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別安慰我，我這身子算是廢了。”羅巍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幫個忙，給我留顆手雷，別讓我這張皮成了這些黃皮子害人的工具！”
    他說著，他要拆羅巍腰間的手雷，江至晚伸手攔住羅巍：“信我一次，我能把你帶出去！”
    “你救大潘，救這些平民吧。”羅巍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好像連喘氣都無比費力，“你看看周圍……”
    江至晚掃視了一眼周圍，大潘剛剛換上最後一個彈夾，頭頂的通風管道裏，一頭身高一米七的黃鼠狼爬了出來。
    它身上穿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白色道袍，瘦長的身體，披著寬大的道袍。
    它的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傷口，從左眼一直延續到右胯，那傷口猙獰，往外淌著鮮血。
    黃皮子用唯一剩下的右眼看著大潘，大潘的動作刹那間停止了，這是黃皮子出現的瞬間，江至晚甚至覺得整個金庫慌亂的氣氛都停滯了。
    那些正在拚命往外跑的平民也停止了他們的動作，像是行屍走肉一樣停了下來。
    最邊緣的幾個平民刹那間就被幾隻黃皮子撲倒，拖走。
    羅巍的動作也停止了，他的血肉加速枯萎，他用盡力氣，在江至晚的腰間扯下了一顆手雷。
    這一次，江至晚沒有阻止。
    羅巍把手搭在了江至晚的肩膀上，可能是回光返照，他的神誌依舊保持著清晰，隻是呼吸越來越急促：“你羅哥……給你……上……最後一課，末日廢墟裏……傷員……和死人沒什麽分別！”
    “再等等，等我解決這家夥！”江至晚大喊一聲，他高高躍起，跳到潘子身前，伸手把潘子攬到身後。
    那穿著道袍的黃皮子看見江至晚似乎不受影響，輕輕咦了一聲，它在江至晚的麵前緩緩飄起，雙目之間妖芒暴漲。
    他張開嘴，發出尖銳的高頻聲音：“你看我像什麽？”
    江至晚知道，這是“討封”，傳說中那些動物得道成仙之前，需要向萬物靈長的人類“討封”。
    他們會盡量扮作人類的樣子，問人類“你看我像什麽？”
    如果人類說“我看你像人”，那麽就算討封成功，那些動物就能得道成仙。
    但是，江至晚聽見這句話，就感覺大腦神經一陣劇痛，這個高頻聲音仿佛是靈魂震蕩一般。
    “我看你tm像核桃——欠錘！”江至晚大吼一聲，雙手抓起匕首，狠狠插進黃皮子臉上的傷痕裏。
    “吱呀！”一聲尖叫從黃皮子的嘴裏傳來，它的嘴裏忽然吐出一顆血紅色的珠子，那珠子好像一道紅色閃電，直接命中江至晚的胸口。
    江至晚隻感覺呼吸一滯，整個人被打得騰空而起，狠狠地砸在一行保險櫃上。
    “妖獸內丹？”腦海裏雅典娜輕呼一聲，“怎麽可能，這種實力的妖獸怎麽會修煉出內丹？”
    遠方那黃皮子拔掉臉上的匕首，嘴裏發出陰惻惻的聲音：“該死的家夥，居然能抵擋我族的精神巫術？這個人族絕不能留！”
    說著，他一振道袍，輕輕飄來，淩空將那火紅色的珠子吞進嘴裏。
    而江至晚躺在保險櫃上，把雙手藏在自己的背後，將左輪槍子彈一顆顆壓進輪盤裏。
    “給我去死！”黃皮子道士的雙手伸出血紅色的利爪，那利爪的長度仿佛一根根匕首一般。
    它的速度忽然加快，刹那間就到了江至晚的麵前。
    那一刹那，江至晚猛地轉身，背對著黃皮子道士，露出了藏在背後的槍。
    “砰砰砰砰砰！”
    毫不猶豫五槍連發！黃皮子道士臉色猛地一變，揮爪切開前三槍。
    但是江至晚這五槍幾乎是同時擊發，後麵兩槍他再也躲不過，一槍轟在胸口，另一槍更是直接打在腹部傷口上，瞬間撕開整個腹部，肚腸和鮮血淩空灑出，讓那黃皮子道士當場休克。
    江至晚落地，一邊扭頭看向羅巍一邊問：“怎麽樣？我說了，我能帶你出……”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見五隻小黃皮子圍在了羅巍的身上，這個男人幾乎隻剩下了一張人皮。
    他的左手捏著手雷，右手捏著拉環，雙手無力地落向兩邊，手雷“哢噠”一聲被拉開。
    “我看見了……真tm牛掰！”羅巍氣若遊絲說出最後一句話，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分笑意，九分遺憾。
    轟一聲巨響，他與那些小黃鼠狼一起，化作一朵巨大的血色煙花。
    升空，無比絢爛，落地，化作泥灰。
    江至晚的動作，停了半秒，他感覺胸口裏有一股氣，不吐不快，他想喊些什麽，又喊不出來。
    人們恢複了理智，他們還在爭先恐後地往外跑。
    大潘恢複了理智，用最後一個彈夾點射著滿地的黃鼠狼，他孤軍深入，用自己的身體給平民爭取逃離的機會。
    最後一個彈夾打完了，他也舉起了槍托，把步槍當做燒火棍。
    江至晚一把抓住他的後脖領子，直接把他扔向人群。
    同時奪過他的步槍，雙手握住炙熱的槍口。
    狠狠拍向麵前一隻隻黃皮子，將他們一個個拍得血肉模糊。
    大潘都愣了，他看見江至晚手裏的槍拍在了一個個黃皮子的腦門上，拍彎了，拍碎了。
    江至晚把碎裂的槍往地麵上一甩。
    伸手抓住一隻躍起的黃皮子，抓住它的腦袋，抓住它的尾巴，然後雙手用力狠狠一扯，將那黃皮子扯成兩段。
    鮮血灑在他的臉上，他臉抹都不抹，抓起躺在地上的一個鋁合金箱，接著拍向下一隻黃皮子。
    黃皮子開始用雙眼射出那些冰寒刺骨的射線，卻澆不熄這少年一腔複仇的熱火。
    大潘看著血雨中的江至晚，耳邊仿佛響起少年時聽見的評書。
    “長阪橋前救趙雲，嚇退曹操百萬軍。”
    “姓張名飛字翼德，萬古留芳莽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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