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我們回到了陳太平的住處。
    陳太平已經被送到醫院，其他人也嚇得四散而逃，整個院子空落落的，大門也敞開著，毫無人氣。
    餘平做了一些安排，大家三三兩兩地藏在暗處，等候佛城當地的那位壇主到來。
    不用多說，我和梁小夢自然是一起的，我用腳後跟都能想到餘平會這麽安排。
    我倆藏在某個假山的洞穴裏，身體自然而然地貼在一起，對方的心跳和呼吸，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梁小夢換洗發水了，比原來的味道更香。
    我心裏想。
    好在我們不是第一次以這樣的姿勢在一起了，雙方似乎已經習慣，也沒覺得有多尷尬，反而很自然地聊起了天。
    她問我最近幾天都幹嘛了，怎麽現在才來南方？
    我說也沒幹嘛，變賣了點公司的資產，那麽一堆東西不能不要了吧。
    至於金丞和魏京的事，我則隻字不提，沒有那個必要。
    她“噗嗤”一笑，說你真摳，命都快沒了，還惦記那點錢。
    我歎著氣，說是啊，男人得攢錢啊，不然老婆都娶不上。
    這本來是很正常的玩笑話，不知怎麽說完以後，場麵有些冷了起來，梁小夢半天沒接茬。
    我正琢磨著聊點其他的時候，梁小夢突然說：“你離開c市之前，見了薑妍一麵沒有？”
    我說：“沒有。”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吧，人還在跑路呢，見她幹嘛，徒增煩惱。”
    “你該早點見她一麵。”梁小夢幽幽地說。
    “為什麽？”這回輪到我反問了。
    “……情侶之間難道不該多見麵麽？”梁小夢似乎在刻意遮掩什麽。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我敏銳地抓住了她的遲疑。
    梁小夢沉默一陣，突然說道：“李虎，你有沒有想過，你努力了很久很久之後，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和薑妍在一起……到時候你怎麽辦？”
    “不可能！”我咬著牙說：“隻要我抓到老富，洗清我的冤屈，我倆一定能在一起！”
    “……好吧，祝你成功。”說完這句話後，梁小夢不再言語。
    我也不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很快來到晚上十點。
    就是這麽準時，汽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很快便有一輛麵包車停在陳家門口，接著走下來六七個人，看著都很普通，像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老百姓。
    但對我們這些經驗豐富的人來說，一眼便能看出他們都是殺手，那股子殺氣根本就藏不住！
    屠手的人，來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走在最前，其他人都跟在後麵。
    中年漢子生得五大三粗、麵相凶狠，帶著一股天然的領袖氣質，估計就是佛城本地的屠手壇主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吳元忠？
    我緊緊盯著他。
    “沒事，有我們在，肯定幫你抓住他！”知道我在擔心什麽，梁小夢低聲道。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
    “……不過我也挺納悶的，我們要是不在這裏，你怎麽抓他啊？你來之前，就沒想過萬一他帶著幫手呢？”
    “想過。”我說：“如果人多，我就不動手了，悄悄跟在他的身後……據我所知，這些屠手的人，不做任務的時候，各有各的生活……他遲早會一個人的。”
    說到這裏，我又笑了起來：“你們在這，他肯定跑不掉了。”
    梁小夢也笑著說道：“那必須的！”
    漆黑的洞穴裏，隻有微弱的光從外麵照進來，正巧灑在梁小夢那張美麗的臉頰上。尤其是她一笑，更顯嬌媚、可人。
    梁小夢一直都很漂亮。
    但我發誓，我對她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
    但在這一刹那，我竟微微有點失神，接著又有一點心煩意亂起來。
    我還是很討厭這種感覺。
    我強行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驅散，低聲說道：“差不多了，可以動手了吧？”
    梁小夢說：“別急，到了最佳時機，餘平會發信號的。”
    一眾屠手的人進來以後，肯定想不到假山、花草之後還藏著人，他們第一時間發現整座宅院空空如也，而院子裏的某處竟然還有血跡。
    “壇主！”最先發現血跡的漢子出聲。
    中年男人立刻奔了過去，其他人也圍聚在了一起，仔細觀察那灘血跡。
    “這裏發生過一場戰鬥……”中年男人站起身來，觀察著四周的環境，陰沉沉說：“大家再去搜查一下，看看還有什麽蛛絲馬跡！”
    眾人立刻散開，朝著各處奔去。
    “呼——”
    就在這時，一道嘹亮的口哨聲響起。
    餘平給出信號，最佳動手時機到了！
    與此同時，院落四處分別竄出人去，大家統一戴著黑色麵罩，有的拔出匕首，有的直接摸出噴子，紛紛對付起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人。
    “噗呲——噗呲——”的聲音不斷響起，有人直接帶著一身的血倒下，有人被噴子所懾，舉著雙手不敢動了，有人試圖反抗，卻也很快就被撂倒。
    梁雲澤這群人的戰鬥力，從北方到南方，一直都是這麽彪悍！
    洞穴裏。
    我和梁小夢也戴上麵罩，同時竄了出去。
    距離我倆最近的，正是那個壇主！
    我是從北方坐飛機過來的，身上肯定沒有帶槍，所以摸出一柄匕首。又擔心梁小夢受傷，所以加快步伐，往前趕了幾步，率先衝向中年男人。
    而那中年男人，隻是冷眼看著我倆，表情甚至沒有任何變化。
    “颼——”
    我手持匕首，直接朝他身子劃去。
    “砰——”
    他撩起一腳，踢中我的手腕，我的匕首直接飛了出去。
    不錯，有兩下子！
    這一腳也說明，無論屠手的普通成員如何，能坐到“壇主”這個位子確實有兩下子！
    我也起了好勝之心，當即甩開膀子準備和他大戰一場。
    但下一秒，梁小夢衝上來，摸出噴子頂在他的頭上。
    中年男人瞬間就不動了。
    “不是，就這啊？”我有些失望地說：“屠手的壇主，出門連槍都不帶啊？”
    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說：“來殺陳太平，我覺得不用槍。”
    “……那你之前一副淡定的樣子幹嘛？我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我還是很失望。
    “我本事不小的，單論武力的話，肯定不比你差……但也確實沒有帶槍。不淡定怎麽辦，急得跳腳要是有用，我肯定跳得比誰都高。”中年男人轉頭看著左右，他的人已經全軍覆沒，幽幽地道：“陳太平的膽子可真大啊，竟然埋伏人偷襲我……這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要這麽想就錯了。”我說：“陳太平已經被我殺了，你腳邊那灘血跡就是他的，估摸著這會兒去太平間，還能見他最後一麵，等到明天就隻剩下骨灰了。”
    “什麽意思？”中年男人微微皺起眉頭。
    “和他有仇，順手把他殺了。另外，找你有點事，所以在這裏等著你。”我走上去，將匕首頂在他脖子上。
    梁雲澤、餘平、唐傲等人也都圍了上來。
    “找我有什麽事，你認識我？”中年男人愈發不解。
    “當然認識，你是吳元忠吧。”我淡淡道。
    我發誓，我隻是詐他一下子。
    屠手之中肯定有很多的壇主，之前聽夜梟的意思，至少一個城市一個，哪有那麽巧啊，恰好來到佛城，恰好被我抓到吳元忠？
    如果他是，我就中頭彩了。
    如果不是，他就會說：“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吳元忠。”
    然後我再接著話茬，繼續往下聊就行了。
    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一臉意外地說：“你還真的認識我啊，你是哪位？”
    我他媽……
    真的中頭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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