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脩已經檢查過雲烈的傷口了。
    到了飯點，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上回許梔顏做的“美味佳肴”。
    於是一到點，他就準備開溜。
    開溜之前，他還不忘記說道：“嫂子，烈哥，給你們發的注意事項記得看一下，這次和上次不一樣，傷口是真的要好好養著了啊。”
    想起上次……
    許梔顏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一個得體的微笑。
    “上回的傷口一直不好，是因為什麽來著？周醫生，我記性不好，不如你幫我回憶回憶吧？”
    周禹脩登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上回……
    上回能有這事兒，他還是個幫凶……
    周禹脩幹笑了兩聲，迅速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薑鶴明不大理解，問道：“他跑什麽？”
    雲烈眯著眼瞟了一眼，冷聲說道：“毛病犯了吧。”
    薑鶴明和周禹脩也不是很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
    他坐在餘孽和許梔顏的對麵，仔細打量著兩人。臉上的笑容莫名有些欣慰。
    那種表情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自家養的豬，終於拱到了那顆他心心念念的大白菜。
    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
    雲烈大概也不太喜歡他這種眼神，他擰起了眉頭，順手牽住了許梔顏的手，和她十指緊扣。
    同時輕挑眉眼，冷聲問道：“看什麽？”
    薑鶴明的笑容頓時更欣慰了。
    他說：“早讓你行動嘍。早行動不就早抱得美人歸了？”
    如果不是雲烈現在行動不太方便，他都想上前去踹薑鶴明一腳。
    這嘴怎麽就那麽欠？
    薑鶴明還沒有說夠。
    他姿態瞧著輕浮，雖長了一張多情的渣男臉，但也並不讓人討厭。
    “嫂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小問題絕對不刁難你。”
    薑鶴明笑嘻嘻的說道。
    許梔顏順口回答：“什麽？”
    盯著雲烈冷凝又深沉的眼神，薑鶴明硬是問了出來。
    “我就想知道……高一那年，你是怎麽拒絕烈哥表白的？”
    薑鶴明八卦而又誇張的湊過來：“這可是雲烈，我們星寧那會兒不知道多少人想做他的女朋友都沒有機會！”
    “薑鶴明。”
    雲烈陰沉沉的聲音驟然響起。
    他想製止薑鶴明。
    可是已經晚了。
    薑鶴明問都問完了。
    不過許梔顏卻懵了。
    她後知後覺，擰著眉頭疑惑的問道：“表白？什麽表白？”
    她怎麽不知道雲烈還表過白？
    許梔顏忽然想到了什麽，目光一沉，扯起一邊嘴角，露出一個譏嘲的笑。
    她說：“嗬嗬……不會是記錯了吧？和別人表白記成了是和我？”
    表情酸溜溜，語氣也酸溜溜。
    不過許梔顏自己覺得她說這話的語氣挺正常的。
    一點兒都沒覺察到她啥時候生出的衝天酸味兒。
    但雲烈察覺了。
    他翹起了嘴角，抬手，一隻手搭在了許梔顏的肩膀上。
    “顏顏，從頭到尾，我都隻有你一個。”
    薑鶴明也連忙解釋：“絕對沒有記錯，要說我記錯了自己的表白對象還有可能……畢竟人數有點多。”
    “但是烈哥——我認識他以來，就沒見他看過別的女孩子，表白也就那麽一次，還失敗了……”
    許梔顏更懵了。
    失敗了？
    她怎麽不記得她有拒絕過雲烈？
    薑鶴明說：“所以啊……我是真的很好奇，嫂子你是怎麽拒絕烈哥的？”
    說實話，許梔顏自己都不知道。
    她問：“哪天啊？我不記得了。”
    雲烈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柔聲說道：“沒有哪天，他在信口胡謅。”
    薑鶴明不怕死，他就是要刨根問底。
    “嗯……好像是個春天吧，高一下學期剛開學沒多久，在學校的後巷……”
    學校的後巷？……
    許梔顏狐疑地看了雲烈一眼。
    雲烈幹咳一聲，默默挪開了自己的眼睛，沒有和她對視。
    不是吧？那也能稱作表白？
    她可是直接被雲烈嚇哭了！
    那難道不是一次恐嚇行動麽？……
    哪有人表白把女生堵在小巷子裏的……
    雖然隻有這麽一次，但依舊讓許梔顏心有餘悸。
    之後每次碰上雲烈，她都繞道走。
    而雲烈暗戀許梔顏八年，確實隻策劃過這麽一次表白。
    還以如此陰差陽錯的結局失敗。
    薑鶴明一直想不通，像是雲烈這樣的人，表白怎麽會失敗呢？
    他非常熱情的追問雲烈失敗時是個什麽場景，好幫他策劃下一次表白，可雲烈也從不告訴他。
    他總不能說……表白的時候話還沒說，他就先把人家小姑娘給嚇哭了吧。
    這種事情怎麽好說出口的……
    不過，當時他看著許梔顏哭得紅紅的鼻尖和眼角，也確定了一件事情。
    他喜歡的女孩子是個嬌氣包大小姐，所以他不能操之過急，要徐徐圖之。
    喜歡會放肆。
    可愛，會克製。
    嬌氣包大小姐的眼淚也代表了她不願意和雲烈在一起。
    縱使後來雲烈無數次想要將許梔顏擄回家珍藏起來，可他忍住了。
    聶女士偏執成癮，雖成功和她想要的人在一起了，可最終還是沒落到好下場。
    她是個瘋子。
    雲烈繼承的是瘋子的血脈。
    可他不想成為和聶女士一樣的瘋子。
    雲烈以為，那一瞬的悸動，也許會消散得很快。
    可他沒想過，他會真的惦記許梔顏，惦記得要瘋。
    雲烈微微眯起眼，當著薑鶴明的麵，壓低了聲音，附在許梔顏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你是不記得了？……還是不想說？”
    許梔顏同樣小聲回答：“你沒表白過！我記得！”
    雲烈：“那天在小巷裏，你還哭了。”
    許梔顏：……
    這麽丟臉的事情為什麽要被提起來反複鞭屍呢？
    她瞪了雲烈一眼：“你管那叫表白？我差點就去報警了！”
    雲烈：……
    他有那麽凶麽？
    薑鶴明支楞著耳朵努力想聽，卻一句也聽不見。
    他問道：“你倆說啥呢？”
    雲烈淡定回複：“夫妻私房話。”
    他瞥了薑鶴明一眼，莫名驕傲道：“你沒老婆，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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