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洪衛軍會帶“官家”的人過來，梁雲澤還不走，就是為了說這番話！
    駱俊華的臉瞬間沉了下來：“雲澤，我的麵子也不給了？”
    梁雲澤說：“駱局，給過了，但不能逮著一個羊薅啊。永良傷了，太子廢了，毛斌蹲了，現在齊駿也爬不起來了……我再不還擊，以後真沒辦法混了！駱局，不是不給您麵子，是我實在沒辦法，我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您抓人吧，我認了。但仇，我必須報！”
    說畢，梁雲澤轉身離開，帶著眾人從另一個樓梯下去。
    人群之中，梁小夢朝我這邊看來，眼神中帶著一絲懇切和哀求。
    我知道她什麽意思。
    之前她說，希望接下來的戰鬥，我們幾個不要插手。
    我很為難，相當為難。
    最終，我還是鬼使神差地衝她點了點頭。
    梁小夢莞爾一笑，似乎鬆了很大的一口氣，隨著梁雲澤那幹人慢慢地消失了。
    駱俊華歎了口氣，轉頭說道：“老洪，我盡力了！”
    洪衛軍點點頭：“駱局，謝謝了，接下來我自己想辦法！”
    駱俊華“嗯”了一聲，說道：“你有關係，人家也有關係，就算我前腳抓了他們，後腳就被人給撈出去了……唉，你想想辦法吧，被他纏上是挺麻煩。”
    “行，我知道了。”洪衛軍又點點頭。
    “走了！”駱俊華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帶隊走人。
    洪衛軍長呼了一口氣，臉上充斥著明顯的疲憊，稍微穩定了下情緒，回頭對王坤說：“你先回去休息……”
    “軍哥，接下來要開會吧？”王坤打斷了他。
    “嗯。”
    “我也一起去。”
    洪衛軍麵露難色，王坤咬著牙說：“我就是廢了、殘疾了，隻要還拿得動槍，他們就不敢無視我！”
    洪衛軍沒辦法，隻好答應下來。
    半小時後，我們聚集在了洪衛軍郊區的別墅裏。
    還是那張茶幾，還是那幾個人——唔，少了宋興文，他還在醫院裏養傷，王坤坐著輪椅，也和過去不一樣了。
    和一個月前的意氣風發不同，此刻的洪衛軍滿是疲憊和滄桑，煙抽了一支又一支，始終不怎麽說話。
    “軍哥，跟他們幹吧！”王坤忍不住了，終於開口。
    洪衛軍還沒回話，鮑光耀就煩躁地說：“幹什麽幹，打得過人家嗎，前一個月吃了多少虧、賠了多少錢，怎麽一點記性都不長啊……”
    “x你媽，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王坤雖然坐著輪椅，人也略顯虛弱，脾氣卻是一點沒變，猛地抓起桌上的大煙灰缸，朝著鮑光耀的腦袋“咣咣咣”砸了過去。
    我說真的，倆人如果正兒八經單挑，現在的王坤真未必是鮑光耀的對手。
    一個坐著輪椅，一個四肢健全……
    鬧呢？
    但王坤也真是個牲口，根本不給鮑光耀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幾下就把他幹得滿頭是血、躺倒在地！
    “坤哥，別這樣……”
    “坤哥，幹啥……”
    一眾人立刻上去阻攔，好不容易才把王坤拉開。
    王坤指著躺在地上的鮑光耀，罵罵咧咧地說：“我他媽看李虎，都比看你順眼多了！我跟李虎打完架就能喝酒，跟你這個孫子就隻剩下惡心了！”
    鮑光耀默默的從地上爬起，拽了幾張餐巾紙按住頭上的口子。
    一言不發。
    在這個小團夥裏，王坤即便是殘廢了，也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而這影響力是，是他靠自己的硬氣賺回來的！
    殘廢了怎麽著，你來動我一下試試？
    我他媽就是咬，也能啃下你一塊肉來！
    這就是王坤的行事作風！
    “行了，打自己人咋這麽來勁？”直到這時，洪衛軍才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我想打梁雲澤，你也沒讓啊！”王坤理直氣壯。
    “不是，你都殘疾了，怎麽還能這麽強啊？”洪衛軍匪夷所思。
    “哈哈哈，天生的狗脾氣，一輩子改不了！軍哥，真的，幹梁雲澤吧，不能這樣子了！”王坤認真地說。
    “怎麽幹？”洪衛軍看他。
    “還是抓鬮，抽著誰算誰的。”王坤認真提議。
    “有個屁用，之前也抓過鬮，有幾個成功的？”洪衛軍冷笑。
    王坤張了幾下嘴巴，竟無從反駁。
    “李虎……”洪衛軍突然抬頭朝我看來。
    眾人也都看向了我。
    我知道，因為之前的出色戰績，大家把希望放在了我身上。要是沒梁小夢，我肯定大喇喇拍著胸口，說交給我吧，然後開始排兵布陣。
    想到那張充滿懇切和哀求的臉，我輕輕地歎了口氣，做出為難的神色來。
    “算了，請外援吧，梁雲澤是挺難對付的。”洪衛軍若有所思。
    外援？
    大家都挺奇怪地看向洪衛軍。
    “都回去吧，我好好謀劃下……”洪衛軍擺著手說：“自己都注意點，別被梁雲澤逮到了！”
    眾人這才散去。
    從洪衛軍的別墅出來，我回到了之前的醫院。
    一是取回自己的單管，二是和吳凡、董星匯合，他倆還在病房陪著小刀。
    消防通道裏的樓梯口處，我把單管從空調外機後麵拿出，往衣服裏麵一裹，走出去時，正撞上從對麵科室裏走出來的餘平。
    他也一邊走，一邊往腰裏揣著什麽東西，正是梁雲澤之前塞到桌子下麵的槍。
    看到我後，餘平先是一愣，接著笑道：“多此一舉，其實人家根本就沒搜身。”
    我也笑了起來：“防患於未然嘛！”
    餘平點頭，整了整衣襟道：“抽支煙？”
    “行啊。”
    我和餘平雖然分處不同陣營，甚至在他身上翻過幾個跟頭，但我發現自己竟然不反感他，甚至還有一點喜歡。
    餘平估計也是一樣的感覺。
    他自己都親口說過：“最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了。”
    走廊盡頭的窗口處。
    我倆每人叼著支煙，吞雲吐霧。
    “答應小夢不插手啦？”餘平隨口問道。
    “嗯。”我應了一聲。
    “挺好。”餘平笑臉盈盈，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但如果你們的人主動找我，可別怪我不客氣了！”看他得意，我又有點不爽，立刻補充一句。
    “嘿嘿，不會的，我跟他們說了，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動你。”
    “他們聽你的啊？”
    “你覺得呢？”餘平噴出一口煙，似笑非笑地斜靠在窗台上。
    這家夥個子不高，氣場是真不弱。
    小小的身體裏，似乎隱藏著巨大的能量！
    “你直接當老大得了唄。”我說。
    “那不行，我隻會動腦子。”餘平搖了搖頭。
    “當老大，有腦子就夠了吧？”
    “你以為雲澤沒腦子啊？隻是因為我在，他懶得動腦罷了！我跟你說，雲澤很厲害的，腦子不輸給任何人，動手能力也max，人格魅力更是無敵……他是天生的大哥，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偶像！”餘平認認真真地說。
    提起梁雲澤的時候，他的眼睛裏甚至多了一絲神采。
    “很難相信你這樣的人，也會服氣另一個人。”我感慨道。
    “別猶豫了，來我們這邊吧，洪衛軍遲早要完！我們這多好啊，關鍵是還有梁小夢，難道這個吸引力對你來說不夠大麽？”餘平直勾勾盯著我。
    我沒說話，默默地抽著煙。
    “你是線人。”餘平像是明白過來什麽，突然一字一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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