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張照片之外，另外還有幾張照片，無一例外，都是王家豪與這個女人在一起時被人偷拍的照片。
    眼睛看著這幾張照片，王家豪腦子飛速地運轉著。
    這幾張照片要麽是他被人偷拍然後被人舉報給紀委的，要麽就是省紀委一直在暗中調查他，而從這個時間跨度來看，最早的一張照片都是半年以前了。
    如果是後麵一種情況，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省紀委起碼從半年前就已經開始在暗中秘密調查他了，而他卻渾然不知。
    想到這，王家豪後背發涼，冷汗直流，雖然從被帶來他就已經想到自己這次可能真的涼了。
    胡佳芸一直冷靜地觀察著王家豪表情的變化，王家豪每個表情、每個眼神的變化胡佳芸都看在眼裏，王家豪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麽胡佳芸一清二楚。
    “這是這個女孩的檔案，沒錯吧？”胡佳芸又從案卷裏拿出一份檔案的複印件擺在王家豪麵前。
    “這個女孩是你在西泉任公安局局長兼副市長時，天銘開發置業有限公司老總李天明介紹給你認識的，說的直白點就是送給你的，同時送給你的還有一套在中江的別墅，以及兩百萬現金，這些都掛在這個女孩的名下。”
    “而作為交換，你在為天銘棕櫚園樓盤開發拆遷過程中的各種違法行為背書，甚至於是提供暗中支持，致使總計一百零九戶老百姓的房屋被強拆，其中還出了三起命案，這些事全都被你掩蓋了……”胡佳芸對照著卷宗開始念。
    胡佳芸越說，王家豪的臉色越蒼白，放在桌子上的手開始發抖。
    “這隻是其中的一個案例，就我們目前掌握的，有關你違法犯罪的案例還有這麽多。”胡佳芸把卷宗裏剩餘的資料拿出來在手裏對王家豪揚了揚，接著道：“你還要不要我一件一件地讀給你聽？”
    看著胡佳芸手裏那厚厚的一疊資料，王家豪的腿開始發抖。
    胡佳芸隻把手裏的資料揚了揚，然後就把資料再次放進了卷宗裏。
    其實省紀委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暗中調查，也隻是大概調查到了王家豪與這個女人之間的事，而其他有關王家豪違法違紀的事根本就調查不到，因為王家豪背後的勢力太龐大，王家豪等人當初做得也太隱秘，沒辦法暗中調查。
    胡佳芸來之前隨便從辦公室裏其他卷宗裏拿了一疊資料塞進了這裏麵，之所以這麽做，隻是為了盡快擊潰王家豪的心理防線，讓王家豪盡快招供出劉小平，隻要王家豪開口供出劉小平，事情就算是成功了，秦峰也就有救了。
    王家豪雖然全身發抖，臉色蒼白，但卻一直一言不發。
    胡佳芸知道王家豪的心理防線已經接近崩潰，但卻還在做著最激烈的心理鬥爭。
    “劉小平認識嗎？”胡佳芸準備給王家豪最後一擊。
    聽到劉小平三個字，王家豪抬起了頭，盯著胡佳芸看，他想要從胡佳芸的眼神裏看出一些什麽信息來。
    隨後，王家豪點了點頭：“認識，西泉市市長。”
    “知道這些資料我們是怎麽得到的嗎？”胡佳芸指著麵前桌子上放著的王家豪的卷宗，靠在椅子上問。
    “不知道。”王家豪搖頭。
    “我實話告訴你，我們要調查的並不是你，你的這些違法犯罪行為的線索是我們在暗中調查劉小平違法犯罪行為時附帶著掌握的。”胡佳芸說道。
    胡佳芸說完這話，王家豪的瞳孔瞬間放大。
    對於王家豪來說，劉小平是他最大的靠山，他的心理防線一直都沒有被突破，最大的原因就在於王家豪心裏還有一絲希望，這一絲希望就是他認為劉小平一定會救他，隻要劉小平在，他就一定會沒事。
    “你的這些線索我們已經掌握了好幾個月了，你知道為什麽直到現在才抓你嗎？”胡佳芸又問。
    王家豪再次搖頭。
    “那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因為一旦動了你，劉小平這條大魚就會被驚動，所以為了不驚動劉小平這條大魚，這才讓你在外麵逍遙快活到了今天。而為什麽今天把你帶到這裏來了，你心裏也應該清楚了吧？”胡佳芸再問。
    “你們……你們把劉小平也抓了？”王家豪有些激動地問。
    看著王家豪上套了，胡佳芸笑了。
    “王家豪，我今天就對你實話實說吧，你隻是一道前菜，主菜不是你，我們的主要目標也不是你，你隻是附帶的。趁著現在那邊也正在審問，這裏麵有個時間差，你最好抓緊時間自己把問題交代清楚，這算主動交代。”
    “同時，你最好能夠把你知道的有關他的違法犯罪行為也交代清楚，這可以算是戴罪立功。”
    “如果等到那邊自己交代了，你的供述就沒有絲毫意義了。”
    “你自己的問題有多嚴重，不用我再說，你也在公安係統工作了多年，政策這一塊你也清楚，主動交代問題和戴罪立功揭發他人，這對於你最後的定罪量刑有多大幫助，不用我說。”
    “機會我給你了，能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就看你自己了，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這有可能是你這一輩子最後一次機會了。”胡佳芸一步一步地攻擊著王家豪的心理防線。
    王家豪低著頭坐在桌子前，一句話不說，顯然，他心裏還在做著最後的鬥爭。
    ……
    當天傍晚時分，劉小平乘車來到了中江一處院子裏，態度恭遜地走了進去。
    四十多分鍾之後，劉小平麵如土灰地從裏麵走了出來，同時，手裏拿著一本護照、身份證還有一張機票。
    劉小平見到司機站在車邊迎著他，連忙把手裏拿著的護照往身後藏了藏，然後對司機說道：“把包給我。”
    秘書不知道劉小平要幹什麽，在劉小平上車之後，連忙回到前座，把包遞給了劉小平。
    劉小平接過包，把手裏拿著的護照放進了包裏。
    如果是以前，劉小平會把包給秘書，但是這次，他卻緊緊地把包抱在懷裏。
    秘書坐在副駕駛，望著前方，但卻偷偷地通過後視鏡把劉小平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作為秘書，他必須時時刻刻注意領導的舉動，雖然他不知道劉小平今天為什麽這麽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