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來，法庭裏的反應可就有點微妙了。
    法官已經看過了艾普斯的合同，雖然舊了，但是該有的都有，印章都還看得到，不像是假的。
    但是葉方楠作為海城第一大律師，說的每一句話，自然都是有分量的。
    尤其，他前麵還首先獲得了艾普斯自己的承認，說這件事如果鬧了烏龍，要十倍反賠。
    法官自然就更加謹慎了，“被告方律師如果有證據，請呈上來。”
    葉方楠把東西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
    那是剛從商朝手裏接過來的，還熱乎著呢。
    除了這張紙，商朝什麽也沒給，隻讓他放心的呈上去就好。
    法官看完之後皺著眉，看了看艾普斯，又看了看葉方楠，估計是拿不定主意。
    又相互傳閱了一下。
    法官才開了口：“你們雙方呈上來的合同，我都看了，看起來都沒有問題，但正因為這樣，說明其中一方，一定是有問題的。”
    兩份合同，針對同一件事的，看起來都沒問題，這不可能。
    因為艾普斯的合同是表示成立的，證明當年川都銀行確實跟他的祖奶奶借了那筆錢。
    但是，葉方楠提供的證據剛好相反。
    證明那次的借款交易取消掉了，合同也是作廢了的。
    法官讓人把證據拿下去，雙方交換看了一下。
    艾普斯皺著眉，“沒想到你們這麽高級的律師團，這麽有名的銀行，居然會想出這麽拙劣的理由來否決這件事。”
    “我的合同是祖奶奶親筆簽字，千真萬確，上麵如果有作廢的痕跡，怎麽會半點都看不出來”
    一份文件，但凡哪裏多寫了一筆，那都是要重新換一份文書，重新蓋章的。
    如果有過作廢，劃過線，甚至蓋過作廢章，一眼就該看出來了。
    但是艾普斯的合同沒有任何這類的痕跡。
    葉方楠看向艾普斯，“你的意思，是我們在原合同上造假”
    艾普斯沒有隻說，但是挑了眉，顯然是這個意思了。
    葉方楠倒也直接，“我倒是懷疑，造假的反而是你艾普斯先生，我不怕拿我們這份合同給權威機構做字跡鑒定，你敢麽”
    艾普斯跟律師交頭接耳了一會兒，時而稍微皺一下眉。
    最後回複葉方楠：“我們要的是賠償，沒時間跟你玩這些鑒定那些鑒定，你們海城就會搞這些表麵功夫，拖延時間，難怪海城乃至全國發展一直這樣，多少年都進不了發達國家行列！”
    話題瞬間都被扯遠了，多少有點讓在場所有海城人汗顏。
    海城有些個機構的辦事確實遺留了很多年代問題，表麵化、形式化、歌功頌德那一套一直存在。
    就看宋伯爵能改變多少了。
    葉方楠看了法官，“我們無法強迫對方做什麽，但是，既然我們敢提供證據，就敢讓人來驗，到時候驗明我們的合同為真，又怎麽辦”
    言外之意，這個庭審之後，艾普斯一方絕對不能直接放出海城去。
    不然這件事要拖很久。
    再拖下去，戰鎏年就瘋了。
    一天一天得那些個損失，可都是在割他的肉呢！
    法官斟酌了一會兒，“如果三天之內，你們這邊能夠出結果……”
    “我們等不了！”艾普斯立刻開口：“我們整個團隊在海城每一份每一秒都是資金，這些你們給負責報銷嗎”
    聽聽這話，葉方楠有些好笑，然後更加肯定，這是個鑽錢眼兒的家夥，合同這是，他絕對是動了什麽手腳。
    看起來確實有點本事，作廢了的合同卻弄得真合同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
    商朝在旁聽席，突然向法官示意了一下。
    然後工作人員到了商朝跟前，聽商朝說了兩句話。
    工作人員顯然給驚到了，隨即又回到了法官身邊，把話傳達了過去。
    法官看向了商朝，商朝又跟法官致意了一下。
    這回，法官看向艾普斯，“那位先生，願意給你和你的團隊報銷接下來幾天的所有費用。”
    艾普斯聽完翻譯，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旁聽席。
    然後沒忍住問商朝：“你又是誰你憑什麽可以插手”
    商朝嘴角動了一下，就一句：“憑我有錢。”
    簡直言簡意賅和霸氣側漏之極限結合。
    法庭一陣唏噓，但仔細聽是都在叫好呢！
    畢竟，剛剛艾普斯那個話，是個海城人都不太愛聽，大家作為海城人，多多少少還是希望葉方楠依舊能跟之前的案子一樣，贏得漂漂亮亮！
    艾普斯愣是被這種聽起來跟暴發戶一樣的語言給噎得說不出話來。
    庭審暫時卡在那兒，三天之後，等鑒定結果出來再以最快速度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