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
    盛怒的他轉過身，看到外人在此，正要呼叫，就被裴瑄一掌打吐血，連話都說不出來。
    宋姝趕緊上前，看著老祖宗的臉色，擔心的不行。
    “老祖宗我是姝娘，您還能認出我麽？”
    老祖宗雖然有些糊塗，但還是聽出了宋姝的聲音，她點點頭，表情總算是放鬆不少。
    “姝娘……”
    老祖宗的聲音虛弱，但還是能認出宋姝，已經十分不容易。
    宋姝摸著老祖宗的手，有些涼，趕緊讓陳大夫過來。
    “陳大夫您看看，老祖宗情況如何？”
    陳大夫一上手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眉頭緊皺著，此時的他表情是從未給有過的凝重。
    看到他如此，宋姝心裏咯噔一下。
    “怎麽？可是情況不好？”
    陳大夫點點頭道：“老祖宗已經年老，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十分不容易，就算是有解毒的丹藥，她身子損傷太重，也沒有了恢複的可能，怕是時日不多。老夫能做的，也隻是要她好受些。”
    聞言，宋姝心頭沉悶起來。
    她萬萬沒有想到，老祖宗竟然不行，連最後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不知道老爺子知曉此事後，心裏會如何。
    宋姝深吸一口氣，“老祖宗，我已經盡力，能做到這些，我已經盡力了，您若是要怪，我也無話可說。”
    “傻孩子哪裏的話，你能如此，已經是我杜家的榮幸，我人老了。”
    聽到這話，宋姝心裏更不是個滋味兒了。
    若是沒有此事的話，老祖宗多少都能再多活些日子，偏遇到杜若林做了這些。
    若是可以的話，她當真願意讓老祖宗再多活長久些。
    此時，杜若林已經回過神，他看著站在那的裴瑄，猛地瞪大了眼睛。
    這個人……好生熟悉！
    “你，你是誰！你竟然敢擅自闖入我家，當心我讓人來抓你！”
    聽到這話，裴瑄轉過身，目光陰冷。
    “你是杜家人？難道你忘記了，你娘是妓子出身，她在進杜家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身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杜家的老爺，不過是戴了帽子罷了。”
    “你胡說！你個青年之人懂得什麽！你敢汙蔑我娘！我要殺了你！”
    杜若林站起身來，看著裴瑄就要動手。
    奈何裴瑄的動作更快，他一把抓住了杜若林的手，讓杜若林沒有任何可乘之機。
    杜若林吃痛，卻根本就無法掙脫開。
    見狀，裴瑄冷冷哼道：“不用著急，你做下的罪孽，自然會讓你承擔，不要妄想逃！”
    “逃？我為何要逃！這杜家都是我的！我才是長子，他杜若生早就應該死了！杜家全部都應該歸我杜若林而已！”
    杜若林已經瘋魔了，裴瑄懶得同他多說什麽，直接將人丟到了旁邊的房間，命秦來看著他。
    見老祖宗這已經是強弩之末，宋姝連忙讓人將杜老爺子接回來。
    在看到老祖宗這般模樣時候，杜老爺子不禁紅了眼。
    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他什麽時候紅過眼睛，也唯獨是這一次了。
    老祖宗倒是笑了笑。
    “哭什麽，都已經是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和以前異樣呢？”
    聽到老祖宗這麽說，這下子老爺子再也忍不住了。
    “娘親。”
    聽到熟悉的稱呼，老祖宗也不由得紅了眼睛。
    多年來，他一直成呼喊自己為老祖宗，這是因為規矩，現在他卻叫了自己娘親。
    這些年的期盼，也算是知足了。
    “好了，哭哭啼啼成何體統，還有小輩看著，也不怕笑話。”
    杜老爺子哽咽著，宛如孩童一般：“娘親！我不在意這些！若非是為了規矩，兒子怎麽如此對不住您，若是兒子再聰明些，娘親也不會被人欺淩，也不會有今日。”
    老祖宗心裏的疙瘩，早就已經解開，之前的種種，她都不在意。
    隻要兒子還認得自己，就足夠了。
    為人父母的，哪裏不是為了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好是壞，孩子總歸都是自己的。
    老祖宗看向後麵。
    圓圓早就哭紅了眼睛，看起來十分可憐，老祖宗招招手，讓圓圓上前來。
    “傻丫頭，日後你隻能保護好自己，家裏的事情現在與你無關，但是日後，卻和你有莫大的關係，你要好好護著杜家明白麽？”
    圓圓不懂，但是圓圓點著頭。
    她緊緊握住了老祖宗的手：“您放心，我會的，杜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身為杜家人，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那就好，這個你拿著。”
    說話間，老祖宗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塊牌子，鄭重放在了圓圓的掌心。
    宋姝瞥了眼，看得出那牌子不一般，興許就是老爺子說的那個了。
    沒想到老祖宗竟然如此信任圓圓，看來，日後這杜家，勢必要交給圓圓。
    還沒等宋姝回過神，老祖宗看向她。
    “姝娘，我若是去了，這杜家必然會要報喪，日後圓圓就交給你來帶著，我兒要回家了。”
    宋姝一愣，正要說什麽，卻看到老祖宗懇求的眼神。
    如此，她也不好拒絕，直接答應下來。
    “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圓圓，不會辜負您的信任，您好生歇著吧。”
    宋姝沒有再多說什麽，與裴瑄二人離開了這屋子，她清楚，這一家子人，需要單獨呆著。
    “姝娘在想什麽？”
    聽到裴瑄的話，宋姝搖搖頭，笑道：“人生苦短，老祖宗應該是很滿足了，不然的話，她不會那麽說，我想，老爺子應該要走了。”
    方才那些話，宋姝也已經聽明白了。
    等到杜老爺子離開那日，這豐禾鎮的杜家將不會存在，京城，便會有另外的一股勢力起來。
    隻是不知道，杜老爺子這麽大年紀了，能不能承受得住。
    “對了，那杜若林呢？”
    “秦來看著呢。”
    裴瑄剛說完，就看到秦來著急忙慌照過來：“不好了，那廝外頭有人，竟然逃了！”
    宋姝：“……什麽？杜若林跑了？”
    若是他跑了，指不定還會做什麽，得趕緊找到這個人才行。
    “不過小娘子放心，我已經讓人去找了，他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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