有轉機啊……屍檢報告出來了,他肺部沒有嗆水,很可能在快要落水前就已經停止呼吸了。其實他的真正起因,可能是飲酒過量引起的猝死……”
    雖然怎麽定性,怎麽量刑還是個不確定的問題,但也還有辯白減刑的機會。
    這場意外事件基本上塵埃落定,工藤新一看向月城林:“月城警官,您今天約我吃飯,本來是為了什麽事啊?啊……對了,您是不是還有工作。”
    “……”月城林沉默了一下,扭頭看向已經做好溜走準備的合夥人。
    “沒錯,還有工作。”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東京新宿,某家燈火輝煌的酒店宴會廳門口,兩個拿著賓客名單的接待人員麵麵相覷。
    按照原定的時間,宴會應該已經開始,這裏應該已經豪車成列、杯酒交錯了。
    但是此時此刻,這裏卻門庭清冷,隻有遠處街道上賣鯛魚燒的屋台還在熱鬧營業。
    “宴會還真的推遲了兩小時啊……”一位接待人員感慨道,“咱們兩個幫派也是東京挺有實力的了,還要這麽聽警視廳的話嗎?”
    另一位接待人員深沉道:“其他人的話也許可以不太在意,但是月城警官的話,最好還是放在心上……”
    “……說的也是,那可是警視廳的‘月亮’啊。”接待人員露出回憶神色,“上次收到月城警官的通知函的幫派,怎麽樣了?”
    “那是三個月前的事了吧?收到通知函的第二天,他們的組長就因為涉嫌走私被逮捕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如果你收到了‘月亮的來信’,趕緊好好睡一覺,第二天醒來,你就可以收到全新的逮捕令了。”
    警視廳特對部的月城警官從不隨意簽發通知函,但是一旦發函,那就絕對會雷霆出手、毫不放過。
    兩人對視一眼,眼裏都寫著一句話:還好我不是幫派高層,幹的壞事不多,進了局子應該也判的不重。
    “不知道幹部們現在是什麽心情啊。”接待人員感慨道。
    ……
    高層幹部們的心情並不太好。
    或者說,有人已經有些慌亂了。
    “冷靜一些,這份通知函隻說了某個成員涉嫌殺人案件,那隻要把這個成員推出去,給警視廳一個交代就可以了。”一位幹部冷哼一聲,“你們也至於這麽緊張?”
    “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已經往正經生意轉型,是合法存在的組織,哪怕是警視廳,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隨意逮捕——我們現在叫做‘公司’,可不是以前的黑///幫了。”
    聽到這話,有人輕輕抽了抽嘴角。
    正經生意,合法組織?
    走私、洗/錢以及灰色地帶的高利貸行為,怎麽看都和“合法”兩個字沾不上邊。
    假如警視廳掌握了這部分證據,那整個“公司”高層都可以在監獄裏聚餐了。
    “確實不用太擔心。”坐在主位的老者表情鎮定自若,沒有參與眾人的爭論,此刻終於緩緩開口,“我們的靠山……是不會允許這個年輕小子胡鬧的。”
    諸位高層幹部聽到老者的話,心裏總算平穩下來。說的也是。
    他們這些名義上叫做“公司”,實際上的黑///幫,之所以能存在到現在,不就是因為有“靠山”嗎?
    他們是某些高官的黑手套,替那些人做了那麽多不方便出麵的事,這種時候,那些幕後的高官一定會出手保下他們。
    而月城林這些年氣勢再盛,也依舊還是個年輕後輩。識時務者為俊傑,難道月城林還能和那些真正的高層要員抗衡不成?
    他們就給警視廳一個麵子,把涉嫌殺人案件的成員交出去就好了,想必月城林也不會抓著不放——隻要不被抓到洗/錢、走私的證據,就算月城林想要動手,也沒有理由。
    “但是這個年輕人,確實也不可小覷。”老者繼續說道,“今天晚上以兩個幫派調停協商為名義,邀請月城警官參加宴會,就是讓你們趁這個機會,和他打好關係。”
    一眾高層幹部點點頭,卻又有點無奈。
    “我們已經努力很久了,但是做不到。”一位幹部皺眉道,“接近月城警官太難了,我曾經試著從他的搭檔下手……”
    雲居江川外,是和月城林搭檔了七年的隊友,長著一張風流倜儻的臉。不少人被這張臉所迷惑,試圖以美人計來策反收買他,結果試了才發現,這人根本就是一個油鹽不進、不近女色的人物。
    而整個特對部,基本都是一群這樣的人才。
    不知道月城林是怎麽做到讓整個部門都做到上下一心的——月城林所在的特對部第四課,更是像鐵板一塊,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老者歎了口氣:“是人就有弱點,錢色權總有他想要的。再試試吧……”
    眾人點點頭,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兩個小時,我們可以出發了。”
    一群人坐上豪車,向宴會廳駛去。經過某個鯛魚燒的小攤時,誰也沒有注意去看一眼。
    他們更不會注意到,吃鯛魚燒的某個路人,正默默數著每一個進入宴會廳的客人,確認著每個人的身份,默念了一句“齊了,可以動手”。
    直到宴會開場,香檳美人、燈影綽綽時,麵對突然包圍宴會廳的警察們,這些人才慌亂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憑什麽逮捕我們?不是說有成員涉嫌殺人案嗎?去抓他好了!”
    帶隊的警察搖搖頭,出示逮捕令:“有明確證據顯示,你們涉及銃器走私行為,請跟我們走一趟。”
    “另外,你們還有金融犯罪、敲詐勒索的嫌疑。請配合警方的調查。”
    宴會廳內的眾人一片嘩然。
    這一次,連那位老者也無法淡定了。
    “讓你們上司來,我要和他談談。”
    警察搖搖頭:“月城管理官事務忙碌,不能見您。”
    老者還是第一次被年輕小輩如此頂撞,重重哼了一聲,臉上浮現一層薄怒:“他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嗎?他知道他在得罪什麽人嗎?”
    帶隊警察一板一眼道:“我不知道管理官是否知道,但是您該跟著我們走了,請吧,老先生。”
    有幹部按耐不住,就要拔槍。才剛剛把槍拿在手裏,就聽見哢嚓一聲,閃過一道照相機的白光。
    “拍下來了,非法持槍的證據,”站在後麵的警察滿意道,“錄音也錄過了,月城警官交代,必要時發給媒體。”
    幹部怒道:“你們……”
    他沒有說完,就被一擁而上的警察撲倒在地,銬住雙手。
    老者氣的眼前發暈,胸膛起伏,正要說什麽,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
    “注意分寸,不要擦槍走火。”
    所有人都愣了愣,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前麵的警察向兩邊讓開,分出一條路,露出宴會廳門口的景象。
    一輛黑色雷克薩斯停在門口,車門緩緩打開。車內下來一位黑發青年。
    他一步步走上台階,從深沉的夜幕中,走向璀璨閃亮的燈光下。黑色風衣在夜風中揚起,琥珀碎金一般的眼眸呈現出一種不可逼視的、淡然的冷意。
    這一刻,仿佛所有的夜色星辰、輝煌燈火都成了陪襯他的背景。
    沒有人可以忽視他。所有人都在看他,不論是宴會廳裏的黑///幫成員,或者是宴會廳外偷偷看過來的秋庭幸也,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特殊組織對策部第四課管理官,月城林。”黑發青年看向老者,似乎是在問好,但並沒有握手的打算。
    黑色風衣襯得他整個人有種不近人情的疏離。
    “請配合調查。逮捕令是我申請簽發的,如果諸位有什麽意見,可以到警視廳和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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