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畫像還是商朝當初在千千給項丁洲鑒定的時候看過。
    “我派人去把這個婦人找出來，全臉做個對比？”羲和在電話裏繼續道。
    之所以用的問句，是羲和覺得一個小偷小摸的老婦女應該不需要這麽大費周章。
    但是主子又讓他親自來查，應該就不簡單。
    加上，這地球上長得相似的人太多了，無關緊要的話，這麽去查，屬實沒必要。
    商朝考慮了片刻，“嗯”了一聲，又囑咐，“不要聲張。”
    她的身份常人沒法理解，自然是低調點最好。
    另一邊。
    千千第一天的高考很順利，競賽的卷子交給了校長，高考卷也沒有超時。
    從學校出來，商朝已經在等她了。
    上了車，她就問：“有進展麽？”
    商朝知道她問的是什麽，先把車子啟動，往校外開。
    看他的表情，她就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
    “你想聽聽我的身世？”
    商朝開著車，從後視鏡看她，“冒犯的話，也無礙。”
    她笑笑，也沒什麽冒犯的，別嚇到就行。
    千千安靜了一會兒，“我在想，把這些東西都告訴你，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畢竟……連啟老他們都不知道我的另一層身份。”
    啟老那一代的人，也隻知道她上一世的事情，不知道她玄界的事。
    所以，千千在想，她要不要跟商朝也隻說是從上一世重生來的？
    可是上一世，她也沒有伴侶，而且從未想過尋找一個伴侶，卻突然選擇了他，這說不過去。
    最後，她選擇從頭把故事都跟他講完。
    “你把車靠邊停吧，故事有點長。”
    商朝看了她的表情，竟然會有點緊張，然後聽她的話，把車子給停了下來。
    千千講的也並不複雜，前因後果，全部講清楚，也就花了十幾分鍾吧。
    車子裏就安靜了。
    商朝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微微蹙眉。
    不知道是笑沒笑，是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也就是說，我長了一張，你師父的臉？”
    她沒想到他最在意的是這個點。
    倒也可以理解，誰也不願意被別人當成是替身。
    商朝又好一會兒沒說話。
    說起來，千千跟他相處了這麽久，確實是直接把他當師父才處得下去，而且她堅信這一點。
    如果他不信自己是那個人，她好像也沒辦法勉強？
    “所以，你可以長生不老？”商朝又問。
    千千：“？”
    這一點，她沒覺得，而且，長生不老沒什麽用，她曆劫結束，就可以回到玄界去。
    “應該……不是。”她道：“我現在隻是凡人的身體。”
    “你走了，我怎麽辦？”商朝在說她曆劫結束之後。
    千千笑了笑，“你肯定也可以回去的啊，你可是玄帝之下最厲害的人！”
    商朝笑了，“我凡胎。”
    她搖頭，“不會的，也許，隻是沒有找到喚醒的機製。”
    商朝幾分沉默，幾分若有所思。
    “你很想回去？”
    這個問題把千千給問住了。
    她想回到玄界，無非就是因為師父在那兒，可是如今，師父就在她眼前啊，她怎麽忽然糊塗了？
    玄帝根本不允許她和師父在一起，所以才讓她下來曆劫的，那既然師父都來了，她還回去幹什麽？
    於是，她突然搖頭，“不回了！”
    仙仙忽然扯了扯她得袖子，“主銀~你回不回去，好像不由自己說了算，玄帝老兒肯定會把你給嫰回去！”
    聽到這裏，千千微蹙眉。
    商朝聽不到仙仙的話，隻看到她表情不太對勁，“怎麽了？”
    她把仙仙從袖子裏提溜了出來，“說人話。”
    反正這裏沒別人。
    仙仙就把自己的話給商朝重複了一遍。
    商朝這是第一次聽仙仙說人話，臉上略微的意外。
    如果她剛剛的故事還讓人存疑，那現在聽到仙仙開口說話，就沒什麽事是說不通的了。
    “所以，主銀你又多了一件事要辦！不僅要把哥哥姐姐們撫養成才，還得找找怎麽讓師父覺醒的辦法？”仙仙捋著小胡子分析著。
    千千正盯著商朝看。
    他身上，除了那塊玉佩，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麽東西是跟師父有直接關係的。
    難道在玉佩上麵？
    商朝沉默了半晌，看向她，“如果，我跟他不是一個人呢？”
    她要怎麽選？
    明明知道他一點優勢都沒有，一個凡人，怎麽跟她師父相提並論？但也不得不問。
    很現實的問題。
    千千搖頭，“不會的，你就是！”
    他身上的傷疤，長相，玉佩，還有他之前做夢看到的東西，那可全是師父才有的經曆。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她突然就有些煩。
    自己很清楚做不出選擇。
    當初認定了他是師父才做的選擇，如今跟她說他不是師父？她居然，好像也沒辦法直接把他當做不存在。
    那師父怎麽辦？
    千千一下子覺得自己像個腳踏兩條船的人。
    心煩。
    仙仙聽她突然提高聲音，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揪了揪她得衣角，安慰她別生氣。
    千千把袖子拿了過去，坐在一旁不說話了。
    車子裏就那麽安靜下來，商朝也沒有開車。
    不知道過了多久，千千才看了他，“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半天不說話，她覺得很壓抑，挺難受的。
    千千清楚商朝的為人處世，足夠果決，久經商場的人，冷血也一定是冷血的，他要放棄她，肯定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結果，商朝說：“在想，你師父現在在幹什麽。”？？
    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師父在天上，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然後低頭，看向了仙仙，“你上次回去，師父在幹什麽？”
    仙仙歪著小腦袋，努力的想了一會兒。
    “我好像兩次回去，都沒有看到師尊本尊誒！”它眨著紅色的眼睛，絞盡腦汁。
    千千敲了它的腦袋，“你上次不是說師父受重傷？”
    仙仙撅起小嘴，“聽聞的嘛，那會兒師尊都閉關了。”
    整個妖仙玄三界隻有寒卿是玄聖級別，按理說，他是不需要閉關的，但是受傷需要閉關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