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張震喊了一聲，“老婆，快快快，躲會長後麵！”
    江清淺來了，按照約定，江清淺帶著最後一支隊伍留在大夏掩人耳目，在開戰前夕火速趕來。
    現在是原計劃裏江清淺趕到裂穀的時間，一秒不早，一秒不晚。
    隻是江至晚提前了爆炸的時間。
    兩個字大開大合，好像醉後狂生在土牆之前直抒胸臆的亂舞。
    又好像大戰將至，君王禦駕親征前的隨筆。
    一支墨筆或許寫不盡文明與繁華，但是蒼勁有力的兩個字後，藏的還有別的東西。
    那兩字攔在虛無驚雷之前，驚雷掠過，墨點盡散，但是空氣中仍舊留下雋永的筆鋒，揮之不去。
    那筆鋒不斷，驚雷好像也就停滯在了那裏。
    “嗯？”遠方的紀元使徒又是一聲驚疑。
    這驚雷是強化的紀元審判，連大夏龍雀都能瞬間分解。
    這紀元審判沒有讓張震神魂俱滅，然後居然連江清淺的兩個字都不能完全消弭？
    江清淺不過是橫斷的巔峰，對於紀元使徒來說，當年嶽級的江清淺，和如今橫斷巔峰的江清淺沒什麽區別。
    無論是蟑螂還是螞蟻，拖鞋之下，眾生平等。
    江清淺知道裝甲對於紀元使徒沒什麽用，幹脆一身青衣而來。
    像極了落榜狂生，像極了王朝末年堅守的書生。
    “很奇怪麽？”江清淺筆橫胸前，“當年吃了虧，回去之後，我找了五年，我在找不朽的東西！”
    “這一橫一豎未必繁華，但是一撇一捺盡是風骨！”
    “繁華幾經聚散，我能見唯一的不朽，是大夏人咬牙切齒扛起的鋼筋鐵骨！”
    這位儒雅的中年人麵無表情，筆尖指向八位紀元至尊高聲大喝：“我，江清淺，代表大夏，向下個紀元宣戰！”
    “但凡大夏還有一個人站著，下個紀元無法降臨！”
    他青衣鼓蕩，真氣暴漲：“大夏！鋼鐵長城！全體進攻！”
    說話間，雲層之上轟鳴聲忽然響起，一架架重型戰略轟炸機撕裂濃雲，打開彈倉將高爆炸彈盡數傾瀉。
    “六組，原地構築炮兵陣地，給我把核能粒子加速炮組裝起來！”嶽濤一聲大吼，“哪怕那八個鱉孫到了你頭頂，都得給我把粒子加速炮轟出去！”
    “都聽明白沒有！”
    “明白！”
    虞正初低頭：“十二組，十七組，二十三組，立刻轉為敢死突擊組，給我最大程度靠近那八個雜種引爆核彈。”
    “九組，十組，十一組，哪怕用人命填，都得給他們開出一條道來！”
    “這場戰鬥不會持續太久的，都別節約火力！”
    “一分鍾內，我們把家底全部打出去！”
    “明白！”
    戰場上一聲聲大喊相繼響起，響成一片。
    八個紀元使徒好像是定在那裏一般，依舊沒有移動。
    他們看了眼江清淺，也有人看向身後，那裏隱隱有能量波動，似乎還有一支隊伍在繞後。
    氣息很熟悉，他們知道，應該是姬疏影。
    那個女人就像是暗夜裏的幽靈。
    背後的天空不知何時變得昏暗。
    這種無聲無息的黑暗，這種能讓紀元使徒都失去判斷的黑暗……
    很顯然，黑夜女神倪克斯就在八位紀元使徒的背後。
    她有擊傷紀元使徒的能力，黑夜女神是典型的機會主義者，她在窺探，在等候，隨時準備出手。
    “人族，好像對我們發出了挑釁。”一位使徒低語。
    “他們對紀元審判居然也做出了反製，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另一位使徒冷笑。
    “可是力量還是太孱弱了。”
    “所以，用絕對力量碾壓吧！”
    “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行動到底有多可笑！”
    說罷，有一個紀元使徒往前半步，那千米巨人狠狠一腳踏下，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類似於古羅馬的斬首戰斧。
    那戰斧高舉，變成五千米長的能量體。
    那一刹那，整個非洲大地光明罹難，永夜降臨，所有的光集結在了戰斧之上，向著人類陣地直落。
    所路過的空間盡數消失，幾乎無法修補。
    戰斧劈出的風都能將周圍的空氣撕裂，這是人類從未聽聞過的攻擊強度。
    “靠，這一斧子就能劈出一個東非大裂穀出來吧？”林染低語。
    “要是再狠點，能再劈出一個板塊出來……”虞正初站在那裏，他知道自己躲也躲不開，還不如屏氣凝神，用術法硬抗。
    他稍稍側目，看向張震，如果江至晚代表著奇跡的話，張震代表的是詭異。
    那是連奇跡都沒法解釋的東西。
    而此刻的張震還是抱著程星淼，眼睛看著遠方的黑洞。
    那眼神時而清明，時而迷茫。
    他嘴裏輕聲呢喃：“錢塘江上潮信起，今日方知我是我……”
    “得了，關鍵時刻，這小子又犯二了。”虞正初輕輕搖頭，然後一聲大喝，“所有人，繼續給我轟這八個孫子！”
    他瞟向江清淺，這時候能救他們的可能隻剩江清淺了吧？
    “這造化斬世斧，斬的就是這星球的這個紀元。”紀元使徒幹淨利落地發出一個音節，“你們大夏，有人能擋麽？”
    江清淺深吸一口氣，開始落筆。
    忽然，他感覺周圍的大地與空氣猛地一震。
    被冰凍的裂穀轟然炸開。
    一隻金色的大手舉起青紅色的戰刃迎向璀璨光斧。
    一聲大吼震徹裂穀。
    “江至晚仍在！”
    “大夏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