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聽到這番話，葉正自然如遭雷劈，一雙眼睛呆呆地看著馬瑩。
    我和吳凡也皺起眉頭，一時弄不清馬瑩這話是真的，還是為了轉移葉正的注意力，臨時編造出的謊言？
    如果是真的，那可太狗血了，葉正殺了自己的親兒子——不管葉正殺的，還是葉緣殺的，都和他脫離不了關係，因為確實是他將阿豪帶到了虒亭水庫！
    “你……你在胡說什麽……”葉正同樣不知道信還是不信，但他麵色發白、雙手顫抖。
    不管這事是真是假，都已經對他造成了一定影響。
    “是真的……”馬瑩沉沉地說：“那段時間，和我相好的就兩個男人，一個是你，一個是公孫舉，估計你也能查得到……而公孫舉，是個無能，他隻會通過虐待的方式，來滿足自己變態的心理和需求！”
    “不可能！公孫舉有老婆孩子，甚至還有不少情婦和私生子！”葉正抓到了她話裏的漏洞，立刻出聲駁斥。
    這是真的，餘平做過調查，我也親眼見過雯雯母子。
    “那都不是他的孩子……”馬瑩搖搖頭說：“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無能，所以每次先虐待女方，接著又把女方迷暈過去，再讓自己宗族裏的兄弟……以此來維護自己的臉麵！因為我一開始就說自己不要孩子，就算有了也會打掉，反而逃過一劫。我知道你不信，但這就是真的，是哪幾個兄弟幹的，我甚至都能點出來名字，他們都在公孫舉的集團工作，其中一個還做到了很高的位置。也就是說，那段時間真正和我在一起的，就隻有你，葉正！所以，孩子就是你的！”
    馬瑩說得這麽詳盡，讓人不由得不信。
    就連我都忍不住想，怪不得之前在爛尾樓裏，公孫舉能那麽狠心，直接讓槍手暗殺了雯雯母子，那會兒隻覺得他冷血沒人性，現在才知根本就不是他的種！
    可憐的雯雯，臨死前都被蒙在鼓裏，以為公孫舉很愛她和孩子……
    我都信了七七八八，更不用說葉正。
    他的麵色愈發慘白，身子也愈發顫抖：“怎……怎麽會這樣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說過，我不想捆在一個男人身上……知道了孩子是你的，你肯定會百般糾纏，讓我煩不勝煩！我一個人，就足以照顧孩子了！所以我才謊稱，孩子是公孫舉的，讓你徹底斷了這個念想……但我實在低估了你的瘋狂，你竟然對一個孩子都下得了手！”馬瑩一邊說，一邊走到葉正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一張臉上滿是猙獰和恐怖！
    葉正身子晃了幾下，明顯已經瀕臨崩潰，但他仍用噴子頂著吳凡的頭，拚盡最後一絲理智一字一句地說：“等我救我弟弟回來，然後好好查查這個事情！如果你說得都是真的，公孫舉真的沒有……那個能力，我就親自給阿豪償命！”
    說到最後，葉正咬牙切齒，眼睛裏也閃著淚花。
    在如此爆炸級的消息麵前，他還能保持最後的冷靜，惦記著救出葉緣，確實不簡單了。
    接著，他強行將這情緒壓下，仍舊頂著吳凡的頭，不再搭理馬瑩，而是衝我說道：“李虎，交換人質！”
    我剛要點頭答應，馬瑩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又一把抓住葉正的衣領，歇斯底裏地咆哮著：“你殺死了自己的親兒子！你殺死了自己的親兒子！你殺死了自己的親兒子！”
    馬瑩不斷重複著這句話，葉正滿臉痛苦、難過、掙紮，終於忍不住推了一下她：“知道了！等我救出我弟，我會給你和阿豪一個交代！”
    終於，讓他分了些心！
    趁著這個機會，吳凡猛地推他持槍的手，確保自己的頭不在射擊範圍內後，又去搶他手裏的噴子。
    葉正的反應也極快，當即牢牢握住了槍，二人展開一場手臂間的拉扯。
    吳凡搶不過來，但也把他的手按在地上，無論如何都不讓他對著人了。
    我也迅速衝了過去，準備和吳凡一起將他拿下。
    葉正一邊和吳凡扭打，一邊直勾勾盯著我，甚至腿都做好準備，打算將我一腳踢飛出去。
    這位大哥雖然年近五十，但是實力絕不簡單。
    “砰！”
    就在這時，一記小鐵錘突然重重砸在葉正的天靈蓋上。
    葉正，再一次忽略了女人的存在。
    這個教訓，他已經吃過一次，但完全沒長記性，又來了第二次。
    葉正腦袋上方直接破開一個口子，鮮血飆了出來。
    葉正的眼睛瞬間發直，人也緩緩倒了下去。
    按理來說，葉緣昏過去了，葉正也昏過去了，這一戰我們大獲全勝，將他們交給警方就行。
    但，沒有。
    馬瑩沒有停下動作。
    馬瑩手持小鐵錘，繼續一下又一下地朝葉正腦袋砸著。
    “砰砰砰！”
    “砰砰砰！”
    鐵錘再小，也是錘啊，一整塊重量級的鐵疙瘩！
    幾錘下去，葉正的整個腦袋都麵目全非，猶如夏天瓜田裏熟過頭又爆裂開的西瓜，鮮血橫七豎八地順著各處蔓延，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白色的物體。
    一開始是小溪，接著逐漸蔓延成河流。
    馬瑩臉上身上，也濺了不少的血，但她表情始終冷漠、麻木，仿佛在錘什麽泥巴或是枯草，唯獨不是活生生的人。
    我和吳凡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完全忘了去勸阻她、製止她。
    直到她錘了十幾下後，突然停下動作。
    而馬瑩，帶著一身的血，又朝葉緣走了過去。
    “馬姐！”吳凡突然反應過來，整個人一躍而起，將她撲倒在地，又緊緊按住她手裏的鐵錘，紅著眼睛說道：“不要這樣！殺了他們，你也會有事的！”
    “不殺不行……”馬瑩麵色陰沉地說：“這種人，我太了解了，在缺乏證據的情況下，想讓警方定他們的罪，門都沒有！錄了口供？沒用，他們一樣會翻供的！必須在這殺了他們，不能讓他們活著走出虒亭水庫！吳凡，你讓開吧，我已經殺了一個，再殺一個也無所謂。”
    “不！不！”吳凡趴在她的身上，淚流滿麵地說：“葉正手裏有槍，殺他屬於正當防衛，我們就往這方麵走！葉緣交給警方，他們一定能查出真相……相信警方，相信警方好嗎？”
    吳凡死死地按著她，說什麽都不讓她再起來了。
    而我，走到葉正身前看了看，知道這位叱吒c市很多年的大哥徹底死了。
    那腦袋，跟錘爛的西瓜沒有兩樣。
    葉緣還昏迷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醒過來，我用麻繩將他緊緊捆好——葉正會脫繩術，難保他也會，所以我用了一種繁瑣、很複雜的方式去綁了他。
    想好接下來該怎麽說後，又和吳凡、馬瑩串好口供，才給王偉打了電話。
    很快，王偉帶著十幾個刑警趕到現場。
    他們當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但在看到葉正淒慘的模樣後，好幾個人還是露出了極為不適和反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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