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興文的一張臉沉了下來。
    “或者我再做得更絕一點。”我繼續說：“我到外麵擴散消息，讓大家都知道這個賭場裏的秘密……”
    “李虎，大家都是在軍哥手底下混飯吃的。”宋興文適時地提醒我。
    “是你先不講情麵的。”我微笑著。
    宋興文沉默了。
    “宋哥，兩個選擇。”我說：“第一，放我們走，曾小寶和盧曉達的債也清了，我保證出去以後守口如瓶；第二，你把我們幾個全都殺了，畢竟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宋興文不是傻子，很快就選擇了第一種方案：“李虎，你真不用這樣，咱都是自己人，什麽話說不開？你說你沒錢，我也就不跟你要了，一百多萬而已，影響不了咱兄弟的感情！沒事，走吧，有空常來坐坐，我不喜歡喝酒，但可以喝茶嘛。”
    說到最後，宋興文笑了起來，笑得比看見親媽還燦爛，我真挺佩服他這個能屈能伸的臉皮。
    “我也一直這麽覺得。宋哥，那我就先走了，回頭一定過來做客。”我也微微笑著，隨即擺了擺手。
    董星收回了刀片，吳凡放開了白琛，阿發也站直了身體，大家都相安無事，唯有宋峰還捂著菊花在地上滾來滾去。
    “宋哥，得罪了。”
    “沒事，都自家兄弟。”
    宋興文笑著，我也笑著，友好地擁抱了下。
    “再坐一會兒？”
    “不了，我那還一堆事。”
    我帶著幾人離開，宋興文親自來送。
    大廳裏依舊熱熱鬧鬧的，這地方比我那邊來錢可快多了，幾乎每一分鍾都有鈔票入賬，偶爾碰著一個上頭的賭客，一晚上輸個上百萬進去都有可能。
    我本來想早點離開這地方，但吳凡他們看到琳琅滿目的機器有點走不動道（好賭可能是男人的天性，當然這肯定是不好的習慣），非說要玩一玩，我對這東西深惡痛絕，牢裏那個老千的三根手指讓我印象深刻，當然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宋興文卻笑著道：“玩一會兒吧，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們的。”說著，便讓人送過來一些籌碼，分別發給吳凡他們，大概每人一千左右的樣子。
    我隻好說：“就這一千，輸完了馬上走！”
    幾人領了籌碼，立刻朝著自己感興趣的機器奔去。俗話說久賭無勝家，甭管是誰，想從賭場撈錢難如登天，所以不一會兒的功夫，吳凡、董星、阿發都輸光了，隻剩阿財坐在老虎機前，擺弄著他最後一個籌碼。
    “走了阿財！”我衝他喊了一聲。
    “來了，最後一下！”阿財把籌碼擱進機器裏麵，“啪”地拍了下去。
    “滴滴滴滴——”
    “嘩啦啦啦——”
    一堆籌碼從機器下方湧了出來。
    爆燈，大滿貫，十萬元！
    這一瞬間，場子裏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
    十分鍾後，阿財捧著一堆現金樂嗬嗬地走出明珠大酒店，我們幾個也隻能又無語又豔羨地看著他，這家夥的財運確實嘎嘎旺，不愧叫阿財啊！
    阿發湊過去，笑嗬嗬說：“表弟啊，你這名字還是我爸給你起的，這個錢是不是應該給我這個哥哥分一半啊？”
    阿財搖頭，將錢裹得更緊：“不行！”
    “我可是你經理！我現在命令你，錢分我一半！”
    “洗車店已經倒閉，你不是經理了！”
    “你忘記是誰帶你來城裏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趕回去？”阿發齜牙咧嘴。
    在阿發的威逼利誘之下，阿財隻好分了一半出去，兄弟倆都喜笑顏開。
    吳凡也想分一杯羹，眼珠子一轉說：“光有錢還不行啊，還得學會享受！給我一半，我告訴你們怎麽花，保準能享受到帝王級的服務！”
    阿發搖頭說道：“不行，這錢還要留著娶老婆的！”
    吳凡急眼地道：“五萬塊錢能娶到個毛的老婆，但是你跟我走，空姐還是大學生隨便你挑！”
    阿發還是搖頭：“我不要空姐和大學生，我就想娶我們村上的小花妹妹……”
    看著他們幾人在路燈下打打鬧鬧，我也忍不住露出微笑，董星摸出煙來遞給我一支，說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自由？
    我說快了，等我幹掉王坤！
    說起王坤，我想起自己辦公室還藏著個盧曉達，那家夥可是親眼見過王坤殺人的，必須盡快趕回去了，早點和他聊聊！
    送走吳凡和董星，我和發財兄弟回到酒吧。
    郭文鵬那幹人還在喝著，郭文鵬好像又岔道了，非說自己是武鬆，要去殺潘金蓮，曾小寶這次成了武大郎，不斷地說算了兄弟，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還不多的是。
    郭文鵬瞪著眼說：“大哥，你不是死了嗎，怎麽又複活了？”
    我相信郭文鵬是真的想戒，但也真的是戒不了，隻能搖頭歎氣，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因為有保安看著，盧曉達想走也走不了，乖乖留在辦公室裏等我。
    我把保安打發走了，又把門反鎖上，將欠條拿出來，說我跟宋興文談妥了，這筆賬轉到我頭上來，你打算怎麽還……不許脫褲子！
    盧曉達苦著臉說：“虎哥，我真不知道怎麽還，要不你給我十年時間吧……”
    我說十年，虧你說得出口！
    又說：“這樣，你幫我辦件事，這張欠條我就撕了。”
    盧曉達眼睛一亮：“虎哥，別說一件，十件都行！”
    我估摸著魚上鉤了，這小子已經被我拿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便道：“有人跟我說，你見過王坤殺人？”
    盧曉達一臉緊張，說誰說的，沒有啊！
    我一皺眉，說盧曉達，這裏就咱們兩個人，沒有必要跟我藏著掖著！我警告你，最好跟我說實話，不然我會讓你看看什麽叫做手段！
    “鐺——”
    我摸出一柄匕首，直接紮在了我麵前的辦公桌上。
    盧曉達這種慫貨，稍微嚇唬他一下，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地全都跟我講了。
    盧曉達告訴我說，大概兩個多月以前，他為了躲一筆債務，逃到了西邊的老爺山，風餐露宿地滾了一個禮拜，白天去外麵找吃的，黑夜就在樹上睡覺。
    有天晚上，大概12點左右的樣子，他聽到一陣車子轟鳴的聲音，睜眼看到一輛霸道越野車開進山裏，而且不偏不倚，就開到了他所在的樹下！
    緊接著，車子便熄了火，一個中年男人從車上走下來，正是王坤——他在襄縣名氣極大，盧曉達當然認識他了。
    盧曉達正納悶王坤大半夜的來這幹嘛，就見他已經繞到車尾箱處，打開後蓋，從裏麵拖出個麻袋來。
    王坤看看左右，確定沒人，又把車燈關了，借著月色解開那個麻袋。
    但在麻袋解開的一瞬間，王坤似乎吃了一驚，緊接著惡狠狠地罵道：“真他媽的，玩老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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