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叫喬笙,所以我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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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初暖被趕來的季家夫婦帶走了。
    臨走時,季父季文昌特意跟慕白曜仔細詢問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過之後,季文昌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那個喬笙幾次三番的欺負他女兒,真當他們季家的人都是死的?
    哪有做老父親的不心疼自家女兒的,季文昌強忍怒火,隻恨不得衝到喬笙所在的房間,直接掐死她!
    可,季文昌到底是忍住了。
    這裏是陸家的莊園,陸廷淵的私人地盤,陸廷淵孤僻狠戾,做事決絕,這樣的人私心最重,最恨旁人指手畫腳。
    季文昌沒有明著發火,他隻是告訴陸廷淵,事不過三,不要再有下一次。
    陸廷淵站在一旁始終沒開口,倒是慕白曜一直安撫著季文昌的情緒,好話聽的耳根子發軟了,季文昌的滿腔怒火,也就慢慢消散了。
    總算是送走了季家三口,慕白曜轉著身,看著身後的男人。
    陸廷淵正好點燃了一根煙,眼神眺望著遠方,等慕白曜走近他身邊時,陸廷淵吐著煙圈,開口道,“派人鏟平莊園所有的玫瑰,今晚就動手。”
    慕白曜沒有多問為什麽,他猜想,或許是季初遙最喜歡的花是紅玫瑰,所以陸廷淵觸景生情,他現在心情不好,自然不想看到那些花。
    陸廷淵心思最重,誰也看不穿他的心思。
    隻有陸廷淵自己明白,他見過喬笙在玫瑰園的涼亭裏彈鋼琴的模樣。
    她長發及腰,一席束腰長裙,纖細的手撫摸著鋼琴,她彈琴時習慣閉著眼,靜心享受著悅耳的琴音,那樣的一幕,宛如一幅生動的畫,夢幻又美好。
    可惜現在,喬笙再也不會去碰鋼琴了。
    她的手被毀掉了,她的一頭長發也因為坐牢,如今長度才剛剛觸碰到肩膀。
    一切都變了,那一大片的紅玫瑰,留著隻會叫人看著心煩。
    陸廷淵和慕白曜的身影,消失在了莊園的黑夜裏。
    很快,莊園隻剩下了喬笙一個人。
    喬笙疲倦到了極點,卻久久無法入睡,渾身燙的厲害,她弄了幾次冷水上去,隻覺得一秒鍾的時間,水就像沸騰起來一樣。
    喬笙隻覺得難熬,實在挺不住的時候,喬笙會想,幹脆死在這裏吧,她實在受不住了!
    可當喬笙艱難的離開洗手間,看到臥室牆上掛著的季初遙遺照時,喬笙又斷了自己自盡的念頭!
    她受的冤枉和屈辱還沒有洗刷幹淨!
    她還沒看到安安的照片!
    她還沒有跟陸廷淵離婚。
    她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情……
    不能死。
    起碼現在,她不能死!
    喬笙死死的咬著牙,她借助著凳子的力量,慢吞吞的到了窗戶口,打開了窗子,感覺著迎麵吹來的風。
    喬笙伸出了胳膊,腦袋枕在上麵,她剛閉上眼,又聽到了很大的動靜。
    莊園裏有一處燈光分外刺眼,喬笙抬頭看去,看著施工的車輛和工人,正在花園裏消滅著那些花。
    喬笙的心猛地疼了一下。
    那些玫瑰,是嫁給陸廷淵的那一年,她親手種的。
    整個莊園都是陸廷淵的,唯獨那些花,屬於她自己。
    但是現在,陸廷淵連一些花都容不下了,他派人踐踏著那些花,也派人踐踏著自己的自尊……
    所以,喬笙,你還在執念什麽呢。
    喬笙麵無表情的看著,直到那裏變成一片狼藉,直到那些工人離開,直到月亮和星星被烏雲遮掩,直到許久許久後,天還是暗的。
    這漫長的黑夜,什麽時候才能迎來天明?
    黎明時,天空開始下起了雨。
    喬笙趴在窗戶邊睡了過去,一整夜的高燒,讓喬笙昏死了過去,直到雨勢漸漸變大,打濕了喬笙的臉,她才漸漸有了知覺,然後蘇醒。
    走回了房間,喬笙尋著熱水。
    整個莊園很是安靜,喬笙後知後覺,莊園,是不是隻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往庭院裏走去,查看之後才發現莊園的鐵門也上了鎖,她被關在了這裏,她是被陸廷淵囚禁在了這裏!
    喬笙微微一怔,隻覺得苦澀蔓延在心頭。
    而更讓喬笙覺得無望的是,莊園裏,沒有給她留下一點食物。
    似乎是昨晚被帶走的,所有的冰箱幹幹淨淨,就連倉庫,也另加了好幾把鎖,莊園裏唯一有的隻有水,可就在中午的時候,水,也停掉了。
    喬笙隻剩下了飲水機的半桶水,她一個人坐在走廊的地板上,等到晚上後,莊園的燈再也沒亮起過……
    陸廷淵換了一個折磨她的方式。
    喬笙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如果是自己的命,他大可以直接說,他開口,她就給。
    陸廷淵想要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想看著喬笙給季初遙下跪,但他又知道,喬笙寧願為一個陌生人下跪求他,也不會為自己的錯而下跪。
    他恨喬笙的執著,自己卻又執著的要她認錯。
    陸廷淵一夜未眠,慕白曜在耳旁不停的告誡他,不要對喬笙心軟,她是活該,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這一天的時間裏,他用監控窺視著喬笙,她隻喝了一點水,然後便是發呆,中午停水後,她幹脆不喝水了,就那樣無神的坐著,一直到了晚上,他斷了莊園的電,用特殊的監視器看著喬笙。
    她還在坐著,她像個活死人,沒有任何舉動。
    她不知道來哀求自己,她像個傻子。
    陸廷淵終於忍不住,通過監視器告訴喬笙,“想要活下去,先去靈堂,在遙遙的照片前跪上三個小時。”
    他本以為,喬笙還會反抗一下。
    但下一秒,喬笙起身,她隻是揉了揉酸麻的腿,然後對著黑夜裏亮著綠色光點的地方點了點頭,言語順從又恭敬,“我知道了,陸先生。”
    說著,喬笙摸黑走進了房間。
    她直直的跪了下去,黑夜裏,咚的一聲,尤為刺耳。
    喬笙跪的筆直,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隻知道陸廷淵要是不開口喊停,她就不能動。
    他想看什麽,她就給他表演什麽,把陸廷淵哄高興了,或許自己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喬笙身子微微顫抖,她張了張嘴,輕聲詢問著,“陸先生,需要我說些贖罪的話嗎?如果您同意,我樂意至極。”
    陸廷淵眼神冷漠的看著屏幕裏的人。
    他按著儀器按鈕,淡淡的嗯了一聲。
    喬笙彎著腰,腦袋砰的一下磕在了地上。
    “我是個罪人,我該死。”
    “我殺死了季小姐,我該死。”
    “我傷了季初暖,我該死。”
    “我不要臉追求陸先生,我該死。”
    “我不知恥嫁給陸先生,我該死。”
    每說一句話,喬笙的腦袋就會磕在地上一下。
    喬笙的聲音越來越弱,咚的一聲後,她兩隻手拖地支撐著身子,“我叫喬笙,所以我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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