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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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臘月十五,是鹿芝芝的生日。
    之前他們說好的,要在這個日子回鹿家一塊吃頓飯。
    雖然她知道今年鹿家人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給她準備生日禮物,但是回家和家裏人一塊吃頓飯,在鹿芝芝看來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這天一大早,鹿芝芝便起床了,就連和葉崢一塊收拾領回來的冬糧的時候都是心情輕快的哼著小曲,並且還不停的用眼神偷瞄葉崢。
    她沒說頻繁看他是因為什麽,但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葉崢怎麽可能不知道鹿芝芝這小動作的含義呢。
    再者,這事他早在好久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了,更加不會忘記。
    不過因為不能耽擱回鹿家的時間,所以葉崢打算等下午回來再將東西交給鹿芝芝。
    鹿芝芝見狀也不著急,反正禮物葉崢肯定已經準備好了,總不至於長腳跑了。
    於是她也暫時先放下這事,先跟著葉崢一塊回家了。
    兩人出門的時間相比起之前來說晚了不少,葉媽媽葉爸爸他們也都已經將糧食給領了回來,還在堂屋那邊收拾。
    葉媽媽眼神尖,在堂屋忙活的空檔,便看到鹿芝芝和葉崢兩人收拾妥當,鎖門準備出去。
    她剛想下意識的開口問問他們這是去哪,但奈何這段時間她和葉崢還有鹿芝芝之間的關係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緩和,因此現在貿然開口,尷尬的隻會是他們雙方。
    所以最終,她還是隻能就這麽看著葉崢和鹿芝芝離開。
    在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之後,才忽的歎了一口氣。
    其實那天晚上葉爸爸跟她說了一番話之後,她自己再返回去那天的情況仔細的想了想,發現事情確實如葉爸爸所說,她在說某些話,或者說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太理所當然了。
    比如她覺得鹿芝芝的脾氣很好,聽她那樣教育她,她不會多想。
    再比如,她覺得按照老大的性子,也肯定是不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更甚至是來跟她提意見的。
    隻是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她太想當然了。
    尤其是再想到那天她在氣頭上的時候說的一番話,怪葉崢娶了媳婦忘了娘之類的,葉媽媽真是越想越覺得自己當時這話說的不該。
    要是家裏誰最孝順,那自然是葉崢,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
    哎,還是得找個時間好好的和他們倆聊一會。
    “媽,你站在門口幹什麽?”
    正在葉媽媽出神的片刻,身旁想起江玲的聲音。
    葉媽媽頓時回過神,看向和葉嶸一塊回來的江玲。
    想到江玲偷摸把鎮上那屋子裏的東西給挖出來的事情,葉媽媽一見到她,都想直接開罵了。
    想罵她怎麽就那麽貪心,是不是真的就鑽到錢眼裏去了!
    但關鍵時刻,想到葉爸爸那天跟她說的主意,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沒什麽,出來站一會。”
    江玲見她對自己的態度相比之前來說較為冷淡了幾分,心下詫異,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似乎也沒有得罪葉媽媽啊。
    想不明白,但江玲的語氣不免變得更溫柔了。“媽,是不是一大早去領糧食累著了,要不您歇會,實在是忙活不過來的話,等一會叫我和葉嶸來幫忙都行,可千萬不要太辛苦了。”
    如果不是知道江玲心懷不軌,光是聽她這麽溫聲細語的關心她,葉媽媽覺得自己遲早會改變對江玲的看法。
    畢竟沒有誰會不喜歡看到兒子和兒媳婦體貼關心自己。
    隻是一想到江玲這所謂的“怪懷”是有條件的,葉媽媽頓時覺得比吃了蒼蠅還惡心。
    她擺擺手,不想再和江玲糾纏,生怕她繃不住,直接和她吵起來。
    “行了行了,你們趕緊回去把東西放好,然後領糧食去!”
    說著,葉媽媽便準備離開回堂屋去。
    隻是卻再次被叫住。
    不過這次叫她的不是江玲,而是葉嶸。
    葉嶸摸了摸剛剛被江玲掐了一下的胳膊,忍不住委屈的瞪了她一眼。
    揪得這麽疼,是覺得他的肉不是肉是吧?
    但盡管心裏抱怨,他嘴上也還是老老實實的叫著了葉媽媽,接著問道。
    “媽,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行不?”
    葉媽媽腳步一頓,轉身不耐煩的看著葉嶸:“你又有什麽事?”
    這不耐煩的語氣和表情,嚇得葉嶸差點就把話給咽回去了。
    但餘光卻注意到江玲依舊站在他身邊,沒辦法,葉嶸隻能繼續硬著頭皮開口。
    “就是那什麽,今年不是江玲嫁到咱家的第一年嗎,她下鄉之後,也有好幾年沒回家了,今年還結婚了,外加上還有孩子了,所以想著趁過年回她娘家一趟,帶我見見她父母。”
    葉媽媽還以為他們倆又要作妖,沒想到葉嶸說的居然是這事。
    盡管她現在再討厭江玲和葉嶸,但葉嶸這話說的也不假,江玲是今年年初那陣嫁到他們家的,到現在差不多也要一年了,他們倆結婚的時候江家的父母也都沒來,也就是說他們兩家嚴格意義上來說還真的沒有見過麵。
    當然,葉媽媽知道現在的情況,要讓人家大老遠的從城裏跑到鄉下來,就為了參加女兒的婚席,也不太現實。
    而他們兩口子,那也更是沒那麽時間和精力,甚至是金錢,專門去城裏看望一下江玲的父母了。
    離得近還好,去江家的話,他們的坐上一天多的火車呢,那火車票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不過他們倒是可以不去,葉嶸這個女婿,確實是應該上門見見嶽父嶽母的。
    葉媽媽思索片刻,接著看向葉嶸。
    “行,既然你們倆商量好了,那就自己找個時間去一趟,正好也代替我和你爸給親家公親家母打聲招呼。”
    葉嶸一聽他媽同意了,心下一喜,接著嘻嘻一笑:“那媽,你也知道,我和江玲現在這手裏不是沒多少錢嗎,這兩天我們在鎮上雖然有住的地方,但多少還是花了一些,剩下的那點差不多就夠我和江玲來回的車費,咳咳,那給嶽父嶽母買東西的錢,我這手裏。”
    葉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下來的話沒有再繼續說。
    但即使他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完,葉媽媽都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還能是什麽,這事來找她要錢了!葉媽媽哼了一聲。
    她就知道,這倆叫住自己絕對沒什麽好事!
    “葉嶸你到底要不要臉,都是當爸的人了,沒錢了還隻知道找我們要,你真是,真是!”
    葉媽媽氣得直接指著葉嶸罵了起來。
    葉嶸硬著頭皮嘟囔一句。
    “我這不是啥事都趕到一塊了嗎,再說了,我又不是白拿你的錢,你就當借給我們不就行了,以後我們會還的!”
    還?拿什麽還,拿他這張臉皮嗎?
    她才不相信他有那本事還錢呢!
    正當她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葉爸爸聽到院子裏的動靜,走了出來。
    “怎麽了?”
    葉媽媽見他來了,便趕緊將這事說給了葉爸爸聽,讓他拿主意。
    而葉爸爸聽完之後,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看了葉嶸和江玲兩眼。
    平心而論,葉爸爸平時在家裏是個不怎麽愛開口的性子,說句沉默寡言也不為過,但事實上家裏的大事上一直都是他在做主,因此葉嶸其實也挺害怕他爸的。
    尤其是當看到他爸這沒什麽表情的樣子,更加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爸”
    葉嶸慫了,弱弱的開口,想著說要不算了,結果他爸也同時開口了。
    “他要借就借給他。”
    葉嶸一聽,還來不及開心的道謝,卻又繼續聽葉爸爸沉聲對葉媽媽道:“到時候欠條手印,一並蓋著走就是了。”
    居然還要蓋手印!
    他們不是一家人嗎!
    葉嶸忍不住瞪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葉爸爸見狀,看了他一眼:“這年頭借錢都是這麽個借法,你要是不想借,那就算了。”
    一句話,成功的把葉嶸的抗議給堵在了喉嚨。
    最終,沒辦法,他隻能答應下來到時候寫借條,蓋手印。
    這年頭的簽字和手印等東西效應還是很大的,所以即使借錢的人死皮賴臉的不還,或者是跑路了,到時候債主拿著當初的借條找上門,哪怕是公安局都得站在債主那邊,幫著債主要錢。
    這借條就是鐵一般的證據。
    “行,我寫,我寫就是了!”
    最終,葉嶸隻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下來。
    旁邊的江玲見狀,麵上的笑容也沒之前真切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錢雖然說是借,但隻要到時候把還錢的期限往後拖一拖,到時候她和葉嶸離婚轉身去念大學了,那還不就是葉嶸一個人還錢的事情。
    所以江玲很快也不再煩心這事了。
    雙方說好之後,葉媽媽便讓葉嶸他們晚上到他們堂屋來一趟,到時候再一手拿錢一手寫欠條。
    之後葉嶸和江玲便進了屋,把東西放下之後,葉嶸就去領糧食去了。
    至於江玲,自然是不用再去幹這種重活。
    不過在堂屋這邊,葉媽媽和葉爸爸進去之後,兩人都不禁開始想葉嶸和江玲回江家這事,到底是真的隻是想回去看看,還是說又有什麽別的想法。
    可惜想來想去,葉媽媽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終隻能煩躁的歎了一口氣。
    “哎,這兩人的小心思實在是太多了,我猜都懶得猜了。”
    葉爸爸倒是比她要淡定許多。
    “既然猜不出來,那就甭猜了,這錢借出去了,到時候他們還回來就行。”
    關鍵是不管怎麽說,讓葉嶸空著手上江家的門,到時候丟的不僅僅是葉嶸的臉,還有他們葉家的臉。
    雖說他們現在都不喜歡江玲,但親家之間的禮節還是該做到。
    所以這錢是得借。
    至少寫了欠條,不至於讓葉嶸賴賬。
    葉媽媽一想,也隻能這樣了。
    而此刻鹿家這邊,早之前他們就跟鹿芝芝說好,讓她今天帶著葉崢一塊回來吃頓飯,所以一家子也是從上午就開始忙活了。
    他們大隊這邊的進程比葉家大隊那邊要快上一天,昨天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搞定,整個大隊都放假了。
    所以今天鹿爸爸也難得閑了下來,但又沒有完全閑,因為他還被鹿媽媽叫著去收拾肉,收拾菜。
    鹿家人向來勤快,一年到頭來分到的東西不少,這肉自然也要比大部分人多上一點。
    雖說今年過年老一一家說好了要回來,但鹿芝芝今天過生,要是連肉不給她做點,恐怕又要在那鬧了。
    鹿媽媽嘴上念叨著這丫頭真是養不起,但割肉的動作卻不含糊,手那麽一劃拉,兩斤肉就劃出來了。
    這是今天要做的,至於剩下的,那就得等到過年的時候全家人都回來了再動了。
    鹿芝芝和葉崢一到鹿家,便嗅到了肉的氣息。
    想到什麽,鹿芝芝趕緊叫上葉崢加快腳步,同時還對院子裏喊道:“爸,媽,我們回來了!”
    “你們先別動,今天讓葉崢來做飯!”
    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做肉的機會,鹿芝芝當然不可能放過。
    再加上她今天也相當有先見之明的把家裏的調料啥的都給提上了,為的就是想讓葉崢趁機多練習幾道菜。
    雖然說是練習,但憑她對葉崢的信任,哪怕是第一次做新的肉菜,他也絕對能夠做的很好!
    鹿媽媽一聽鹿芝芝的聲音,隻能連聲應道:“哎呀,行了行了,知道你嫌棄我做的菜不好吃了,讓葉崢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