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給我在這老實待著，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再放你出來。”張老太冷哼一聲，看著宋明月腿上的鐵鏈，心裏有股扭曲的快感。
    因為張家吵鬧的聲音，他們的大門口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村民。
    村民們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村裏的女人都是這麽過來的。
    但還是要多嘴說兩句，“張老太，這是咋了？你家啥時候多出來一個姑娘了？”
    “我兒媳婦，她不聽話，就得好好教教。”張老太笑著回了村民的話。
    這些村民臉上閃過一絲了然，這姑娘怕是被張家買回來的。不然誰家願意把女兒嫁給張家偉啊，他可是差點把婆娘打死的人。
    不過他們也沒說什麽，就連那些曾經跟她一樣命運的女人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顯然她們對這種事情已經麻木了。
    不，準確來說，是已經認命了，畢竟前麵幾十年都過去了。
    在場隻有一個小姑娘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她看著宋明月的模樣有些不忍。
    入夜。
    宋明月抱著身子坐在雞棚裏，整個人冷的有些瑟瑟發抖。她強忍著雞棚裏頭的臭味縮在角落邊，肚子裏卻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叫聲。
    她已經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張家母子怕是故意為了折磨她，飯都不給她吃。
    這時，她的腳邊突然滾開了一個窩窩頭。她抬頭一望，就見一個身材瘦小，麵色有些發黃的女孩子躲在籬笆外頭看著她。
    “你快吃啊。”見宋明月久久不動，女孩有點著急了，她怕被張老太發現。
    “你是誰，為什麽要幫我？”宋明月嫌棄的看了一眼窩窩頭，又硬又幹，這怎麽吃得下去啊。
    她家裏條件雖然不算很好，可也沒吃過這種東西啊。
    不過她冷靜下來過後，也算是看清自己的處境了。現在她在這個村裏人生地不熟的，自然不能把人給得罪了。
    她掩住眼底的嫌棄，露出一臉感激的神情，朝著女孩說了聲謝謝。
    “嘿，不用客氣。我叫周楚楚，你叫啥名字啊？”周楚楚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我叫宋明月。”宋明月一眼就看出這個小姑娘很好騙，所以她也沒有可以隱藏自己的真名。
    周楚楚細細說了一聲宋明月的名字，笑得開心，“明月啊，真好聽呢。”
    兩人還在說著話，張老太的大嗓門就從屋裏頭傳出來了，“小蹄子自己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啥呢？”
    說完，聲音好像越來越近，好像要出來看看的模樣。
    周楚楚一驚，匆匆朝宋明月說了兩句話就跑開了，“對了，你注意一點哦，張家人都是很可怕的。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果然，周楚楚一走，張老太就走出來了。
    她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院子，一臉狐疑的說道：“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沒誰。”宋明月原本不想搭理她，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是壓下了心裏的火氣，好言好語的回了一句。
    “真的？”張老太還是不相信的探頭看了外頭兩眼，她剛才明明就聽到這丫頭在跟人說話。
    不過她才剛來到這裏，能認識什麽人啊？
    張老太斜眼看向宋明月，麵帶警告的說道：“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你也不想這輩子都住在雞棚裏吧。”
    “我知道了。”宋明月臉色陰沉，悶悶的回了張老太一句。
    “哼，知道就好。”張老太冷哼一聲，她也不知道宋明月怎麽突然就轉性了，不久前還一臉不情願呢，現在倒是老實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媳婦娶都娶了，難道還能退貨不成。
    雖然她很不喜歡這個丫頭，但好歹花了他們家五十塊錢，那她就該履行自己的義務，給他們老張家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
    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該立的威還是得立的，她可不能讓這死丫頭爬到她的頭上去。
    現在不過是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而已，看，她這不就聽話了嘛。
    忽而一陣冷風吹過，張老太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這入夜的天氣就是冷的不行，剛才出來的時候她還多套了一件衣服呢，可還是這麽冷。
    她眼角瞥見抱著胳膊瑟瑟發抖的宋明月，嘴唇都凍的發白了，看起來可憐極了。
    雞棚裏就鋪了一層薄薄的稻草，隨意用竹子搭了個棚，可還是四處漏風。特別是在風大的時候，棚上的蓋子都能直接給掀翻。
    就去年冬天，他們家還凍死了一隻雞，最後那雞直接進了他們的肚子裏。
    現在的天氣雖然沒有冬天那麽冷，可一到晚上，那寒風還是呼呼而起，更別說他們村莊還靠近山裏，夜裏的溫度隻會更低。
    宋明月就穿著一件上衣的被鎖在了雞棚子裏，不冷才怪呢。
    不過張老太當沒有看到，她就是鐵了心要給宋明月一個教訓。不就凍幾個晚上嘛，還能凍壞她不成。
    這會讓她知道害怕了，以後才能老實聽話，不會想著逃跑。
    張老太打了個哈欠，拍著嘴巴往屋裏走。這外頭太冷了，她得回屋裏頭睡覺去了。
    宋明月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子，承受著刺骨的寒風從她臉上刮過，隻覺得刺痛難忍。
    今天張家對她做的事情，她都一一記下了。以後千萬不要讓她找到機會，不然絕對讓他們承受跟她一樣的痛苦，甚至比她痛苦百倍。
    宋明月心裏充滿了恨意，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牙齒也在不停的打顫，都快把凍的發白的嘴唇咬破皮了。
    “明月，明月……”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宋明月剛一回頭，就被一件厚重的大衣蓋住了臉。
    宋明月扯下掩蓋在臉上的大衣，拿在手中一看，是一件稍顯破爛的軍大衣。
    衣服雖然帶著許多補丁，但勝在暖和，村裏沒有幾戶人家能穿的起軍大衣。
    “楚楚，你不是走了嗎？”宋明月滿臉不解，她剛才親眼看著周楚楚跑遠的，怎麽她現在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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