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人員將小衛抬下來，送進了急診室。
    “確定是毛斌麽？”看到手術室的燈亮起，我問吳凡。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他隻說小衛被人砍了，還是在自家的出租屋裏。
    “除了他，還有誰，咱們最近也沒別的對頭，而且挨刀的還恰好就是小衛！”吳凡紅著眼睛說道：“董星已經去找他了！”
    董星已經去了？！
    我剛想多問幾句，手機突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我疑惑地接起，對麵傳來一個陰沉沉的聲音：“李虎是吧？”
    “誰？”我皺起眉，覺得聲音有點熟悉。
    “毛斌！”對方冷笑起來。
    我吸了口氣，鎮定地說：“什麽事情？”
    “是你在背後搞我吧？真可以啊，雲澤還在找你，你不躲起來就算了，竟然有空找我的事。可以，那咱倆就玩玩……見到小衛了吧？不用客氣，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麵禮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毛斌怪笑著掛了電話。
    “媽的！”我一咬牙，狠狠一拳砸在牆上。
    吳凡在旁邊沉默不語。
    “董星現在什麽情況了？”我深吸了一口氣後，回頭看他。
    吳凡拿出手機，給董星打了個電話。
    剛剛接通，我就把手機奪了過來。
    “我是李虎。”我說：“你在哪裏？”
    “快到毛斌旗下的一家酒鋪門口了……”從電話裏可以聽出，董星在大街上，而且走得很快，四周是嘈雜的人聲和鳴笛聲。
    “你打算怎麽做？”我問。
    董星大概給我講了一下他的計劃。
    我想了想，說：“這樣，你……”
    ……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董星的描述了。
    董星掛掉我的電話以後，又去做了一些準備，等到時機成熟，才回到原來的街道上，看到一家“斌子酒庫”的牌匾，邁步走了進去。
    襄縣有好幾家斌子酒庫，但這裏是總店，走的量也最大，和不少企業、單位都有合作。
    ——零賣能賺幾個錢啊，做這種生意的，就不指著老百姓吃！
    酒鋪挺大，上下好幾百個平方，裝修也很富麗堂皇，四處的架子上堆滿了各種酒，便宜的幾十塊，貴的幾千上萬。
    但裏麵隻有一個服務員。
    這種店不需要太多工作人員，畢竟不像菜市場那樣熙熙攘攘，有時候一天就一單生意，但一單就夠吃好幾天了。
    董星進來以後，服務員立刻迎了上來：“先生，買什麽酒？”
    服務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看著很是精明、能幹。
    “隨便看看。”董星背著手，做出一副閑庭漫步的樣子來。
    他來這邊是做了準備的。
    平時的他並不怎麽注重穿著，畢竟以前是幹收廢品的，成立了“虎出山”公司後，也就比以前幹淨了些，並沒有穿得太華麗、太誇張。
    但是今天，董星西裝革履，小皮鞋往腳上一蹬，頭上還抹了些發膠——雖然長得普通，但這樣一打扮，看著還真挺帥！
    服務員看他穿著，感覺像是企事業單位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亦步亦趨。
    董星溜達了一圈，看著某扇門說：“你們這還有後門啊？”
    “有，運貨的時候從這裏走。”服務員微笑著。
    “挺好。”董星點點頭，來到前台坐下。
    服務員知道他要談生意了，也趕緊坐下來。
    “我是華熙焦化廠的采購員，準備在你們這裏買一些酒，可以的話最好長期合作，看看能給我什麽價。”董星把準備好的名片遞了過去。
    “哎呀，榮幸榮幸……”服務員知道來大生意了，連忙煮茶倒茶，接著問道：“價格肯定沒有問題，就是不知道你們廠想要多少……”
    “一年下來，怎麽著也得幾十萬吧？我們老總愛喝酒，宴請朋友也要備酒，而且還得是名貴的好酒！我估計，你做不了主，叫你們老板來吧！”董星慢條斯理地說。
    這個量級，確實不是服務員能當家的。
    服務員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毛斌的電話。
    “毛總，來了個客人，是華熙焦化廠的采購員……對，您來一下吧……”服務員掛了電話，微笑著衝董星說：“麻煩您稍等會兒。”
    “好。”董星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玩手機，同時眼睛朝四周的監控瞟去。
    他知道，毛斌這會兒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他！
    毛斌本身就是個謹慎的人，昨天晚上的事就能看出來了。今天剛把小衛砍了，就有一樁大生意上門，他不看看是誰才有鬼了！
    毛斌雖然沒和董星打過交道，但一定認識他。
    因為董星是“虎出山”公司的幕後操盤手之一，而毛斌多次想和他們合作，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這種時候，董星突然上門，還偽裝成別人的身份，想幹什麽簡直是司馬昭之心了。
    毛斌但凡是個正常人，接下來就得將計就計，派一撥人去砍董星了。
    董星心中清明，臉上佯裝不知，繼續喝茶玩手機。
    也就十多分鍾，三四個人突然手持刀棍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董星，毛總讓我給你問個好！”領頭的青年發出邪笑，一馬當先地衝上去。
    看到這幾個人，董星其實有點失望。
    這他媽看不起誰呢，就來這幾個人？
    但沒辦法，還得照原計劃走。
    “你媽的，敢害我！”董星咆哮一聲，拔出一柄匕首，猛地跳上桌子，捅在櫃台裏的服務員肚子裏。
    “……跟我沒關係啊！”服務員純屬躺著也中槍，捂著肚子倒了下去。
    董星手疾眼快，又朝後門方向奔了出去，沿途還順便把店裏的總電閘關掉了——這就是提前勘察地形的好處。
    “嘩——”
    店裏的燈光全部暗了下來，但好在是白天，並沒什麽影響。
    董星這麽做，隻是想讓那些監控失去作用而已。
    搞定這一切後，董星一頭紮向後門，那個舞刀弄棍的青年也追上去……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來到店裏，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先把總電閘開了，接著又來到櫃台處，看到地上有攤鮮血，但那服務員已經不見了。
    這個人影，正是毛斌。
    監控失效以後，說不著急那是假的，店裏那麽多值錢的貨！急匆匆趕來，卻發現服務員已經不見了，估摸著已經被人送到醫院去了。
    “毛總，引你出來真不容易！”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聲音。
    毛斌猛地回頭一看，正是我和吳凡！
    我們兩人，各自陰沉著臉，一步步朝他走了過去。
    “草……”毛斌罵了一聲，迅速朝著後門奔去。
    “砰——”
    就在這時，後門也被人踹開了，正是董星從外麵走了進來。
    “毛總，去哪裏啊……”董星微微笑著，手裏還拎著一柄帶血的刀。
    在他臉上、身上亦有不少血跡。
    “你……你……”毛斌指著董星，顫顫巍巍地往後退了幾步。
    “哦，你是說那幾個人啊……已經被我搞定了，下回換厲害點的來，那幾個實在太廢了……哦不，沒有下次了，因為你今天得死在這！”董星猶如厲鬼附體，持刀直奔毛斌而去。
    沒有人注意到，毛斌一邊後退，一邊露出詭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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