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抄章家是個繁重的活計，賀清宵卻親力親為，一點不放鬆，反而審問章首輔等人交給了手下來

    這在許多人眼裏是有些奇怪的，不過如今人人自危，唯恐章首輔一案滾雪球般把自己滾進去，一個個老老實實不多

    章宅沒有找到想要的，賀清宵又去了章玉忱的住

    章玉忱的書房看起來幹淨齊整，可一走進去賀清宵就覺得哪裏不

    有些太齊整

    經常使用的書房，就算再講究的人，書桌上擱置的筆墨，疊放的紙張，撥弄的古琴，或多或少都有隨意之

    敲擊牆麵，檢查格架，很順利就在一個不起眼的抽屜裏發現了一遝信紙，皆是未使用過

    與這些信紙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枚小小印

    賀清宵把印章翻過來露出底部，赫然是一個變了形的“君”這就與周通遺留書信上的印記對上

    可繼續搜查，卻沒在書房中發現與人來往的信

    賀清宵盯著手指上的黑灰，那是從牆角與書櫃的夾縫中發現

    他很快有了判斷：章玉忱的書房中不是沒有與人來往的密信，而是被燒幹淨

    想一想章玉忱半夜逃亡，便知道當時處理信件的匆忙，按說書房會是一片淩亂，看來書房是章玉忱的妻子王氏過後收拾

    又仔細搜查一番，沒發現有用的線索，賀清宵帶著信紙與印章回了北鎮撫

    “大人，章友明與章玉忱叔侄發生了激烈衝為防意外，把二人分開關押”

    “起因是什麽？”

    “章友明一直痛罵章玉忱豬狗不如，章玉忱許是破罐子破摔，竟說出章友明之子是他害死的話來……”

    賀清宵默了

    他猜測這對叔侄間有齷齪，卻沒想到如此驚

    賀清宵先去見了章首

    不久前章首輔還是老當益壯的樣子，此時卻讓人深刻體會到什麽叫風燭殘

    他的發髻散了，臉也沒有洗過，望過來的眼神渾濁無

    “章首”賀清宵開

    章首輔眼珠動了動，慘笑一聲：“老朽這種階下囚，當不得賀鎮撫使如此稱”

    賀清宵淡淡道：“章首輔是建國前就追隨今上的老臣，賀某不想對你用重刑，隻問一件事，先皇後出事是你等在幕後推動吧？”

    章首輔怔了怔，沉默好一會兒後問：“今上什麽時候有了這個懷疑？”

    “慶王一方敗露”

    “竟然這麽早麽？”章首輔喃

    “章首”賀清宵語氣平靜，意在提

    章首輔回過神，定定望著眉眼格外出色的青年許久，道：“老朽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但有一個條”

    “請”

    “老朽希望章玉忱以淩遲之刑處”

    這個泯滅人性的東西，不配與章氏族人一同受

    賀清宵對章首輔提的條件不覺意外，正色道：“賀某會向今上提議，至於今上如何決定，無人能左”

    “你不會哄騙老朽？”章首輔緊緊盯著他

    賀清宵揚眉反問：“賀某有哄騙章首輔的必要麽？”

    章首輔多問這麽一句，不過是求個心安，很快就點頭承認：“”

    他的獨子被器重的侄子早早害死，他的孫子也在這詔獄中等待著死期，所有的堅持與隱瞞已沒了意

    若章玉忱那個畜生能被千刀萬剮，黃泉路上他也能走得輕快

    去關著章玉忱的牢房時，賀清宵腦海中還會浮現章首輔滿是恨意的那雙

    聽到動靜，章玉忱吃力往門口看了一

    章玉忱進了詔獄後，北鎮撫司常見的幾樣刑罰都體驗了一遍，可謂不虛此

    他的狠是對別人，而非對自己，此時見北鎮撫司的一把手麵無表情走進來，忍不住打了個哆

    “賀某剛從章首輔那裏來，他承認先皇後出事是你們謀算”賀清宵開門見

    章玉忱垂著眼皮，沒有多大反

    身陷囹圄，死路一條，隨時還要經受酷刑，承認這些不是太正常了嗎？

    賀清宵把印章舉到他麵前：“這個章郎中熟悉吧？”

    章玉忱抿著嘴不吭

    “章郎中的書房很幹淨，不知蓋過此印章的書信，除了周通，還與哪些人往來呢？”

    聽賀清宵提到周通，章玉忱就明白對方發現了信紙上的獨特印記，現在是要他交代同黨

    “章郎中可想好了，是吃一番苦頭再說，還是痛快交尤其想想，別人值不值得你多吃苦”賀清宵平淡的語氣透著警

    如章玉忱這種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奉行徹底的人，用這話來警告正合

    章玉忱低著頭想了許久，看起來心灰意冷：“我說……”

    隨著他報出一個個名字，紙上的內容越來越多，那專門負責記錄的書吏都有些拿不穩筆

    “還有麽？”等章玉忱停下來後，賀清宵

    章玉忱緩緩搖

    “既然這樣——”賀清宵瞥了一眼閆超，“替我招待一下章郎”

    閆超陰沉著臉站到章玉忱麵前，很快慘叫聲響

    一番招呼後，紙上又多了一些人

    辛柚接到傳召進宮不久，就聽內侍傳報說錦麟衛北鎮撫使賀清宵求

    興元帝忙道：“阿柚你先去花園逛”

    並不是很想讓阿柚與那小子多接

    “賀大人此時求見，應該是調查章家有了結臣是此案的受害者，想聽一”辛柚坦然提

    這個要求很正當，興元帝隻好示意內侍把人帶進

    很快賀清宵走了進來：“微臣見過陛”

    興元帝以挑剔的目光看了看跪拜的人，淡淡道：“平身賀鎮撫使進宮來有什麽事？”

    聽到興元帝的稱呼，賀清宵暗生猜測：皇上心情不好？

    私下場合，皇上一般叫他“清宵

    賀清宵雖心思敏銳，卻不懂這是一位老父親麵對毛頭小子時本能的防

    “回稟陛下，章友明與章玉忱已招認，是他們透露先皇後蹤跡給固昌伯……這是與章友明叔侄來往密切的人員名單，請陛下過”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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