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張震的話，要多不能信有多不能信。
    但大家也知道，江至晚厲害，厲害到“神”這個詞都無法形容。
    他扛著屍體拖著刀，把屍體扔向邢菲的位置。
    然後一道金光從雙眼爆射出來，徑直落在屍體上。
    邢菲知道，那是裂穀中，真正“拉”的神格。
    “星淼，縫合屍體！”邢菲回頭，程星淼早就動了。
    她一手治療黎星若，一手縫合拉的神軀。
    “你們三個，三方向護法！”程星淼揮手生蓮，剩下三個人乖乖聽話。
    他們很清楚，隻要黎星若和站在自己這邊的太陽神能同時參戰，這場戰鬥就可以到此結束。
    “震，岩漿裏那幾個神死了沒？”程星淼又問。
    張震搖頭：“不知道啊。”
    "那你還在等什麽？欣賞煙花？"程星淼麵無表情。
    張震開始掏符紙引動天雷進行無差別轟炸。
    江至晚也去了那裏，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雅典娜和蕾絲娜。
    這兩位智慧與戰爭女神最擅長的反倒不是進攻，而是固守。
    她們各自持有一塊能夠罩住自身的神盾，然後利用權杖或者刺矛進行防守反擊。
    三分鍾後，江至晚又扔了一具被燒焦的屍體出來，和屍體一起來的還有一道代表神格的白光。
    又是一尊神靈得到了自己的神軀，一般經過幾天的恢複，他們就能重新擁有曾經一半的戰鬥力。
    “老江的戰鬥力，彪悍得有些過分了。”張震一邊像是揮手絹一般揮動威力等同中子彈的符紙。
    一邊估量著江至晚的戰鬥力。
    “在他身上，看不見造物主對於人類的任何限製，我甚至不知道當年誇父有沒有想過，龍鑲逐日能把力量疊加到這個地步！”
    “已經和我家老祖差不多了……”
    張震的眼睛盯著，他仿佛能夠透過岩漿看見江至晚的動作，嘴裏輕聲嘟囔。
    “老祖說，當年和造物者交手三十餘招落敗，要不是正一道都在地府上不來，集合正一道所有天師豁出命去，或許能和幾位造物者拚個你死我活。”
    “他表達的意思應該是造物者沒有盡全力，但是老祖在臨死前，也是靠著羽化飛仙之術邁過了人與神的邊界。”
    “不中紀元審判的情況下，天山境界有資格能和造物者打一打。”
    “說明造物者一定是在天山巔峰，甚至是長白境界。”
    “他們不可能在昆侖境界，否則早就親自過來攻打大夏了，他們遲遲不敢來大夏的主場，說明九鼎對於他們的威脅依舊巨大。”
    “如果交戰之前提前把老江推上天山巔峰，以老江的戰鬥力，勉強一拖二，再讓諸神一擁而上……”
    “不對，我想錯了，裂穀那邊造物者手下的大小神靈比我們更多。”
    “他們有曾經各國的大軍。”
    “而且神靈也不可能跟著我們去拚命……除非是尼普頓那個傻子……”
    “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可是就這麽幾天，就算我和一個造物者去一換一。”
    “就算倪克斯看在老江的顏值上，拚了老命幫我們一把。”
    “我們剩下的那點人也不過能和其他的神靈與被改造的人類軍隊拚殺。”
    "打不過，還是打不過！"
    “算上所有奇跡都打不過！”
    這些話鑽進程星淼的耳朵裏，鑽進邢菲和林染的心裏，微微刺痛著。
    眼前江至晚的身影還在岩漿中搏殺。
    他融石成甲，揮焰成袍，一把鋼刀在赤炎中殺得通紅。
    若是看戰場，他縱橫睥睨，無敵於諸神之上。
    但是想未來，眼前的人好像是籠子裏待宰的狗，咬著籠子不停地撲騰著。
    終究逃不過送往屠宰場的命運。
    什麽叫末日啊。
    末日就是絕望。
    就是好像每次給了你一點點希望，但最終你會發現，你感受到的所有希望，單純地因為自己的認知不足。
    “想啥呢你們？”忽然江至晚的聲音在他們的前方響起。
    他又背來一具屍體。
    “我在想，後麵怎麽打。”張震如實說。
    “先打再說，打了才知道怎麽打！”江至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丫不會慫了吧？”
    “我去，老子在東京麵對一棟樓的怪獸都沒慫！”張震連忙挺胸，今天剛結婚，有人在他老婆麵前說他慫？
    絕對不能忍！
    “知道什麽叫末日不？”江至晚似乎看穿了張震的想法，問他。
    “知道，末日就是那些拚盡全力都對付不了的東西。”張震翻了翻白眼，"放心，知道打不過我還是會去打的。"
    江至晚把屍體扔到程星淼的麵前，沾滿神血的手放在張震的肩上。
    "末日啊，我們這個民族經曆過很多次了。"
    “上一次，我們要拿著馬刀和破爛步槍，去打人家的飛機大炮。”
    “男人死光了，女人上。”
    “老人死光了，孩子上。”
    “他們想過一萬種拚命的方法。”
    “就是沒想過特麽的投降。”
    張震聽著江至晚的低語，微微開口，沒發出任何聲音，他看著江至晚，發現江至晚已經看向了邢菲。
    “其實無論天山境界，還是長白境界，都沒那麽可怕。”
    “是生物，就有血條。”
    "有血條，哪怕紀元至尊也是會死得！"
    “我再殺一個給你們看看！”
    說著，他用小臂與上臂夾住鋼刀，狠狠一拉，把刀上的血沫擦了個幹淨。
    然後縱身一躍，好似流星射碎夜空。
    那一刻，雅典娜剛剛舉起盾牌。
    他落在盾牌上，一刀斬斷了神靈的刀。
    然後雙手握刀，再一刀，再一刀。
    好像是豬肉攤上剁骨頭一般，把神靈的肩膀連同手臂，活生生地剁了下來。
    他驀然大笑。
    “這個紀元有沒有結束，你們說了不算！”
    “因為老子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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