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 驚鴻一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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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萩原研二的提問, 月城林微微沉默,然後道:“如果你說的是wm大廈頂層宴會廳炸/彈的話……嗯, 就是我麵前的這個。”
鬆田陣平:……
萩原研二:……
這個倒黴蛋還真的是你啊?!
要不是現在情況危急, 鬆田陣平一定會忍不住多說月城林兩句。
“你們還有多久到啊,”月城林也不強求自己親手拆彈,專業人士能來當然更好, “我覺得這個炸/彈快堅持不住了。”
說實話, 萩原和鬆田開始動身的速度已經很讓他驚訝了。要知道從發現起火到現在,其實也沒過去多久。
他本以為叫人已經來不及, 現在看來, 警方動身比他想的要早……應該是有人提前發現了炸/彈,立刻迅速聯係了警方, 爭取了寶貴的時間。是zero或者景光嗎?
但時間還是太緊張了, 恐怕依舊來不及。
“二十五分鍾,不,二十分鍾,能撐住嗎?”鬆田陣平咬牙道。他們也才剛剛接到消息不久, 雖然動作已經很迅速, 但畢竟還需要時間。
月城林看著眼前的情況:“看起來不太行……”
他能撐住, 但是炸/彈和防火卷簾門可能有點撐不住。
月城林人在門外,都能感受到升高的溫度和嗆人的煙霧。還好濃煙沒有大量飄到這個位置, 要是被煙霧包圍, 他現在沒有防煙麵具, 恐怕堅持不了幾分鍾。
更別提現在還在裏麵的人, 隻靠一道防火卷簾門, 不知道還能不能維持情緒穩定。
月城林小心地把炸彈外殼拆卸下來。工具是剛剛在宴會廳配備的儲藏間裏拿的, 不是拆彈專用, 但是現在也沒辦法挑剔了。
還好在警校的時候,爆/炸物處理的基礎課程月城林學的還比較認真,麵對炸/彈並不是毫無思路。
“炸/彈上有溫控裝置,”月城林檢查了一遍,臉色沉了沉,把現場情況的圖像發送過去,“隻要周圍環境溫度到達某個數值,哪怕沒有明火,也會被引爆。現在溫度上升很快……看起來隻有十分鍾時間了,甚至更短。必須要立刻拆除,恐怕隻能我來了。”
鬆田陣平沉默了一瞬,再開口時,那些激烈的情緒已經被壓下去,沉聲說道:“按照我說的做,動手的時候給我小心一點。等見麵再和你算賬。”
明明語氣冷靜了不少,但是月城林覺得聽起來好像壓抑的火山,更可怕了。
……總之絕對不會見麵的!拆完彈他就跑!等到真正見麵要幾年以後了,他不信鬆田陣平還記得這件事!月城林悻悻地想到。
“下麵那條線是怎麽回事?”萩原研二問道。
月城林看了一眼:“通向門的另一端,那邊也有炸/彈,需要同時拆除。不用擔心,那邊有人在配合。”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
怎麽能不擔心啊!更擔心了好嗎?
“那個人的技術怎麽樣?”萩原研二憂心忡忡地問道。
月城林:“……不知道,應該還不錯。”
zero以前還挺喜歡和鬆田陣平練習拆彈的,技術應該比他熟練一些吧?但是按理說,他現在不應該知道對麵是zero。
他已經是在係統的底線上跳舞了——係統的底線已經退的不能再退。要是再和zero來個當場相認,係統恐怕要爆炸。
鬆田陣平:“……”
壓抑的火山差點變成噴發的火山。
“沒關係,先把溫控裝置拆掉,”萩原研二快速說道,“以前小陣平組裝炸/彈也喜歡裝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什麽可怕的,不要擔心。”
月城林拿起工具,屏息凝神,開始動手。
“對,就是那個位置,剪斷……很好,月城。把內部的線路暴露出來……鬆田來看一下。這一個步驟需要對麵同步……你們能配合好嗎?”
“啊,我覺得沒問題,”月城林露出了一個笑,“總覺得有一種奇特的默契呢。”
這扇門的隔音還不錯,但是離得近的話,多少也能聽到一些對麵的聲音。月城林其實也是用與鬆田、萩原對話的方式,讓降穀零知道他這邊的拆除進度。
對麵可是有zero在,他還有鬆田和萩原的支援。他們可以配合好的。
月城林呼吸平穩下來,情緒冷靜。昏暗的樓梯間裏,他半跪在地,拿著工具的手沒有一絲顫抖。
我信任你們,如同你們信任我。
————
“——剪斷灰線。”
隨著最後的“哢嚓”一聲,月城林放下工具,才發現自己已經一身冷汗。
他的判斷沒錯。等不到鬆田萩原他們趕來,炸/彈已經到了引/爆的邊緣。還好千鈞一發之際,這個炸/彈還是解決了。
月城林喘了口氣,有點脫力,又忍不住揚了揚唇角:“成功了!”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鬆了口氣。
鬆田陣平有氣無力道:“把炸/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不要讓它接觸到明火,等下我們去處理。混蛋,下次不要再到這麽危險的地方。”
“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月城林摸了摸鼻子,“純粹是意外啊。”
再說了,這裏又不是隻有他,zero也在呢。結果因為zero偽裝的好,身份沒有暴露,被說的隻有他一個。月城林表示不公平。
“剛才其實就想要問了,但是情況比較緊急,所以沒來得及說,”這時,萩原研二突然幽幽說道,“月城,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啊?什麽?”月城林愣了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然後他沉默了。
爬天台時弄出來的指尖血跡已經半幹,滲進指縫,看起來有點淒慘。門和炸/彈上蹭了一點亂七八糟的血印,衣服上也有——手上的血礙事,情況緊急顧不上別的,月城林剛剛直接在衣服上擦的手。
月城林:……
啊,這。
“剛才不小心擦傷的,”月城林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一語帶過,“等下我去消個毒。沒什麽事,我先不說了,還有任務要做。”
鬆田陣平:“喂!你……”
月城林一本正經地快速道:“真的有任務,很緊急的,就這個炸/彈,它其實牽扯到一些勢力內鬥、謀殺報複、陳年秘聞……總而言之,很複雜暫時說不清。現在炸/彈解決了,我得去處理這些事了。啊,這次可能沒時間和你們敘舊啦,下次再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掛掉電話,月城林不確定地想,幾年後再見,鬆田陣平應該已經忘掉這件事了……吧?
看了一眼應急門。現在通過沒問題了,月城林心知降穀零也是也在想該怎麽開門才不會和他迎麵相撞。
周圍溫度還在升高,月城林身上冒汗,這次是被熱的。再過一會兒,這個地方恐怕要變成大烤爐。
不論是惡劣的環境,還是馬上要殺過來的同期,都讓月城林意識到一點,他必須立刻跑路,不能再待下去了。
月城林快速起身,把炸/彈放到安全的地方,給鬆田陣平發了短信,然後匆匆離開了。
身後傳來應急門被打開的聲音,宴會廳中其他人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在火舌徹底吞噬整個頂層之前,終於撤離了所有人。
樓下幾層的人也都已經安全離開。很快,消防員也趕到現場,開始滅火。
————
月城林站在大廈樓下,咳湊了幾聲,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從火場附近的缺氧窒息感裏脫離出來。
夜色漆黑,月城林繞到無人的角落裏。
“係統,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走啊。”月城林唉聲歎氣,“我沒有違反規定吧?你看,絕對沒有直接接觸。”
【係統:……】
月城林重新掏出他的大墨鏡戴上。
“現在,可以想辦法解決一下田中會的問題了。
他撥通了雲居的電話。
——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先被對方緊張的方方麵麵詢問了一遍。
“沒事,真的沒事,”月城林滿臉苦澀,連連保證,“要是有事,還能有力氣和你打電話?你放心吧,沒有問題。而且還不是和你換了任務……”
“所以下次材料自己寫!”電話另一端,雲居罵道,“你快嚇死我了你。要是老老實實蹲在警視廳,你會遇到這種事?”
“你知道我多緊張嗎?你最近快要升警視了,昨天部裏還在商議,結果今天就聽到你被困在火場。我甚至在想,如果你要這樣出生入死的話,那幹脆不要這個職位好了,不做警察至少還不會出事。”
聽著雲居依舊帶著後怕的聲音,月城林愣了愣,目光軟下來。
“……我也不能總是蹲在警視廳啊,我很注意保護自己的,今天的事也是意外。”月城林小聲道,“保護民眾是警察的職責,大家不也是一樣嗎。我倒很慶幸今天是我遇到這種危險,而不是你呢。”
雲居:“……”
他算是輸了。
雲居歎了口氣,低聲道:“我隻是擔心你,月城。”
“啊,我知道,”月城林眨了眨眼,話音一轉,“不過材料我可以不寫嗎,我手弄傷了。”
雲居:“……”真是讓人心軟不過三秒。
“手很疼。”月城林幽幽道,“材料——”
雲居沒好氣道:“行了行了,你歇著吧,我都寫完了。”
月城林眼露笑意,輕咳一聲:“行動組的人都到了吧?”
“現在還不能鬆懈,這次一定要徹底解決田中會的問題。還有那個石井,高層縱火,炸/彈堵門,真夠無法無天啊。”月城林聲音漸漸冷下來,“這些社會的毒瘤,也該清理一下了。”
“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田中會,更要借著這次的事件,加強對整個東京地下勢力的監管。所有團體必須在特對部登記備案,劃定章程規範,絕不能過分出格,必須遵守法律……等下我會寫一個詳細的材料交給北川警視長。”該寫的正經材料還是不能少的。
“還有我們最麻煩的那個敵人。”
月城林沒有說出黑衣組織這幾個字,但是作為特對部這些年的調查重點,雲居知道月城林指的是什麽。
雲居聽著,感慨道:“想要完全做到這些可不容易。”
“是個很大的挑戰。不過想要改變現狀,靠的從來都不是哪個單獨的人。還好,我有很多誌同道合的朋友,所以不會覺得艱難。”月城林認真說道。
微風輕撫,明月與星辰墜在黑絲絨一樣的夜空上,細碎的光華落在月城林的發梢。
雲居也笑了一下,接著嚴肅起來:“所有人集合到齊。已經上報過北川警視長,行動許可批下來了,直接查封田中會,包括會長及高級幹部的住宅。警視長說了,這次讓你帶隊,全權負責,從策劃到收尾。”
“啊,我嗎?”月城林一怔,“全權負責?”
他以前也負責過一些行動,但這次恐怕不是小事,牽扯的範圍很廣。全部都交給他嗎?
“對,是你,我的未來管理官。”雲居說道,“馬上就要晉升警視了。”
月城林沉默了一下,鄭重地說道:“我會做好的。”
這一刻他感受到責任與壓力。
“對了,石井那邊我已經第一時間安排人去調查了,結果發現他家中已經人去樓空。”雲居想到這件事,“應該是察覺到不對勁,打算跑路了。”
月城林皺了一下眉。
“不過還好,搜查一課發現了一點痕跡。也是巧了,聽說他們本來正在追查另一件案子,剛好發現了石井的線索。”雲居補充道。
月城林鬆開眉頭:“有線索就好,這個人不能放走。”
月城林回憶了一下今夜發生的事,隨口開玩笑道:“搜查一課帶隊的是誰?不會是伊達警官吧?”
雲居奇道:“你怎麽知道的?我正打算和你說,我們可以去和他交涉一下,一起追蹤石井……”
“……”月城林表情裂了一瞬間,“呃,我突然覺得我有點不舒服,要不然這一部分你來負責吧,雲居。”
雲居一愣:“你剛剛不是說自己沒事嗎?”
“可能是暗傷。”月城林虛弱道,“延遲發作了。”
雲居:……
————
老板走出大廈的時候,真的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
他真的以為這次就要死在那場災難裏。他第一次知道煙塵與火焰如此恐怖,讓人驚懼。
還好一切都結束了。
到了現在,老板也不再抱著去找田中會協商保護費的想法了。像這種勢力內鬥,他這種普通人萬一不幸被牽扯到,恐怕幾條命都不夠用的。
但是老板也不想放棄他的餐廳。
現在田中會內部動蕩,一時半刻應該也顧不上再來找他的麻煩吧?老板想,要不然就趁著這個時機,先把餐廳開業再說。
但是等到田中會內鬥結束,會不會找他秋後算賬……老板有點擔憂,但是也不想再考慮這麽多了,一咬牙,還是在原定的時間開了業。
餐廳重新開業的那天,老板看著這家凝聚著自己多年心血的餐廳,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
在歡鬧中,他心情五味雜陳,想起了幾年前餐廳被炸/彈炸毀的那天,又想到了宴會廳起火的那個夜晚,他遇見的黑發年輕人。
對方年齡不大,至少比他小多了。但是現在回憶起來,老板忽然發現,在那種危險的環境裏,居然是對方一直在保護安慰自己。
“我以前去過您家的餐廳,味道很好。”
“不要絕望,老板。不論是火災,還是田中會,都會解決的。”
“這不就是警察存在的意義麽?”
“保護好自己,我還等著去您的餐廳吃飯呢。”
在火光升起時,對方把手裏唯一的防火麵具塞到他手裏,然後轉身揮揮手,走入那片煙塵。
……
老板站在餐廳門前,左右看了看,想要再見到那個黑發的青年,表達自己的感謝。
既然是老顧客,既然說過“我還等著去您的餐廳吃飯呢”,那他會來的吧?
老板還特地交代門口的服務生,如果看到類似樣貌、帶著墨鏡的人,一定要告訴他,並且要特別禮遇。
但是在開業的這天,老板沒有等到。
又過了幾天,那個黑發青年依舊不見蹤影。
倒是聽到了一些關於田中會的消息。
田中會這個差點令他傾家蕩產的龐然大物,幾天時間裏轟然崩塌,讓人不可置信。
據說某個夜晚,警察們包圍了田中會的總部,有人持槍頑抗,那棟建築裏爆發出幾聲槍響,又歸於沉寂;
聽說田中會的高級成員幾乎被全部擒獲,隻有個別在逃,也很快被逮捕歸案;
田中會做過的那些罪大惡極的事件,也被翻出來,人們私下裏流傳。
聽說會長田中手上有不少人命,曾經放火謀殺前任會長;聽說石井是前任會長養在外麵的私生子,多年後潛伏到田中會,打算複仇;聽說那個石井也不是好人,曾經因為口角,就在酒吧裏捅死過幾個路人……
比這些小道消息鬧得更大的,是田中會做的那些違法“生意”,甚至引爆了新聞。
非法走私、敲詐勒索、非法經營、販du洗錢等等,牽扯麵極廣。證據確鑿,輿論關注,在多重壓力之下,上層難得拿出了極大的魄力,采用多種手段,財產清算、經濟製裁、刑事拘捕,徹底鏟除了田中會這個犯/罪/暴/力/團/體。
沸沸揚揚了好幾天,這件事的熱度才慢慢降下去。
老板看著每天的新聞,頗有一種如墜夢中的感覺。
那些讓他發愁的食不下咽的存在,那些威脅他的、難以戰勝的存在,竟然真的消失了。他不用再提心吊膽,不用再戰戰兢兢,可以像他最初夢想的那樣,認真的、用心的去經營一家餐廳。
老板不由得感謝帶來這一切的警察們。
在這次事件中,特對部也打響了自己的名氣,被更多人所知。
雖然這個部門參與的采訪並不多,甚至很快就在新聞上被悄無聲息地隱去了——畢竟是帶有保密性質的部門。但是所有該知道這個部門的人、與地下灰色團體有牽扯的人,都記住了這次的雷霆行動。
沒誰想成為第二個田中會。
老板的人脈比較廣,還聽說了那個私下流傳開的名字。
“新上任的管理官,姓月城,”有人暗地裏說道,“手段很強硬的。田中會被他帶著人查了個底朝天,有人想要去打探消息,都被頂了回來。興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某某本來想走動一下,結果人家軟硬不吃。”
“是個麻煩人物。”
除了這些議論,還有很多和老板一樣的人,對這位信任管理官暗暗感謝。
聽多了這些,老板卻又回憶起那個黑發青年,突然有些不平衡。
大家讚揚著特對部,讚揚著新任的管理官,卻沒有人知道,那個大火的夜晚,有過那樣一位年輕人。
老板一直記得,對方把防火麵罩塞給他,然後離開的背影;記得對方站在宴會廳中央,在光與火中鳴槍示警……
老板能猜到,那天他們能順利逃生,大約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悄悄做了什麽。
可惜這些,除了他之外,再也不會被大眾所知。
新聞上沒有提到那天的具體情況,隻說消防員及時趕到,火災中無人喪生。
但是老板知道,不是這樣的。在消防員到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安全離開了宴會廳。然而這些都被隱藏在了新聞之下,那些功績無人知曉。
老板猜測過黑發青年的身份。對方既然會出現在那個宴會上,當然是和極道組織有些關係才行,可能就是某個組織的成員。
可那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又這樣說過——“這不就是警察存在的意義麽?”
會說這種話的人,一定是對警察向往、信賴著的吧。
老板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真相。
對方或許是個臥底,是警察的線人。
後來特對部能夠勢如破竹、快速掌握田中會的各項證據,也許就有墨鏡青年的功勞。
但對方再沒有來過自己的餐廳。
老板忍不住做出最壞的猜測:也許,那個人出了什麽事,在無人知曉的地方。
而如今,對方存在過的證據,隻剩下那個塞給他的防火麵罩。
恰似驚鴻過客,葬於那夜的火中。
隻此一麵。
不複相見。
————
老板有機會見到那位傳說中的新任管理官,是在兩個月後的某天。
特對部開始調查各個極道組織敲詐勒索的情況,老板也作為證人之一,把自己提供的材料交給特對部。
有的公司、商家害怕被極道組織報複,不願意提供材料。特對部倒也不強求。但是老板聽說了這件事後,卻積極認真地準備好證據和自己通過人脈掌握的一些情況,來到了警視廳。
特對部正一派繁忙。
“這個文件送給北川警視長簽字,另一份送到檔案室歸檔。”
“把這個公司的詳細流水調一下,感覺有點問題。”
“月城警視說今天的會議取消,不讓大家加班了,有安排私下傳達。”
老板被帶到特對部的接待室坐下。他把手裏的材料遞給對麵的警察。
“感謝您提供的材料。”警察說道。
“沒什麽,我相信你們。”老板說,“雖然隻是一份證據,或許起不了太大作用,但是能盡自己的微薄之力就很好了。”
老板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不過我今天來,也想向你們打聽一個人……”
思來想去,老板還是不想讓那個年輕人付出的一切,都被大火所掩埋。
因為這一點,老板對那位被人稱讚的月城管理官,不像其他人那樣熱衷。在他心中,那一夜遇見的黑發青年也同樣值得這種讚譽。
老板大概說了一下情況後,對麵的警察陷入了沉思。
“兩個月前去過wm大廈火災現場,戴著墨鏡……”警察若有所思地問道,“那他是卷發嗎?”
老板一愣:“那倒不是。”
警察有點遺憾:“啊,那我就不知道了。”
老板歎了口氣:“好吧,也許他已經……”死了。
後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老板?”
老板一呆,愣愣地扭頭,就看見黑發青年也正驚訝地向他望來。對方這次沒有戴墨鏡,露出了一雙漂亮的琥珀金色的眼睛。
但是老板一下子認了出來。
“啊,這位是月城管理官。”警察熱情地介紹道。
老板:……
老板:。
去他的不複相見。
————
月城林那時沒有來這家餐廳,純粹是太忙了,真的太忙了。剛剛成為警視,又剛剛立誌改變現狀,千頭萬緒、事情瑣碎,每天都用速食食品解決三餐,實在顧不上好好吃一頓。
和老板成了很不錯的朋友以後,聽說了老板的腦補,月城管理官忍不住笑了大半天,才被老板親自下廚做的鹽烤銀鱈魚堵住了嘴。
月城林獲得了這家餐廳最高等級的vip待遇,還有獨一無二的友情服務。如果他來的時候老板也在,老板會親自下廚。見他是一個人的話,還會一起坐下聊一聊。
餐廳裏,柔和的陽光從落地窗外灑落,把周圍的一切鍍上了一層暖色調。
月城林結束了自己的回憶,抬頭看向眼前的幾位同期。
難得的聚餐啊……可惜zero和景不在。月城林有點想他們了。
“以前的事嘛,也沒什麽好講的。”月城林說道。
“話說到一半可不好。”伊達航笑道,“我也好奇了,月城到底為什麽會有這種高端餐廳的vip啊?”
“等等,”鬆田陣平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皺起眉,“這家水邊餐廳,是不是青森……”
是青森向木死去的地方,也是月城林目睹朋友死在眼前的傷心之地。
同期們猛地安靜下來。
“是因為……懷念故人?”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問道。
因為經常來這裏睹物思人,所以才有vip嗎?
月城林:……
月城林表情一僵。
不是,你們不要往奇怪的方向腦補啊!
你們都怎麽和老板似的!
自從老板某天突然想起,月城林就是餐廳爆炸案中失去朋友的那個警校生,從那以後,看他的眼神都帶著絲絲同情了。
月城林還沒法解釋。
在青森向木“忌日”的那天,老板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至少宴會廳那次,你救下了大家。你的朋友如果知道,也會為你感到驕傲吧。”
當時月城林就差點被水嗆住。
他來這家餐廳吃飯那天,完全沒注意到剛好是青森向木“死亡”的日期啊!他也沒有什麽難過傷感的情緒,他的臉色雖然是不太好,但完全是因為加班過度才顯得沒精神!
現在,麵對著同期們的眼神,月城林再次感受到欲言又止、有口難言的痛苦。
眼看同期們要腦補過多,月城林閉了閉眼,不得不解釋道:“我喜歡來這裏吃飯,是因為我認識老板。還記得當年的wm大廈頂層宴會廳火災嗎?那時候我幫了他一次,所以我們成了朋友……”
“啊,原來是那次事件。”萩原研二想起來了。
“所以不是因為青森同學才來這裏。”月城林鬆了口氣,“那件事我已經放下了。”
不管幾位同期信沒信,月城林決定快速把話題繞過去,別再聊什麽青森向木。
但是還沒等到他想出另外一個話題,就見鬆田陣平忽然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關於那次火災……炸/彈……萩,你還記得嗎?”
萩原研二也露出了回憶的表情。
月城林一愣:“啊?什麽?”
幾秒鍾之後,月城林猛地想起什麽,臉色一變,起身想躲——
鬆田陣平已經反應過來,一把按住他,露出了一個冷笑。
“要不是剛才提起來,我還真的忘了。當年掛我電話是吧?親自拆彈是吧?嗯?”
“我錯了!班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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