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沒完！”我是真的有點惱火，將她手裏的皮鞭扯下，接著狠狠一把丟到地上。
    “開個玩笑，你至於嗎？又沒有抽疼你，我就輕輕地來了下！”梁小夢一臉不解。
    “……別玩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怎麽和她解釋。
    隻能擺了擺手，又看向對麵的幼兒園。
    正好到了放學時間，一群孩子在老師的率領下紛紛湧出，各找各媽、各找各娃、熙熙攘攘、熱熱鬧鬧。
    “爸爸，媽媽！”一個紮著朝天辮、穿著公主裙、皮膚白生生、年齡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奔出來，開開心心地呼喊著。
    “哎！”趙城和女人一起蹲下身去，同時抱住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
    一個賣糖葫蘆的正好經過。
    “爸爸，我要吃糖葫蘆！”
    “好，買！”
    “哎，你別給她買了，容易把牙吃壞！”
    “沒事，就買一根！”
    趙城笑嗬嗬地買了串糖葫蘆。
    遞給小女孩後，小女孩卻又先讓爸爸媽媽吃了一口。
    “爸爸，媽媽，好吃嗎？”小女孩問。
    “好吃！”兩個大人異口同聲。
    “好吃就行，我就怕酸，還怕有蟲，所以先讓你倆試試！”小女孩這才放心地啃起來。
    “哈哈哈……”趙城和女人笑彎了腰。
    “走，回家！”趙城將女兒抱起，又牽著女人的手，慢慢朝馬路的另一邊去了。
    情趣酒店的房間裏。
    “媽的，有點下不去手了是怎麽回事？”梁小夢輕輕地咂著嘴。
    “……”我沒說話，但和她是一樣的想法。
    廢了趙城的話，小女孩會失去爸爸，女人也會失去丈夫，這個家就徹底塌了……
    得有多沒良心，才能幹出這樣的事？
    “但要不廢的話，他又會殺咱們兩個……”梁小夢轉頭看向我：“怎麽辦？”
    “……該廢，還是得廢！”我咬著牙說。
    “那你去唄，當著小女孩和女人的麵廢了他！”
    “……”
    “去啊！”
    “……為什麽要去，咱們商量好的，等他落單了再下手，現在他要送妻子女兒回家，已經超出咱們的計劃了啊！”
    “拉倒吧，你就是下不了手，我還不了解你，聖母一個！”梁小夢“嘁”了一聲。
    “扯淡，今天不合適了，等明天了，看我怎麽廢他！”我輕輕咬著牙。
    但又不得不承認，確實有那麽點猶豫了。
    我和梁小夢絕對不是那種道德有多高尚的人，但也肯定不會完全失了底線！
    如果在秦俊傑的勸阻下，公孫舉已經停止了行動，趙城也不打算對我們下手了，那幹嘛還要廢人家？
    可要不廢，等他下手就完蛋了。
    “……明天再說！”我有些心煩意亂地道。
    “行吧，那就明天再說。走吧，退房去。”梁小夢往外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麽，指著床上的那套“女王裝”說：“這個能拿走不？”
    “不能！這是酒店的東西！”我立刻說。
    “扯呢，總不能一套衣服誰都穿吧？咱們花了錢，這個是附贈品……怪好看的，不帶走可惜啦！”梁小夢找了個紙袋子，將那套衣服裝了起來，皮鞭、手銬、狗鏈之類也一並打包。
    “……”我很想勸，但勸不住。
    來到前台退房的時候，服務員一檢查，發現少了東西，果然找我們要。
    梁小夢不同意，說要花錢買下。
    我實在是扛不住了，快步走出酒店，打算不告而別。
    因為道路封鎖，我的車子也在路口那邊，當即邁開雙腿快步走了過去。
    來到我的漢蘭達車前，剛要開門上車，突然覺得不對。
    似乎有人在跟著我！
    剛要回頭，一支硬硬的東西就頂住了我的腰。
    “不要亂動。”身後響起趙城的聲音：“你也不想橫屍街頭對吧？”
    “你怎麽回來了？”我微微一愣。
    “女兒忘帶書包了，我回來拿一下……結果竟然看到你了。嗬嗬，果然是在跟蹤我啊？有點意思，我還沒有找你，你先找上我了？”趙城冷笑著。
    “……我本來能下手，但最後沒有下，你猜是為什麽？”我輕聲道。
    同時，我緊靠著車門，悄悄抬起一隻手，在玻璃上寫著字。
    萬幸，我的車子好多天沒洗了，上麵布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而趙城站在我身後，也根本看不到我的動作。
    “我管你為什麽！走，到對麵的巷子去！”趙城又用噴子頂了頂我的腰。
    我把手放下來，朝著對麵走去。
    “剛才能下手的，但你和老婆孩子在一起，我沒忍心。”我一邊走一邊說，試圖喚醒趙城的良心。
    “嗬嗬，別來這套，我信你才有鬼了！實話告訴你吧，因為秦俊傑的緣故，公孫大哥讓我們緩一段時間再動手，但你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趙城冷笑著。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對麵的巷子裏。
    即便在這，趙城也不可能開槍，一是槍聲還蠻大的，二是能動手不動刀、能動刀不動槍，已經是道上的鐵律了。
    他一邊用噴子頂著我的腰，一邊摸出一柄匕首。
    我雖然是背對他的，但稍稍側過臉去，能看到他的動作。
    “趙城，一定要走這一步麽？”我沉沉問。
    “咱倆無冤無仇，但公孫大哥的命令，我肯定不得不從！”趙城哼了一聲，舉刀就要往我的背上刺！
    “你知道嗎，我本來已經打算放過你了……”我輕輕地歎了口氣。
    “你可真是哪都不硬，就嘴巴硬！都落到我手裏了，還能逼逼這麽多話……”
    趙城還沒說完，突然就愣住了。
    因為另一把槍頂住了他的後腦勺。
    “你總算是來了！再遲一步，我估計就完了！”因為我是側著臉的，不光能看到趙城的動作，還能看到趙城背後的情形。
    來人正是梁小夢。
    我倆的車是停在一起的。
    按照她的脾氣，出來發現我沒等她，肯定要氣勢洶洶地找我質問。
    看到我的車還沒走，自然要過去一探究竟，就能發現我在玻璃上留的字了。
    我觀察過周圍的環境，隻有對麵的巷子方便動手，所以趙城還沒說去哪裏的時候，我就第一時間判斷出了下一步的去向。
    還好梁小夢來得及時。
    但為什麽她手裏還拎著那個紙袋，竟然真的買下來了？！
    “別動哈，我肯定能一槍要了你的命！”梁小夢冷冷地說著。
    “原來你們兩個在一起……”趙城麵色陰沉地說：“我也一樣能要了他的命！”
    趙城的槍，仍舊抵著我的後腰。
    “打腰的話，應該不會死吧，最多是個癱瘓？李虎，你女朋友能照顧你一輩子麽？”梁小夢試探著問。
    “不行！”我立刻拒絕這個提議。
    “咱們各退一步……各自走開，就當沒有今天的事。”趙城沉沉地說。
    梁小夢想了想，突然對我說道：“你剛才為什麽不等我？”
    我很無語地道：“大姐，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我問你，剛才為什麽不等我！”梁小夢突然伸手朝我抓來。
    與此同時，我也猛地回過頭去，伸手去搶趙城手裏的槍！
    “就知道你們是在玩花樣！”趙城怒火中燒，猛地把梁小夢撞開，接著舉槍朝我這邊指來。
    關鍵時刻，梁小夢突然從紙袋中拿起皮鞭抽了過去。
    ——能不開槍就不開槍，道上的鐵律了。
    “啪！”
    不偏不倚，正打在趙城的手上！
    “啊——”趙城慘叫一聲，手背豁開一道口子，鮮血迸濺出的刹那，噴子也跌落在地。
    我猛地往前一撲，直接將他推倒在地，然後又從腰間抽出匕首，朝他肚子狠狠紮了過去。
    “老公——”
    就在這時，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
    我們幾個猛地回頭。
    就見巷子口處，那個女人不知什麽時候來了，手裏還牽著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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