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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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王氏拍著大腿,指著井邊的鞋子,“俺說這鞋子咋那麽熟悉,這是桂花的。”
王光宗走進一瞧,看到熟悉的鞋麵,腿發軟,一下跪在地上,“爹,娘,這就是桂花的鞋子。”
剛走到半路回家拿床單的人拐了回來,一聽是村長大兒媳的還有啥不明白。
怪不得桂花想不開,錢氏嫌棄桂花結婚那麽多年,隻生了一個丫頭片子。
把桂花當奴婢使,日日磋磨。
前幾個月,錢氏帶著小孫女去隔壁村看戲,她嫌桂花閨女吵鬧,竟將孩子扔到半路,路邊下邊就算山林,兩歲的孩子路都走不穩當,跌落下去,等發現時,身上被野獸啃地慘不惹睹。
錢氏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桂花,就算死了,也要給她難堪。
趙依依抬眼,看向一臉猙獰地錢氏,“我勸你趕快回家拿繩子,若是桂花嫂子能被救活,這事情自然不會鬧大。”
錢氏看了趙依依一眼,她自然知道,若是兒媳婦真死了,她家耀祖還沒娶媳婦,以後誰家閨女敢嫁進來。
她本想指使大兒子去拿,結果王光宗站都站不起來。
她一身肥肉,更是跑不動。
還是王有春,拚了老命,向家裏跑去。
“不是說家裏繩子被借走了,這咋突然出現了。”趙王氏忍不住出言譏諷。
錢氏叉著腰,“呸,你個老貨,有沒有繩子管你啥事!”
趙王氏臉上笑得像朵菊花,把趙依依扯到自己身子後麵,“俺可不會多管閑事,所以俺家依依不會摻和你家的事。”
錢氏看著趙依依小身板,啐了一口,“誰願意用你家孫女,幹巴巴地像個猴子。”
說她幹巴巴就算了,竟那猴子比喻她,趙依依踢著腳下的石子。
錢氏胳膊一疼,環顧一圈,也沒找到誰打了她。
不會是桂花已經死了,找她報仇吧。
天還黑漆漆的,尤其是在井邊,有些陰冷,錢氏悄悄往外走了好幾步。
眾人看著最外圍的錢氏,心裏越加鄙夷,身為婆婆都不著急,他們這些外人更不用傷心。
等著繩子的空閑,一開始還有人討論咋救人,現在都站在牆邊,聊起了閑話。
王有春滿頭大汗,抱著繩子過來。
直接就遞給趙依依,讓她拴身上。
趙依依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如此理直氣壯,像她欠了他家似的。
趙王氏笑了笑,“村長,剛剛你媳婦說了,用不著俺家依依了。”
錢氏不以為意,對著大兒子說道:“光宗,你下去把你媳婦救上來。”
她就不信,村裏那麽多人,隻能趙依依能辦得了。
正在痛哭流涕,一副好丈夫形象的王光宗,一屁股坐到地上,“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水。”
看到兒子如此沒骨氣,王有春氣不打一出來,“這是你媳婦!”
王光宗不服氣,“要不是娘刁難桂花,害死大丫,她就不會跳井!”
錢氏恨不得打死這個大兒子,這些話能在外麵說嘛。
“誰能救出俺兒媳,我給他五文錢!”
有人出了聲,“大嫂子,俺可不是說你摳,這可是一不小心就沒命的活,你給五兩,俺還考慮考慮。”
五兩!對一般家庭不是小數目,對王有春家,咬咬牙就能拿出來。
可是一想到大兒媳,這個哪值五兩,還不如死了。
“五兩就五兩,”王有春開口,“不論我大兒媳死活,隻要能救上來,我就付錢。”
王有春有更深次考慮,若是今日他們見死不救,這要是傳到大兒媳娘家,肯定會大鬧一場。
因為孫女的事,表哥已經警告過他,讓他把家裏事管好,鬧得風言風語,他的村長位置怕是做不長久。
王二狗一聽五兩,心裏掂量了掂量,他還沒媳婦,若是能冒險一回,成功了,娶媳婦的錢就有了。
當下表示要試一試。
幾個有力氣的漢子拉著繩子,把王二狗一點點放下去,王二狗的腿還露在外麵,他就尖叫著要上去。
不行,下麵黑咕隆咚,碰到冰涼的井水,根本無法呼吸。
一連試了好幾個人,有的還沒進到井裏,就不願意再嚐試。
錢氏這才心裏發慌,耽擱越久,桂花越沒有活的希望。
她要是死了,自家名聲就壞了。
她把目光放到趙依依身上,趙王氏擋住趙依依,“幹啥,你可是口口聲聲說看不上俺家依依。”
說著,就要帶趙依依走。
王光宗直接跪倒趙王氏麵前,扯著她的褲腿,“大娘,你讓依依試試吧,俺娘不會說話,我給你道歉。”
趙王氏呸了一嘴,“你是桂花男人,你咋不試!”
王光宗哭聲一頓,鬆開趙王氏的褲腳,臉上一片火辣辣。
“我來吧”趙依依撿起繩子,綁在自己身上。她製止住了趙王氏的阻攔,“奶,我不是為了王家,我是為了自己的良心。”
何大富一震,竟覺得瘦巴巴的趙依依,身上帶著一股神奇的光芒。
別說是何大富,其他的人聽到這句話,已經淡去的同情心翻湧滾來。
閑聊的人,靠牆看笑話的人,都來攥住繩子另外一頭,有的婦人還怕繩子磨趙依依的皮膚,自動地讓自家男人脫下上衣,塞到繩子裏麵。
“依依,要是受不了,你就拉繩子。”
“對,依依,你自己的生命最重要。”
眼看趙依依一點點下去,有的人抹著淚,對著趙王氏說道:“大嫂子,你別擔心,依依會沒事的。”
趙王氏看著圍在身邊的婦人,她活了半輩子,人緣還是第一次這麽好。
趙依依沒拉繩子,眾人就一點點往下放。
看著的人,心也跟著提起來。
越往下,井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涼,不過還在她的忍受範圍。
不過因為倒立,比平常下水還要消耗氧氣。
越下越深,趙依依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撐不了多久。
她要加快速度。
趙王氏的心也在惴惴不安,視線一直盯著井邊。
不知是誰喊了聲,“不要放了!”
離井口不到一米遠的繩子,有一個啃咬的痕跡,隨著兩邊的爭扯,正在慢慢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