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欠賭債的三叔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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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依依隻見一道瘦高的人影,跌跌撞撞撲向趙王氏的腿,嚎啕大哭:“娘啊。”
    不知情的人,咋一聽,如此悲慘,還以為趙王氏死了。
    這不就是那個眼高於頂,烤地瓜都費勁,一年見不了幾麵的便宜三叔。
    趙老頭一看是三兒子,抄起凳子就要砸過去,“你個混賬東西,還敢回來!”
    趙王氏尖著嗓門,老母雞似的護住趙三河,瞪著趙老頭,“我看你敢!”
    趙老頭像個戳破的氣球,惺惺放下凳子。
    趙三河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了他如何被同窗欺騙,誤入賭場。
    他悔不當初,無顏回家,思來想去,怕家中爹娘牽掛,才趕回來。
    趙王氏心裏的氣頓消,隻剩下心疼。“我的三兒,錢不重要,你人能全須全尾回來,娘就放心了。”
    趙三河的眼淚,原本一半是博取同情,一半是因為內疚。
    聽到趙王氏的這番話,哭得更加情真意切。
    看著抱在一團的母子倆,趙依依裝作一臉天真,“三叔,賭場門口兩個字那麽大,你不是秀才嗎?咋還會不知道那是賭場。”
    趙三河哭聲戛然而止,他打了一路的草稿,自認為這個理由才能把自己摘幹淨。家裏人覺得他是讀書人,從不懷疑他的說辭。
    被這樣突兀一問,他竟然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抬起紅腫的眼,一看,這不是二哥家的傻閨女嗎?
    今日說話怎麽那麽利索。
    幸虧趙王氏說起趙依依得神仙機緣的事,避免了趙依依第四次陳述。
    趙三河漠不關心點點頭,他現在哪有心思顧及這事。
    本想隨意找個話頭,將這個問題繞過去。
    劉春香眼珠滴滴轉,再次提及:“是啊,三叔。你識字,咋還進到裏麵。”
    趙三河支支吾吾,“我沒注意。”
    事實是,這是趙三河第二次進賭場,之前聽同窗說,有人在賭場一夜暴富。
    他和同窗一合計,便也去試了試。他也知道自己沒有本錢,隻敢玩小的,第一次就贏了五兩。
    這五兩讓他吃香喝辣好幾天。
    誰成想第二次就栽了進去,輸了十八兩。
    他不敢回家,一直躲在村口,看見賭房的人都走了,趁著天黑,才敢回來。
    “三叔一時匆忙,沒看到情有可原。”趙依依說道,“不過,三叔不虧是讀書人,能掐會算,家裏的事都擺平了,正好趕回來。”
    趙三河這次聽出來,趙依依是故意針對他。
    他膽小嘴笨,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個丫頭片子,輪不到你說話。”
    趙王氏正要發作,趙依依又道:“三叔,你恐怕不知道,奶奶為了還你的賭錢,要把我賣到妓院。”
    趙三河哽著的脖子,瞬間縮回去。囁嚅道:“這,這事我不知道。”
    趙三河可是趙王氏的心尖尖,連趙老頭都不能說一句。
    她張嘴就罵,“你個小浪蹄子,腦子變好了,嘴裏和你娘一樣,胡亂吠叫。”
    趙依依可不怕,雖然一時半會離不開趙家,但她決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人欺負。
    “奶奶,我就問你一句。家裏有錢,你為啥還要把我賣到那種地方?”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我畢竟是你的親孫女,你難道不知道,送到妓院,對我來說,就是死路一條。”
    顧文淑想到今日的場景,還是覺得有些後怕,女兒若是沒有好起來,癡癡傻傻,又長的漂亮,到了妓院,哪會活的下去,不禁抹起了眼淚。
    趙家的人內心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無外乎都是覺得趙依依既能還債,又少了一個張嘴吃飯的。
    可誰都沒想到,趙依依去了那裏,可怎麽活?
    都是一家人,就算是趙王氏偏心,也被趙依依說的話,嚇了一跳。
    她雖然不待見趙依依,可從未想過讓她死。
    但趙王氏獨斷慣了,絲毫不承認自己的錯,“臭丫頭,你,你竟會造謠。聽說去那的都是達官貴人,你要走了運,一輩子吃香喝辣,我是為了你好。”
    越來越離譜,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趙王氏自己都沒了底氣。
    趙依依冷笑,一一掃過趙家人的臉。
    “大伯,大伯娘。你們是看我長大,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敢說。”
    趙大河羞愧地低下頭,連平日裏巧舌如簧的劉春香,也說不出一句話。
    “爺爺,我娘嫁進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跪在地上求你,你轉身回到屋裏。”
    趙老頭老臉一紅,不敢看趙依依的目光。
    趙依依最後將視線放到趙二河身上,她什麽都沒說,隻是歎了一口氣。
    這口氣讓趙二河羞愧地掌心冒汗。
    見家裏人都被拿捏住,趙王氏在這個家的威嚴被挑釁,拿起牆角的棍子,就要給趙依依一個教訓。
    趙依依嘴角含著笑,眼底卻一片冰冷,“奶奶,既然是一家人,咱們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要讓我們娘倆不好過,咱們誰都別想安生。”
    趙依依輕鬆奪過棍子,兩手一掰,手腕粗的棍子“哢嚓”斷成兩節。
    從末世而來,死在她手裏的喪屍不計其數,她可是不知多少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趙王氏對上一雙冰冷,狠厲的眸子,脖頸嗖嗖冒著寒氣。
    咽了咽口水,不敢吱一聲。
    還是趙老頭發了話,“這事是你奶奶做的不地道,我替她給你配個不是。”
    他看著變得聰慧的孫女,語氣帶上幾分埋怨,“你奶畢竟是長輩,你咄咄逼人,做的太過了。”
    畢竟,在他看來,無論長輩做了什麽,哪能由晚輩,尤其是一個女娃子置喙。
    趙依依知道改變不了這些人的觀念,即使他們心裏內疚。
    下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是會毫不猶豫推自己出去。
    這樣做,無非就是告訴趙家人,她們娘倆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好欺負。
    “既然如此,奶奶要保證,一碗水端平。不能可我娘一人使喚,我娘日夜操勞,一刻都不得休息,她身子那麽差,怎麽能生了小弟弟。”
    一聽要生兒子,趙二河來了勁頭。一向唯娘是從的他,罕見地替顧文淑說了句話,“是啊,娘。你讓文淑休息休息,我這膝下還沒香火呢!”
    趙王氏心裏還發怵,胡亂點點頭。
    趙依依趁熱打鐵,“既然奶同意,那家裏的做飯,打水,洗衣和砍柴的活,娘和大伯娘,還有奶一人一天。下地的事,大家都有份,女眷中不能隻讓我娘下地。”
    大伯娘一聽,這哪成。她偷懶慣了,二弟妹又好說話,她啥事都找她幫忙。
    娘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下她可別想輕鬆了。
    趙老頭直接應承下來,劉春香再也不好說什麽。
    公爹雖然話不多,可是一吐唾沫,一個準。
    她不怕婆婆,可是真怵這個公爹。
    趙依依還沒吃飽,順手拿走筐裏的一個粗麵饅頭,直接拉著顧文淑的手走進東屋休息。
    劉春香認命地收拾碗筷,收拾到一半,又看到趙王氏拿出白麵,給三河做麵條。
    足足放了兩個雞蛋,還滴了幾滴豬油。
    劉春香一陣肉疼,這個老虔婆,看得小兒子比眼珠子還要寶貝。
    看著已經上鎖的放糧食櫃子,劉春香嘀嘀咕咕,走回東屋,找趙大河抱怨。
    趙依依掰開粗麵饅頭,大的遞給顧文淑。
    顧文淑搖搖頭,心裏忐忑,麵上不顯,她怕女兒得罪了婆婆,以後女兒會過得更加艱難。
    趙依依不知道娘心中的想法,直接將饅頭塞到顧文淑嘴邊。
    “娘,吃的飽飽的。養好身體,才能生小弟弟。”
    被女兒再次直白說出來,顧文淑臉色通紅。
    她若是真生個兒子,以後依依也有個依仗。
    便也不推辭,直接接過來。不過又掰了一半,自己留下小的一塊,另外一塊遞給了女兒。
    趙依依怕兩人讓來讓去,天都要亮了。
    接過來,慢悠悠塞到嘴裏。
    這粗麵饅頭是雜糧做的,比麥麩饅頭還要香。
    顧文淑也好久未吃到粗麵饅頭了,小小的一塊,竟然不舍得吃下去。
    趙依依砸吧砸吧嘴,看見娘舍不得的樣子,心裏再次堅定了,要讓娘過好日子的想法。
    許是吃多了大醬,趙依依睡覺前,喝了很多水。
    半夜尿急,打開門,正巧與鬼鬼祟祟,蹲在門前的趙王氏碰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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