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帷幕，殺了他就好了。”狗頭麵具下的阿努斯比發出一聲譏笑，“如果你這樣膽小，就不要自稱戰爭女神了！”
    “大夏是全世界唯一一個傳承至今的文明古國。”雅典娜看著魚兒特殊的律動，好像是在傳遞什麽信息，“別小看他們，這不是法蘭西，不是三十萬隻食屍鬼就能橫掃的平原！”
    “托爾剛剛死在了戰場上，靈魂湮滅，肉身被剝奪，那兩個愚蠢的矮人一個戰死，一個失蹤。”
    “他們的曆史和文化流傳至今，雖然朝代更迭，但是族魂不滅，氣運始終聚集在開國神器之上。”
    “所以其他國度的神器最多隻能庇護一兩座城市，九州鼎卻蓋住了大半個大夏！”
    “我們派遣了312隻妖，至今還沒有對大夏的九州鼎造成任何的破壞。”
    雅典娜側身看向阿努比斯：“來自風沙中的死神，你想進入帷幕去試一試大夏的底蘊麽？”
    “戰爭女神，聽起來你並不打算征服大夏，隻是想殺了那個孩子？！”阿努比斯忽然覺得，雅典娜的目的，和主不太一樣。
    雅典娜沒有回答他，稍稍後退一步，讓火山灰遮蓋了自己的身體。
    空氣中傳來一聲呢喃：“那個孩子死了，我們才是真正的神。”
    江至晚帶著隊伍在外麵巡視了一圈，看了些地形上的薄弱處，還有反擊和撤退的方位，就回到了那小小的庭院中。
    風霜小隊的三個人似乎早就回來了，三個人在正廳聊著些什麽。
    江至晚隨意聽了兩句，是在討論他。
    尤其是陸子野的聲音最為明顯：“之前誰說江至晚就是個被捧起來的小鮮肉？我跟他碰了一掌，手腕現在還疼呢！”
    “我打電話問了小叔，他說江至晚的體術相當出色，他上訓練課教的體術動作，江至晚完成得比他更好！”這是齊天的聲音。
    “齊伯庸是齊天的小叔？一大家子裏出了兩個傳承者？”江至晚想了想，自己認識的姓齊的，也就齊伯庸一個人。
    “那個張震，他看人的眼神怪怪的。”徐鬆年忽然開口，他的聲音還是那麽陰惻惻的，每次都是毫無征兆地，冷不丁地來一句。
    “江湖小隊拿回傳國玉璽後，他們的身世都被公開了，其中檔案最簡單的就是這個張震。”
    “我托人問過，他們說張震就是個癡情種子，除了圍在程星淼身邊轉，其他什麽都不會。”
    “不過他在上學的時候和江至晚是同黨，他可能是江湖小隊裏唯一一個弱點，以後作戰的時候，他守的位置，要多加注意！”
    陸子野憨厚的聲音響起：“鬆年，你別背後說別人壞話……那張震再不成器，也是從出雲殺回來的！”
    “而且最大的弱點肯定不是張震，他們那裏還有個坐輪椅的呢！”
    接下來是齊天的聲音：“謝城安是個冰霜法師，不用體術。他的輪椅是江至晚從寧教習屁股底下搶來的，本身就是一件高科技裝備。”
    看來齊伯庸交代得挺細致的，江至晚路過他們的屋子，沒有停留，他在整個建築裏轉了一圈。
    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記住所有的地形，這是他的習慣。
    以前晚上出去打工的時候，差點被一個黑老板拉去南方，所以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在出雲那家工廠的時候，別人都睡了，江至晚還裏裏外外地轉了一遍。
    “至晚！”忽然，他聽見一個夜鶯般的聲音。
    抬頭一看，程星淼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院牆上，拿著平板電腦正在寫寫畫畫。
    “你在這裏做什麽？”江至晚抬頭，“趕緊收拾一下去睡覺！”
    “再過五分鍾！”程星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我在電子地圖上，把你剛才巡查時說的，在地圖上標注出來。”
    “我在戰場上做不了太多的貢獻，就在後勤上多做些事！到時候你們放心做你們的事，謝城安那邊我會負責的！”
    江至晚心中輕歎一聲，程星淼是個死心眼的姑娘，她的功績已經超過了全大夏99%的新人，可她固執地認為自己的天賦，就是江湖小隊裏的拖油瓶。
    她和張震完全是兩種人。
    跟張震在一起執行任務，他可以給你搞出點副作用來，但真到絕境的時候，他也許會力挽狂瀾！
    程星淼——你不能指望她創造什麽奇跡，但她永遠會把你交代的事情一件件清清楚楚地做好。
    “五分鍾後給我好好地去睡覺！”江至晚瞪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程星淼輕輕嗯了聲，則是繼續抬頭看著眼前的小島。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外麵修建工事的聲音和勞動號子不絕於耳。
    頭頂還有運輸直升機帶著增援與物資不斷趕來。
    湖水不斷地衝刷著岸邊的岩石。
    耳邊傳來陸子野沒心沒肺的鼾聲，也不知道這麽嘈雜的環境下，這大塊頭是怎麽睡著的。
    江至晚輕輕跳上了屋簷，低頭，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是月矢春櫻給他的——爺爺和學生們的合照，合照裏有江至晚的父母。
    合照裏，所有人都笑得燦爛。
    那時候的他們，或許覺得自己找到了世界的過去，發現了人類的未來。
    夜色下，燈影裏，這個十八歲的英雄，形單影隻地坐在屋頂。
    沒有酒，沒有煙。
    能陪他的隻有背後的長槊。
    他輕輕擦拭著泛黃的老照片，輕輕念叨著：“這幾天，我們把九州統一，然後，遲早會殺出來找你們的！”
    “希望你們能感受到，我走了你們走過的路。”
    “拚命做著，你們沒做到的事！”
    這個鋼鐵般的男孩說著，深吸一口氣，仰起頭，讓眼裏的淚花倒流回去。
    那一刻，他的眼底忽然有一道白芒閃過。
    他猛地低頭，那道白芒似乎來自於院子的角落。
    他瞬間翻身下了屋簷，輕飄飄地落地。
    落地的瞬間，橫江槊的前半段槊鋒部分，已經握在了手裏。
    ”雅典娜，看見什麽異常了麽？”江至晚在心裏問。
    “隻看到一道白芒。”雅典娜回應，她的語氣有些凝重。
    “那麽緊張幹什麽咧？說不定就是隻小白貓！”裂穀中傳來嘩嘩嘩的水聲，還有尼普頓的大喊。
    “這家夥在幹嘛？”江至晚皺眉。
    “在底下遊泳。”雅典娜看了看穀底，“剛才說要下去抓條魚，差點被魚吃了……”
    ”這智商，魚都比他高！”江至晚哼了聲。
    小白貓？
    什麽小白貓，能讓雅典娜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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