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蠢不代表小江爺蠢。”旁邊年紀稍大的一位小聲嘀咕。
    寧南秋頓時火了：“姓王的，說誰蠢呢？難道你想到這個法子了？”
    那一位老臉一紅，咳了咳，連忙轉移話題：“五米的膜翼，加上大風大雨，小江爺的雙手至少能承受十幾噸的力量，才能飄得那麽穩……這還是二階麽？”·
    寧南秋點頭：“龍驤逐日，在荒古中排名並不靠前，主要原因是從來都沒人獲得過這個傳承。而且曾經接觸過這個傳承的人都表示，這傳承很簡單”
    “隻是跟著誇父在烈日下走，有人感覺自己在幻境中走了三天，有人感覺自己走了一年，而且誇父從來沒表現過自己有過人的異能，所以人們都放棄了！”
    寧南秋看著江至晚落到另一棟大樓的樓頂，他慢慢坐了下來解釋道，“傳承研究大師‘三九音域’曾經說過，龍驤逐日代表著偉大的意誌力，換句話說，就是用意誌創造奇跡！”
    “就是那個，把異能世界寫成小說，希望人們能夠提前適應末世的雙人組？咱們戍邊人這裏的寫手叫‘徐二家的貓’，不歸人那邊的叫‘三九音域’是吧？”另一個人鎖著眉頭，用鋼筆敲著桌麵，“難道，小江爺的異能就是意誌力強悍？聽起來甚至不如近古！”
    寧南秋搖著頭，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周圍的幾個人，然後再看了看大門口，確定沒有旁人才慢慢說：“咱們這幾個，都是老總兵當年一手帶出來的，我就直說了，依照老總兵的分析，龍驤逐日可以依靠著意誌力與信念，突破等級之間的壁壘——小江爺剛才就給我們展示了意誌力帶來的暴力美學！”
    “現在小江爺不希望太引人注目，所以，我們和別的州交流的時候，稍微收著點……這樣吧，把小江爺的功勞，往邢菲的身上推一些！”
    “現在看起來，邢菲的戰術素養不錯，敢打敢拚；謝城安也還行，隨便說幾句熱血的話就能讓他嗷嗷叫著往上衝。”
    “程星淼是個典型的小女生，不過好在有幾分自強不肯落後。”
    “張震嘛，靠運氣活著……他上樓的時候一隻大刀螳螂已經向他發起了攻擊，他腳下一絆剛好躲過去，螳螂被南宮暗中解決了，這家夥自始至終沒有察覺到螳螂的存在。”
    “跑到三樓的時候，一條變異的菜花蛇藏在牆麵背後忽然襲擊，結果牆麵上好像有噴繪圖案，太滑了，菜花蛇滑了下去。”
    “最後，登上天台的瞬間，一隻綠豆蠅已經撲向了他，結果這孫子步槍保險沒關，不小心扣下扳機把綠豆蠅給打了下來。”
    寧南秋嘖嘖感慨：“一個暴力戰士，一個高暴擊弓箭手，一個社恐的中二法師，一個不服輸的小花瓶加上一個歐皇，這個組合完美不是麽？”
    “老寧，你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說話怎麽那麽……？”
    “這不是聽說要當孩子們的教習，學了點90後的說話方式麽？”
    “可是這幫孩子是00後！”
    “……”
    江至晚在另一側的高樓落地，然後用攀爬鉤卡入大樓的牆壁讓自己快速落地。
    他剛要趕往戰場，忽然，眼底看見了一縷紅，腳步便不由地停了下來。
    又是一席紅裙，那個穿著紅裙紅鞋，戴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姑娘抱著泰迪熊背對著江至晚，看著遠方的戰場。
    江至晚忽然想到自己爬上天台的瞬間，人群中有人喊過一句——“真的來了，那個小姑娘說得沒錯，鐵軍就在附近！”
    是她麽？
    “小妹妹。”江至晚快步走到了女孩的身後，輕輕拍了拍女孩的肩膀，那肩膀冷得可怕。
    女孩沒有動，任憑江至晚的手放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這信號槍，是你在卡車上偷偷拿走的吧？”江至晚伸手擋在女孩的頭頂幫她擋著雨，一邊問，“是你告訴這些大人，咱們大夏鐵軍在附近的吧？”
    看見信號彈的瞬間，江至晚就知道，那是大夏鐵軍的信號槍子彈。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這信號彈談何容易？當時在雨巷中擺脫江至晚的追蹤更不是正常人類能做到的事情。
    這小姑娘一定不是人，他將大夏鐵軍引來救這些人做什麽？
    江至晚在女孩的背後蹲下，小聲問：“你叫什麽名字呀？”
    女孩不說話，隻是看著遠方的戰場。
    “那我就叫你小丫頭片子吧！小時候，我就是這麽稱呼鄰家小妹妹的。”江至晚揉了揉女孩的腦袋，小聲問，“為什麽要救這些大人啊？”
    “燕燕的媽媽在這裏，媽媽死了，燕燕會傷心的。”女孩背對著江至晚，小聲說著。
    江至晚試圖理解這句話，一邊小聲問：“小丫頭片子叫燕燕麽？”
    “燕燕是我的朋友！”女孩堅定地說。
    “你把信號槍送到這裏，是為了救朋友的媽媽是麽？”江至晚感覺女孩的頭頂也沒有什麽溫度，整個身體涼得可怕，他繼續說，“丫頭可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他沒說出下半句話——善良的人，在亂世，會死的。
    他往前挪了點，想要看見女孩的正臉，女孩則是微微轉身，背對著他。
    “讓哥哥看看丫頭長什麽樣好不好？”江至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下來，耐心下來。
    女孩接著轉身，背對著江至晚，小聲說：“哥哥會害怕的，爸爸媽媽和弟弟都害怕我，他們走了，不回來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還帶著一絲絲的哭腔，有滿腹的委屈說不出，咽不下。
    暴雨如注，打在江至晚的手背上，手心手背都冷得發疼，女孩的聲音讓他不由地想起十年前的自己。ъiqugetv.com
    一個在幸福中長大的孩子，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全世界所有的溫柔，然後世界如芒如刺，紮得他滿身傷痕。
    然後那些傷痕累累的地方，長出了無堅不摧的盔甲。
    “哥哥不害怕，哥哥打大蜈蚣的時候都不害怕！”江至晚的聲音更柔了，他心想，這女孩是妖？不對，雅典娜說她不是妖，是個孤兒？也不對，她不可能是個人類！
    “哥哥不怕，小丫頭別動哦。”江至晚嘴裏淺淺安慰著，他緩緩轉到了女孩的正麵，然後，呼吸猛地停滯。
    女孩的小臉白白嫩嫩的，透著淡粉色的光，可那張俏白的臉上長了一整排眼睛，一共16個，綠油油的，閃著詭異的光芒！
    “是執念！”江至晚的耳邊，響起了雅典娜的聲音，“執念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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