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淩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讓鼠君在附近到處打洞。
    不然此刻要想甩開當這兩人可不容易，憑著這些七通八拐的捷徑，沒一會兒，他就直接遁入那片古戰場遺跡的大後方。
    鼠君跟在後邊，一路善後。
    將那些空間通道又全部摧毀，免得被趙笠他們追蹤。
    沒能追上方淩二人，趙笠和邱離氣急敗壞。
    不過他們勢力很大，立馬調集更多人過來，地毯式的搜索他們的蹤跡。
    ………………
    古戰場遺跡之內，方淩放下受傷的柔風法師。
    “多謝……”她看向方淩，由衷得道了聲謝。
    得虧方淩出手搭救，不然她要是落在那兩人手裏，還不知是何下場。
    方淩沒有多說什麽，這女人不聽話，要是早聽她的話何至如此。
    這下白龍寺的僧人沒救到，反而將他們的存在給暴露了，接下去在東域恐怕會舉步維艱。
    雖然有些埋怨她的衝動，不過她這人正得發邪，倒也讓人有些欽佩。
    明知是死還往前衝，這份勇氣可沒有幾個人擁有。
    “你先好好休養，這地方他們一時半會兒應該找不到。”方淩說道。
    她輕嗯一聲，想掏出能夠解毒療傷的丹藥來。
    但卻連一絲力氣也沒有，更無法調動仙力隔空取物。
    她有些尷尬得看了眼方淩，但又不好意思說。
    方淩見狀，便自掏腰包，從娑羅彌界裏翻找出一些上好的解毒丹和療傷藥。
    不過柔風卻不領著情，輕輕得搖了搖頭。
    她覺得方淩出手救她，她已經虧欠許多了，怎麽還能再用他的東西，丹藥她也不是沒有。
    “在我隨身空間裏也有不少丹藥，你幫我取些出來就是。”她說。
    “行。”方淩點了點頭，立馬遁入她的隨身空間裏。
    她的隨身空間很小，完全不像方淩那樣自成一界，也就一間禪房這麽大。
    裏邊很簡約也很整潔，東西並不多。
    但對她這種級別的修士來說，可以說是非常寒酸。
    裏邊不見什麽錢財，也沒什麽法寶，都是些佛經，還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
    丹藥也不多，小小的丹架子上，丹瓶不足雙手之數。
    方淩沒有感覺錯，她確實十分清貧。
    和大部分修士不同，她從不去賺外快，隻是一味的除魔衛道。
    從那些黑暗生靈身上獲得的錢財，她一部分用作修煉，其餘她都很快散出去，去救濟那些貧苦之人。
    所以北域近年來有個民間傳說，說是有個神秘的月光菩薩。
    之所以叫月光菩薩，是因為她一般隻在晚上出現，在月色的照映下無比聖潔。
    她無償給生病的人靈丹妙藥，給吃不上飯的人施以衣物糧食，讓其度過艱難。
    還有很多因對抗黑暗勢力而死的戰士，他們的遺孀她也會特別關照。
    雖然每個人能得到的恩惠不多，但架不住仙域幅員遼闊，人太多了。
    常年布施，她自然也就沒積攢下什麽錢。
    方淩餘光一瞥，還發現一件掛著的素衣，其內衫破爛打有補丁。
    他還是頭一回遇見這麽清貧的人，而且還是個大修士。
    方淩回過神來，從架子上拿起兩個丹瓶。
    這兩個丹瓶上邊都貼有標簽，一個是解毒用的，一個是療傷用的。
    不過都是相對一般的丹藥，對她這種層次的修士來說，算是很一般。
    方淩身影一閃，很快離開。
    他將丹藥倒在手裏，喂她吃下，這一過程不免顯得有些曖昧。
    柔風感覺莫名的緊張，俏臉微微一紅。
    不過這時候方淩別無他想，他在想接下去該如何是好。
    外邊指定是天羅地網出不去了，這裏遲早也會被巨靈神府的人發現。
    實在沒辦法，他也隻能請仇染等人幫忙了。
    仇染兄妹是瘟部的正副神，應該不懼巨靈神，或許能幫忙。
    “方老大，外邊的路我都毀掉了。”這時，鼠君冒頭，從外邊鑽了進來。
    方淩點點頭，又讓他往前麵去。
    鼠君又在這片古戰場遺跡裏重新打洞，順便查探巨靈神府的人距離這裏多遠，他們還能在這裏待多久。
    “他怎麽叫你方老大？”鼠君走後，柔風小聲嘀咕道。
    在那一瞬間，她有種感覺。
    仿佛方淩不是什麽佛門高僧，而是個土匪頭子。
    方淩輕咳一聲，解釋道：“我入佛門之前，本名姓方。”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也沒再多問。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方淩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來。
    “那是我正式離開白龍寺的前一晚，覺空法師特地來過我的禪房。”
    “他還送了我一件禮物，說是等時機合適了，它會自動開啟。”
    他立馬將那個錦盒翻找出來，不過此物並沒有什麽變化，和那晚覺空法師給他的時候差不多。
    雖然錦盒沒有變化，但如今的局勢大變，覺空法師也已經隕落……
    方淩猜想現在應該就是覺空法師所說的時機，便立馬打開了這個錦盒。
    柔風法師也好奇得盯著，想知道覺空法師到底給方淩留下什麽。
    打開錦盒後，便見一道佛光閃耀，一尊泥佛像從裏邊走了出來。
    泥佛像就是縮小版的覺空法師，是他留下的一道分身。
    不過這具分身無法維持太久，等佛光消散後，它就會變成普通的泥像。
    “阿彌陀佛！當小法師見到老衲的時候，老衲多半已經不在人世了。”覺空佛像開口說道。
    “這具分身佛力有限，老衲就長話短說。”
    “老衲別無長處，唯獨修了天眼通，可窺見寸許未來。”
    “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將死於非命，小法師不必因此感傷。”
    “我留錦盒於你，是想交代一些身後之事。”
    “旁人不知，其實巨靈神與老衲私交甚好。”
    “他從前會經常來我白龍寺，與老衲參禪論道。”
    “不過我是佛門中人，他是仙庭在職的神祇，我二人在外人麵前不宜私交過甚。”
    “所以即便是他每次來，都是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除了我二人，再無任何人知曉。”
    “相處多年，老衲絕不會看走眼，巨靈神絕非這種貪婪無度，毫無下限之人。”
    “是這幕僚趙笠趁著他閉關之際，在外邊興風作浪。”
    “你若有機會，便帶著我這尊泥像潛入巨靈神府。”
    “若能麵見巨靈神，稟明實情，似趙笠這一流，便不足為患了，他自會清理門戶。”
    “隻是他仍在閉關，想要見到他，恐怕比登天還難……”
    “府中絕對還有趙笠的同黨，你千萬小心。”
    “若事不可為，便先撤離東域，待將來時機合適再行此事。”
    他交代完最後一句，身上的佛光便徹底消散，化作一尊普通的泥像。
    方淩輕歎一聲，將覺空法師的這尊泥像裝回去。
    “覺空法師一定不會無的放矢，我們現在就去巨靈神府。”柔風說道。
    方淩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要我背你去，還是抱著你去？”
    柔風聞言，俏臉一紅，哪不知方淩這話是在揶揄她。
    她現在傷勢還沒恢複，確實是操之過急了。
    “等我恢複一些就行動。”她咕噥道。
    “到時我出去引開他們，你伺機逃出這片區域。”
    她覺得方淩比她更聰明，更冷靜，所以也更適合前往巨靈神府。
    先前她是硬要和邱離硬拚，這才落得如此狼狽，若一心隻做周旋和拖延。
    她想自己絕不會這般狼狽，給方淩爭取機會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你先好好恢複再說。”方淩淡淡道，突然從兜裏掏出幾瓶丹藥。
    “趕緊都吃了，不然以你那兩個破丹，半個月都好不了。”
    柔風也沒再倔強，老老實實的將方淩給的這些丹藥吃下。
    方淩手裏的這些頂級丹藥，效果自然更好。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七天過去。
    經過這幾天的恢複，她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走吧！現在就行動，免得再生什麽變數。”她睜眼看向方淩。
    方淩點點頭，站起身來。
    隨後柔風強勢突了出去，一到外邊，就立馬被發現了。
    暴怒的趙笠和邱巡察使立馬現身，兩人攜手想要鎮壓她。
    不過現在的柔風一心周旋，也大致摸清了他們的路數，短時間內並無大礙。
    方淩也趁機溜了出來，道化成一陣風，悄然溜走。
    柔風也沒察覺，她隻是掐著時間，待爭取到的時間差不多了，便果斷脫身。
    不過那兩人也不是什麽善茬，她在鼠君的幫助下雖然走掉了，但還是傷得不輕。
    鼠君給她安排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她就在那躲著療傷。
    ………………
    “她怎麽樣？”正在前往巨靈神府的方淩見鼠君追上來，便立即問道。
    此行他肯定得找個幫手，鼠君也剛好合適。
    要是他能直接挖出一條直通巨靈神閉關之地的路，那此行的目的就很容易達成。
    鼠君立即回道：“受了點傷，不過並無性命之危。”
    “我將她安頓在一座虛空浮堡之中，絕對安全。”
    方淩點點頭，隨後又說：“此行又得你出力，而且頗具危險。”
    “我要你挖通巨靈神的閉關室，萬一被他發覺，你可能會被他一招秒殺。”
    鼠君：“無妨，我就這條爛命，死就死了。”
    “我與你一道，不會讓你死的。”方淩笑了笑。
    他就是隨口嚇唬他一下，沒想到這家夥膽子倒是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