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人，“戰”。
    第三個人，“戰”。
    邢菲上台，抽簽，“戰”。
    她笑得很開心，還衝江至晚眨了眨眼，好像送死還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一樣。
    “荊州戰略委員會副指揮使，齊伯庸！”江至晚喊了一聲。
    “到！”齊伯庸站得筆直，踏著正步上台。
    “真像啊。”江至晚看見齊伯庸的動作，不由地說了三個字。
    “像什麽？”齊伯庸摸不著頭腦。
    “像五年前你看著我走上問鼎台的樣子。”江至晚看著齊伯庸努力繃直的腿和手，心中五味雜陳。
    “當年那組，其他人都吊兒郎當，隻有小江爺昂首挺胸，我一眼就看出來小江爺有前途！”齊伯庸舔著臉拍馬屁。
    “滾蛋！”下麵張震喊了一句。
    “老齊你丫要不要臉？”邢菲都快踹過來了。
    齊伯庸頓時縮著脖子趕緊去抽簽。
    他光顧著拍馬屁，都忘了那一組人，號稱天選之組。
    裏麵不僅有小江爺，更有大夏九州道術總教習張震，大夏九州射擊總教習邢菲，揚州第一醫院院長，在昨晚跨過嶽級，正式接班“醫仙”稱號的程星淼。
    他們是當時荊州問鼎的第一組，被稱為荊州的開頭彩。
    他們也走到最後，成為終局之戰的劍鋒。
    “戰，戰，戰！”他摸出的簽，嘴裏念叨著，打開紅紙，然後迅速合上。
    “這張不算，換一張。”他說著要把簽往箱子裏扔。
    “啪”一聲響，他的手腕被邢菲用一個類似於鷹爪手的招式扣住，然後以空手奪白刃的姿態搶過紙簽，打開，將字麵向四周：“荊州戰略委員會副指揮使，齊伯庸，留！”
    “荊州戰略委員會副指揮使，齊伯庸，留！”江至晚向身後的攝像頭重複這句話，算是記錄這次出征前的抽簽。
    “小江爺，別這樣，我沒臉下台啊！”齊伯庸一聲慘叫，“抽一次，再給我抽一次！”
    “老齊。”江至晚按住了齊伯庸的肩膀，拍了拍這中年人的臉龐，“你年紀大，資曆老，跟諸神一起作戰也有幾次了，有些情誼，他們還能賣你麵子……幫人類守好尊嚴。”
    然後，他環顧下方：“讓老齊留下來，幫我們看管好父母妻兒，你們放不放心？！”
    “放心！”下麵傳來齊齊的大喊。
    齊伯庸低著頭，紅著臉。
    他知道戰友們的呼喊是在給他安慰。
    決死的戰場，留下來的人過不了心裏這道坎。
    江至晚給出的這個戰略，與其說是勇氣。
    更像是守城的將士麵對敵方大軍圍困百日，已知明日淩晨，城門必定告破。
    所以，在旭日將升前的夜，他們磨快了戰友遺留下的刀，在護心鏡下放好愛人繡下的牡丹花，獎勵自己最後一個發灰的饅頭，給戰馬一口水，一口糧。www..net
    他們互相依靠著，睡了半個時辰。
    然後互相拍打對方的肩膀，大開城門，蹬鞍上馬，縱踏黃沙而去。
    遠方終會譜寫鮮血鑄就的華章。
    留下最後守城的那幾個士兵，看著昔日的戰友衝向死亡，看著手裏的刀和背後的父老鄉親。
    百姓們期盼的目光對他們來說，好像是利劍在後背削那麽可怕。
    “就這麽定了。”江至晚把那張“留”的紙條高高舉過頭頂，“這是命運，也是命令！”
    “下一位，大夏九州體術總教習，林染！”
    ……
    隻有十分之一的人能留下，有九成的人唱著戰歌，顯得無比興奮。
    他們知道自己要去死了。
    他們去準備自己的作戰裝備，他們去電腦上留下自己的告別視頻。
    那些視頻會在他們與紀元使徒開戰之後發出，發到他們親人的手機上。
    視頻采用4d鐳射留影技術，一段短短五分鍾的視頻，可以讓他們好像永遠活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告別的話，五分鍾怎麽說得完呢？
    邢菲也在默默地整理著自己的裝備，紫薇機甲，龍膽亮銀槍，核能推進器。
    每個人都看見了，戰略委員會給他們準備了一個核能推進器背包。
    推進器可以讓他們趕路很快，可以讓他們逃命很快，但大多數人也知道，這個推進器有手動引爆裝置。
    其威力，等同於一門小型氫彈。
    “4500人，分45組，本次行動總指揮江至晚，副總指揮姬雲水，突擊組組長黎星若，醫療組組長程星淼，其他隊伍由人工智能直接分配成組！”江至晚一邊穿裝備一邊大喊，“留守500人待會兒返回，製造出防區調動的模樣，裝出我們正在大力排查內部叛徒的態勢。”
    “出戰的4500人，稍後我們登上各自組的運輸機，運輸機將會偽裝成飛往各自防區的模樣。”
    “到達雲層中，我們將搭乘機腹下方的‘青鸞’戰機直接從9個方向飛向大裂穀。”
    “連續不斷的雲團從大夏西側一直延伸到阿曼群島，我們將在群島上方降落。”
    “尼普頓在那裏順利安排台風與狂濤，掩護我們沿著海岸線一直到坦桑尼亞。”
    “那裏有東非大裂穀的起點，希望能在那裏活著看見各位。”
    “現在，讓我們等待太空望遠鏡傳來的畫麵吧！”
    在第一次導彈發射時，三枚火箭攜帶了太空望遠鏡，那些望遠鏡到達土星邊緣一顆衛星軌道時，將會被引力捕獲，繞著這顆小衛星不斷旋轉，航空工程師計算過，三門太空望遠鏡中的一門，應該可以看到小行星與太空導彈相撞的畫麵。
    鐳射屏幕已經在停機坪的中間準備就緒，人們在周圍穿戴，測試裝備，或者給家人最後的錄像。
    邢菲穿好了裝備，坐在那裏和江至晚背靠著背。
    屏幕上顯示的是三片星空，那是三個望遠鏡裏能看見的畫麵。
    三台太空望遠鏡中不斷地縮放著畫麵，人工智能尋找著太空導彈的蹤跡。
    “發現‘羿’級太空導彈。”機械的女聲從屏幕中響起。
    所有人一下子振奮了起來，他們從各個位置站起，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鐳射屏前。
    光學望遠鏡不斷地放大畫麵，直到人們看見幾道銀黑色的光芒，看見光芒上金星閃爍的紅旗。
    “預計撞擊倒計時，3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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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城采風新書，大約四天時間單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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