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之前救我和魏亮，帶了二三十個人來，現在換我幫他，卻是一個人來，擱誰也得發火。
    但沒辦法，我手頭沒人了，柯大力說到底是個保安，沒理由班都不上了還為我賣命，阿發、阿財陪著曾小寶跑路，吳凡和董星又跟王坤有仇，肯定不能讓他倆來。
    雇傭其他人吧，又太晚了，也沒門路。
    “幫不了啊，那我走了！”我轉身要離開。
    “真你媽的！”王坤氣得直跺腳。
    “到底咋回事啊，你先說說，我看能幫忙不。”我轉過頭，就這麽走了是不太仗義。
    “……齊駿就在裏麵，但自從胡文瀚死了以後，這小子變得挺謹慎了，走到哪都帶著十多個人，就連睡覺都不例外！”王坤瞥了我一眼，說道。
    “就十多個人啊？對咱坤哥來說不叫事吧，咋還叫我來呢？”我挺納悶，剛才上老爺山還帶了二三十人。
    “我自己的兄弟就這幾個，其他都是雇的！”王坤咬著牙說：“打算讓你帶點人來，也算是省點錢，結果你弄這事？”
    現在的人頭費確實挺貴，哪怕站站場子也得二百，真動手了就得三百到五百了，受傷的話還得包醫藥費，進了局子還得花錢去撈。
    打架就是打錢，這話一點沒錯。
    王坤雖然不差錢，但肯定想能省就省。
    “對方具體有幾個人？”我又問道。
    “十五個！樓下八個，樓上七個，齊駿在房間裏！”王坤已經摸得門清了。
    “有響兒沒？”我又問道。
    “沒有！”王坤斬釘截鐵。
    我相信他。
    雖然我倆不對付，但他的專業能力毋庸置疑。
    我摸了一支煙點上，又看看小刀、阿巫等人，沉思一陣之後說道：“一樓交給他們，二樓交給咱倆，我能對付四個，你對付三個沒問題吧？”
    王坤皺著眉說：“我對付四個，你對付三個沒問題吧？”
    我：“……”
    這他媽有什麽好爭的！
    王坤一把年紀了，這不服老的心真是讓人佩服。
    “可以！”我點點頭，懶得跟他多費口舌。
    一場小型作戰會議開完，大家立即開始行動，小刀、阿巫等人站在一樓門口，我和王坤則爬到了二樓。
    我摸出一支匕首，他也摸出一支匕首。
    我倆對視一眼，接著同時朝玻璃撞去，就聽“嘩啦”一聲碎裂過後，我們二人同時竄到了二樓的走廊裏，然後在地上一滾，卸走了身上的力道。
    我年輕、有力，也學過幾下子，身手自然不用多說，但沒想到王坤都四十多歲了，行動也很利索，落地的時候又快又穩，完全不輸給我。
    “坤哥，可以啊！”借著窗外淡淡的月光，我衝他豎了下大拇指。
    “用他媽你誇麽？！”王坤一臉怒容。
    我倆闖進走廊，二樓的人立刻就驚醒了！
    王坤摸得情況一點沒錯，二樓確實有七個人，就在走廊躺著睡覺。齊駿現在確實挺謹慎了，家裏守著這麽多人，得是多大的開銷啊！
    玻璃一碎，這些人立刻跳了起來，分別摸出家夥就朝我們衝了上來！
    我隨便恍了一眼，看到他們手裏都是些軍刺、鋼管等物。
    確實沒槍。
    我稍稍鬆了口氣，和王坤並排一起往前衝去。
    與此同時，一樓的門也被踹開，小刀、阿巫等人加入戰局，傳來一陣陣謾罵聲和喊殺聲。
    我和王坤心無旁騖，專心對付二樓的這些人。
    這是我倆的第一次合作，雖然一直不怎麽對付，但好手之間是心意相通的。王坤玩刀確實厲害，一支匕首在他手裏像是蝴蝶飛舞，上下轉動之間寒芒颼颼閃過，一個接著一個的人倒下。
    我玩刀沒他那麽利索，隻能說會幾下，還要配合拳腳。
    我捅倒一個，踢飛一個，還撅折了其中一個人的胳膊。
    我三個，王坤四個。
    二樓的七個人，很快便被我們搞定！
    緊接著，我們再次齊頭並進，來到了走廊盡頭的一個臥室門口。
    根據王坤之前線報，齊駿就在這裏麵休息。
    “砰——”
    我們二人同時踹門，接著同時奔進。
    外麵已經亂了有一會兒了，齊駿肯定被吵醒了，但王坤之前判斷他沒有槍，所以我倆也都沒怕，直接闖了進去。
    臥室裏麵一片漆黑，但我們已經適應黑暗的環境了，隱約可以看到有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
    “齊駿，今天就是你的末日！”王坤咆哮著，我倆齊頭並進。
    “哢——”
    一道清脆的機械聲響起，那是開保險的聲音！
    齊駿手裏有槍！
    王坤的情報失誤了！
    而且我能清楚看到，齊駿手裏的槍正對著我！
    “砰——”
    一陣火花四射，齊駿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而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王坤竟然朝我撲來，攔在了我的身前。
    “啊——”
    一聲慘叫過後，王坤撲倒在地。
    該死！
    我一咬牙，又朝齊駿撲去。
    齊駿還要再開第二槍，但我已經竄到床上，一腳踢在他手腕上。
    “哢哢——”
    槍被踢到一邊，接著我又狠狠一腳踹在他胸口上。
    趁著他倒在床上的時候，我又猛地撲上前去，朝著他腦袋狠狠掄了幾拳！
    齊駿一動不動了，直接被我打昏過去。
    “坤哥！”
    我大叫著，又朝王坤撲了過去，將他的身體翻轉過來。
    屋子裏麵還是一片漆黑，但我借助窗外的月光，看到他的胸前一片殷紅。
    “坤哥……你這是……”我的手哆嗦起來。
    “媽的……老子真恨不得你死……”王坤有氣無力地說：“但你是來幫我忙的，不能讓你挨這一槍是吧……再說，是我判斷有誤，我以為他沒槍……”
    “坤哥，你別說了，我送你去醫院！”樓下依舊是混亂的喊殺聲，小刀他們的戰鬥還沒結束，我哆嗦著去拉王坤，試圖將他背起。
    “醫……醫院肯定是要去的，我也不想死在這鬼地方……但，但你等會兒，我有話說。”王坤氣若遊絲。
    “坤哥，你說，我聽著！”我趕緊道。
    “這……這一槍……打中我胸口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坤哥，你肯定能活！”
    “我也希望自己活……”王坤抓住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說：“但如果我死了，有句話怕來不及說了……能……能不能跟曾家說說，讓他們簽下諒解書……我給他們錢，我就這一個弟弟，不能讓他餘生都在牢裏度過……”
    我沒說話。
    “李……李虎……”王坤的聲音愈發微弱了。
    “原來你是這個目的……”我輕輕地歎著氣：“坤哥，這場戲演得夠好啊！”
    “……什……什麽……”
    “行了，別演了，我知道你沒事。”
    “……”王坤沒有說話。
    “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紅墨水吧？”我冷笑著，伸手按向王坤的胸，皮膚完整、骨肉無損，果然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王坤終於不裝了，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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