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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氣得腦殼疼，揉了揉太陽穴。
    “夏夏父母還不知道她這段時間經曆了這麽多事，你要好好跟他們溝通。”
    江鶴庭點頭應著，夏猶清出事後幾乎不吃不喝，他本想通知她父母，卻被夏猶清阻止了。
    她說：“父母來了，看到我這樣，幫不上忙，也隻能跟著著急。”
    來京城時，夏家父母千叮萬囑，他也滿口答應會照顧好夏猶清，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江鶴庭還真沒臉麵對他們。
    江老起身離開時，身子虛晃兩下，得虧他及時扶住了一側的桌角，才避免摔倒。
    “爺爺？”江鶴庭急忙扶住他，“您怎麽樣？”
    “我能有什麽事，大概是坐太久，又起得太急，有點頭暈，夏夏的事，你抓緊辦，別磨磨蹭蹭的，你瞧人家葉渭城的孩子都出生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抱小曾孫或者小曾孫女了。”
    江鶴庭點頭，“我扶您回房休息。”
    “不用，又不是走不動路，等你和夏夏孩子出生，我還能幫你們哄孩子。”
    老爺子離開工作室，攥著樓梯扶手，緩緩上樓回房。
    大概真是歲月不饒人，回到房間，他還喘了幾口粗氣，前段時間接連出事，他也日夜擔憂，寢食難安。
    自己孫子熬了那麽多天，休息兩日就精神抖擻，自己卻還覺得經常使不上勁。
    難道是因為近來天氣不好？入秋後，天氣忽冷忽熱，還下了幾場秋雨。
    他如今甩了幾下鞭子，就一身汗，氣喘籲籲。
    看來，真是老啦！
    不服老不行啊。
    抽空得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若是幾年前，老爺子才不願往醫院跑。
    他覺得：
    隻要自己不去體檢，就沒病。
    但如今孩子們都陸續成家立業，他也不想兒孫添麻煩，他還要看著孫子結婚生子，自然要好好保重身體。
    幾天後，他原本是打算自己偷偷摸摸去醫院的，也是巧了，居然在碰見了陸硯北。
    “外公？您來醫院做什麽？”
    陸硯北腰背有舊疾，來找俞老調理。
    “我、我……我就隨便轉轉。”
    “來醫院轉？”
    “……”
    “您是自己來的？”陸硯北多精明，“哪裏不舒服嗎？”
    “也沒什麽，就是覺得手腳使不上勁兒，想來看看。”老人家都這樣，不想給孩子添麻煩，能自己搞定的，就不願麻煩子女。
    “我陪您。”
    陪著陸硯北來的，還有陸鳴，幫忙掛號問診排隊，也省去了老爺子不少事兒。
    部分檢查結果當天出不來，陸硯北隻說道：“出結果後，俞爺爺會通知我，我現在送您回家。”
    “不回家了，我去看看深深和呦呦，想兩個孩子了。”
    去陸家的路上，聊起葉渭城與阮蘇念的孩子，江老笑道：“孩子名字取了嗎？”
    “取了。”
    “叫什麽啊？”
    “阮家伯父取的，叫葉熙，熙有和樂的意思，他說希望孩子一輩子安樂無憂。”
    “挺好。”老爺子連連點頭，“那渭城呢？還沒回來？”
    “沒有，目前也聯係不上。”
    老爺子唏噓感慨，覺得當警察實在不容易。
    ——
    另一邊
    江鶴庭瞧著夏猶清近幾日心情不錯，就和她說起了結婚這件事。
    “我打算這兩日就回淮城，將我爸媽和你父母接過來，商量一下我們的事，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麽想法？”
    “你是怎麽打算的？”夏猶清摩挲著手上的戒指。
    這個戒指，原本是按照她的手指圍度打造的，隻是她前段時間食不下咽，手指也變得纖細，所以戒指顯得不太合寸。
    “我想年底舉行婚禮。”
    江鶴庭繼續說著：“關於婚禮地點，我打算回淮城辦，可以像謝放那樣，我們也去國外找個海島，年底國內天氣寒冷，你如果想穿婚紗，也怕你凍著。”
    “我覺得現在中式婚禮也挺好，我谘詢了幾個婚慶公司，他們也有些以前承辦婚禮的視頻和照片，你可以看看，有喜歡的就告訴我。”
    ……
    江鶴庭平時話很少，也是難得話多。
    隻要涉及夏猶清的事，他都很上心，全都是他親自去溝通的。
    他說著，還拿出幾份婚紗店的宣傳冊，“這個季節，拍婚紗正適合，不冷不熱，再過些時候，你如果開始出現孕吐，估計就沒精力弄這些了。”
    夏猶清翻著各個婚紗店地樣圖。
    “如果你想去外地拍攝，就要更早些預約，不過還是別去太遠的地方，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她胸前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
    江鶴庭準備得很充分。
    圈子裏幾乎都是結過婚的，他找了許多人谘詢意見。
    夏猶清看著他：“你真的想跟我結婚嗎？”
    “真的想。”江鶴庭伸手摸了摸她瘦削的臉，“怎麽忽然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懷孕了，對吧……”
    江鶴庭不能否認有這個原因，畢竟他和夏猶清交往時間不長，說實在的，他還想多一點時間過二人世界。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可能真不會如此快地準備結婚事宜。
    “夏夏，你到底怎麽了？”江鶴庭覺得她語氣不對勁。
    夏猶清微微閉了閉眼，再看向他時，眼中有股難以言說的痛苦與掙紮。
    她聲音很輕的說道：
    “婚紗照我不想拍，婚禮我也不想辦，你也別去接我爸媽過來……”
    “這個孩子，我不想要。”
    她聲音很輕，落在江鶴庭耳中卻好似有千斤重。
    那一瞬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死寂，江鶴庭隻覺得胸口悶悶的，他性格確實冷僻，甚至有人曾用無情無趣來形容他。
    可自從確定夏猶清不曾染病，還有了身孕，他內心是很期待這個小生命降臨的。
    尤其是剛目睹阮蘇念生下孩子。
    那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愣了數秒才怔忪地問道：“夏夏，你、你說什麽？”
    江鶴庭似乎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耳背，或許是他聽錯了。
    “我說，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夏猶清看著他，表情很認真，顯然，這個決定，她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我想……”
    “把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