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風清揚:非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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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鬆道人何許人也,泰山派掌門人。
一派掌門,武功不說登峰造極,可也是江湖中數得著高手。
那嶽靈珊隻是一個十歲的丫頭,在江湖中絲毫名氣都沒有,要不是占了嶽不群獨女這一份,根本沒有人知道她。
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丫頭,打的天鬆道人下不來台,打的他毫無還手之力。
天鬆道人劍法用盡,也沒有從嶽靈珊這裏占到任何便宜。
眾目睽睽之下,當真是沒了任何臉麵。
天鬆道人聽著來自四麵八方的議論、譏笑,他麵色漲紅終於承受不住,噗的一口噴出鮮血,頭腦一陣陣眩暈。
咚。
頭重腳輕的天鬆道人,整個人直直的摔倒在地上,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師傅!”
“師兄!”
泰山派的眾弟子,看到師傅吐血倒在擂台上,一個個急忙衝了過去。
他們呼喊著天鬆道人,想把天鬆道人喊醒。
在喊不醒天鬆道人後,他們七手八腳的忙把天鬆道人抬了下去。
嶽靈珊看到天鬆道人被她打敗,小臉也是漲紅,眼神中帶有說不出的興奮。
她扭頭看向許誌清,就看到許誌清那讚揚的目光。
看到這一幕的嶽靈珊,嘴角露出開心的笑容。
她回過頭,緩緩吐一口氣後,揚聲道:“我華山派並非沒人,隻是想守著同門師兄弟情誼罷了!小女子出手,也是師叔無奈!”
“小女多謝天鬆師叔的歉讓,接下來不知誰還願意和小女交手?”
嶽靈珊剛說完,泰山派中一位老者,重重哼了一聲。
“小小女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眾人望去,發現是泰山派一位長老玉璣子。
他們認出玉璣子,也是泰山派的一位高手。
年齡都能夠當嶽靈珊的爺爺了。
他們相信這玉璣子不會上台吧?
還真如他們所想。
訓斥完嶽靈珊之後的玉璣子,手裏握著長劍一步一步走上台。
他在嶽靈珊麵前站立,麵容不怒不喜。
“沒想到你華山弟子,竟然精通我泰山派劍法絕學,也不知是從哪裏盜來!”
“你可知道,沒有經過他人允許,偷學別的門派劍法,乃是違背武林道義!”
玉璣子一句說話,腳步朝前一踏。
“你作為華山派掌門人的獨女,更是應該知道這種結果才是,可你卻依舊偷學我泰山派劍法!”
眾人看到這,都以為玉璣子要出手。
卻見玉璣子突然轉過頭衝左冷禪一拱手。
“還請左盟主替我泰山派做主,他們華山派偷學我泰山派劍法,論罪當誅!”
台下的一眾泰山派弟子,聞言也是異口同聲。
“請左盟主替我等做主!”
聲音喧囂,響徹嵩山峰頂。
嶽靈珊聞言氣的心胸起伏不定,她卻沒辦法解釋說自個學的泰山劍法並不是偷學。
“我沒有偷學!”
她不擅長嘴皮功夫,隻是蒼白無力的辯解。
圍觀的武林同道,他們本來還看熱鬧,在聽到嶽靈珊用的是泰山派劍法後。
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嶽靈珊看起來那麽厲害,合著是早就偷學了泰山派的劍法?”
“小小年齡就走歪門邪道,華山派的嶽不群教的好女兒呀!”
“偷學別的門派劍法是武林大忌,不死不休!”
周圍人的議論聲傳遞到嶽靈珊的耳朵,讓嶽靈珊臉色煞白。
她還想辯解,左冷禪卻是開口問道:“嶽靈珊,你先前用的可是泰山派劍法?”
嶽靈珊聽到左冷禪的質問,她抿了抿嘴:“我沒有偷學泰山派劍法!”
“嗬?你沒偷學泰山派劍法?莫不成你是憑空獨創的泰山派劍法不成?”
左冷禪說著霍然看向嶽不群。
“嶽師弟,還請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麽你的女兒,她會泰山派劍法?”
眾人紛紛看向嶽不群。
嶽不群注意到眾人目光,他緩緩站起身。
大紅色長袍隨風飄蕩,氣勢非常。
“不錯,小女所學的劍法是泰山派劍法!”
他一開口就承認。
嶽靈珊用出的泰山劍法實在太明顯,他哪怕是想推脫,卻也推脫不掉。
“看來嶽師弟你承認了!”
左冷禪見嶽不群承認,他心中大喜之餘,隨後問罪道:“嶽師弟,你應該知道偷學派別劍法,應當如何?”
嶽不群慢慢點頭:“嶽某自然知道!”
左冷禪見嶽不群承認,他當即一錘定音!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那你是親自處罰令女呢?還是左謀人祭出盟主令,讓令女伏誅!”
他說著拿出盟主令旗。
“此時,我還是五嶽盟主,自當為泰山派做主!”
他看向嶽靈珊。
“你偷學泰山派劍法,不顧同門情誼,實乃該死!”
他說著一舉手中令旗。
“來人,給我拿下嶽靈珊!”
他話語落地,一眾嵩山派弟子上台圍住了嶽靈珊。
眾人見此看向嶽不群。
嶽不群眸子閃動,人卻沒有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身邊的寧中則卻是再也坐不住。
她提劍衝了出去。
“不準傷我家珊兒!”
嶽不群反應過來,卻拉不住妻子。
最終,他還是沒有吭聲。
“師傅!”
華山派門下弟子陸猴兒等人看到這一幕,他們看向師傅。
卻見師傅神情沉痛。
“珊兒是我女兒,可犯了武林大忌,我當父親的也不能徇私!”
台上,嶽靈珊驀的瞪大雙眸。
她死死盯著父親,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寧中則也是猛地轉過頭,不敢相信這是日夜陪在她身邊的夫君。
她嘴唇顫抖的望著嶽不群,嘶聲道:“珊兒是我的女兒,你不管,我管,哪怕是死,我也要和珊兒死在一起!”
她的話讓嶽不群麵色一沉。
“胡鬧!”
“還不快回來!”
寧中則哪裏會聽他的話,輾轉間就到了台上。
倒是圍觀的武林眾人,他們看到這一幕時,覺得嶽不群真是好冷的心。
不過他們卻也理解。
若是嶽不群維護嶽靈珊,就是包庇偷學門人,恐怕會引起群而攻之。
到時,泰山派、衡山派、嵩山派甚至恒山派,都未必容得下華山派。
反而如此,使得華山派被摘了出來。
左冷禪看到這之後,心中暗道一聲可惜。
他譏笑的望著嶽不群。
“嶽師弟不愧是君子中人,如此大義滅親之舉,實乃吾輩楷模!”
他說完猛然一揮手。
“拿下嶽靈珊!”
圍著嶽靈珊的一眾嵩山派弟子,立時動手。
數十把長劍,一同朝嶽靈珊砍去。
任嶽靈珊如何閃躲,也不可能避開全部的攻擊。
“不要!”
寧中則看到這一幕,嘴裏嘶吼一聲,整個人不顧生死的朝那些嵩山派的弟子撲去。
她想要救下珊兒。
哪怕不能救下,也不願意看著女兒死在眼前。
女兒死在眼前,她幹脆陪葬!
就在此時,數十枚石子從看台上飛來。
砰砰砰幾聲後!
圍攻嶽靈珊的那些嵩山派弟子,全都被打飛了出去。
一些人更是當場斃命。
看台上的人望見這一幕,他們驚愕望向福威鏢局方向。
許誌清眼眸清冷,他手中還有一顆石頭在滴溜溜的轉動。
先前那一把石頭,就是他撒出去的。
他之前想法,是當一個單純的看客,然後看嶽不群能否上位成功。
現在看來,他還是小覷了嶽不群。
嶽不群傷他之心不死!
許誌清轉眼間就想了很多,知道嶽不群明麵上依仗著他,以他為地盤,轉眼間卻是想算計他。
想明白這些之後的許誌清,他掃了一眼嶽不群。
“嶽掌門,好得很!”
說完這一句,許誌清緩緩站起身,他眼眸放到左冷禪的身上。
“嶽靈珊是我的人,你敢動?”
左冷禪穩坐五嶽盟主多年,武功高深不見底,他早就忍耐這所謂許前輩足夠就了。
這一次,他說什麽也不能忍下去了。
“姓許的,我五嶽劍派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著你一個外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
“是欺我五嶽劍派沒人嗎?”
許誌清淡淡道:“動我的人,就是不行!”
“好膽!”
左冷禪眼眸閃動,衣袍獵獵作響,人未動,氣勢升騰,殺意洶湧。
“眾弟子聽令,拿下福威鏢局一眾人等!”
“是!”
泰山派、嵩山派、衡山派等弟子紛紛拔出手中長劍。
數百名弟子圍住了許誌清等人。
至於周圍的人,他們在看到情況不對後,早早的就跑到了遠處看熱鬧。
混江湖的人都知道,熱鬧要在遠處看。
湊得近,被濺一身血還好,就怕倒黴的受到牽連被一塊砍了。
數百名弟子圍住福威鏢局的人。
圍觀的人心中知道這次福威鏢局的人要完了。
哪怕是抹角地一高手東方不敗來了,在這麽多高手麵前,也得飲恨。
許誌清卻是淡然的望著這一幕。
對他來說,這一幫人連螻蟻都不如。
此時,左冷禪自認為終於掌控住了場麵,頓時揚眉吐氣起來。
他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居高臨下俯視著許誌清。
“姓許的,若你立時投降,我還能給你留下一個全屍!不然,就別怪我等無情!”
許誌清輕輕一笑,他看向同樣不緊張的風清揚。
“風前輩,感覺怎麽樣?”
風清揚手摸到了劍柄,心底稍安。
他覺得氣勢上不能弱了許誌清。
他輕哼道:“土雞瓦狗罷了!”
周圍人聞言也是愕然,福威鏢局的人真是好氣魄。
任誰被數百把長劍為主,不得瑟瑟發抖?
左冷禪聞言也是怒極反笑:“好囂張的老家夥,沒想到死到臨頭還如此的大言不慚!”
許誌清聽到風清揚的話,輕笑道:“風前輩,既然都是土雞瓦狗,不如你料理了他們?”
風清揚吹胡子瞪眼:“你小子,到這個時候還敢開玩笑?”
哪怕被這麽多人圍著,他自信也能脫身。
就是未必能護住身邊人。
他要是獨自離去,他丟不起這個老臉。
風清揚說完小聲道:“你還有什麽後手,趕緊用出來吧!”
“後手?”
許誌清望著為主他的那些弟子,輕蔑一笑:“如前輩所說,都是土雞瓦狗罷了,用得著什麽後手?”
左冷禪那邊聽不下去了。
“殺了他們!”
他話語一出,嵩山派弟子率先出手。
長劍森然,殺機攪動,令人膽寒。
“既然急著找死,那就送你們歸去!”
許誌清話語落地,腳下猛然一踏,嘭的一聲,大地晃動哢哢裂出一道風。
圍觀的人忙看去,那姓許的人不知何時到了兩名嵩山派弟子麵前。
雙拳躥出,拳風呼嘯。
砰砰兩聲!
那兩名嵩山派弟子,被震飛出去,緊跟在兩人身後的一些人,躲避不急,竟然也被撞飛。
他們再看,打出雙拳的姓許之人,又是主動衝進人群。
人如猛虎落入羊群,一拳、一掌、一腳,凡是被碰到的人無比慘叫著飛出去。
眨眼間,十幾名嵩山派弟子就哀嚎遍地。
還沒衝過去的人,看到這一幕,兩股顫顫,不敢向前。
也就這時,左冷禪又低吼一聲“殺!”,就帶著陸柏、丁勉、費彬等一眾人弟子,直接殺來。
圍觀的人看到嵩山派這些高手,心顫連連,一個個的都是能滅人滿門的存在。
許誌清卻是哈哈大笑:“送你們歸西!”
他再次主動的迎向殺來的左冷禪。
左冷禪等人見此,刀、劍、掌一起招呼許誌清,全是打向要害。
刹那間,雙方交手在一起。
圍觀的人還想著許誌清會仗著身法時,卻瞅見這姓許的麵對眾多高手不閃不避。
左冷禪、費彬等人全都打在姓許的要害。
他們本以為這姓許之人頃刻間斃命。
卻聽到中招的許誌清再次大笑。
“撓癢癢嗎?”
“給我死!”
許誌清說著,也不知身邊人是誰,雙手探出就抓住身邊人咽喉處。
哢嚓哢嚓兩聲,落在他手中的人被他擰斷了脖子。
“費彬!”
“丁勉!”
左冷禪雙眸充血,他嘴裏驚叫著,卻見這姓許的抓著丁勉、費彬的兩具屍體猛然輪轉掃向他們。
左冷禪幾人急忙退去。
他們臉上帶有驚容,先前他們絲毫沒有留手,全都打在這人身上,竟然沒有傷到這人分毫。
“少林的金剛不壞神功嗎?”
“還是鐵布衫?”
“可縱然是金剛不壞,也扛不住這麽多人攻擊吧?”
圍觀的人語氣悚然,猜不出來許誌清為什麽能看得住那麽多攻擊而無事。
許誌清當然無事,他大宗師境界,體表有著一層內勁護體,這些人想傷到他先破開他護體內勁!
他捏死費彬、丁勉後,並不知道兩人是誰,隨手輪飛後,身影一動又是到了兩人跟前。
“死!”
那兩人驚慌,胡亂之下也是拳腳打在許誌清身後。
兩人招式卻讓許誌清後退一步的資格都沒。
“乖乖死吧!”
許誌清抓住兩人送上來的手腳,猛然一拽。
就聽到兩人痛呼。
一手、一腿就被他活生生扯了下來。
嘭嘭兩聲。
許誌清不等兩人喊完,就一人一掌送兩人歸西。
還沒問。
他身子晃動間又是兩人飛出。
短短數呼吸間,衝上來的嵩山派高手,全被他打死!
左冷禪瘋了。
他大喊著朝許誌清麵容砸去,完全不顧自個生死。
然而,一掌打在許誌清的頭上,許誌清沒事,他的手臂卻是哢嚓一聲被震斷了。
“寒冰掌嗎?”
許誌清感受到左冷禪寒冰真氣,他一把抓住左冷禪斷裂的手臂,單腿彈出!
又是哢嚓一聲。
左冷禪的胸腔便塌陷了進去。
許誌清隨手一扔,把左冷禪扔下了台子。
他打死左冷禪後,人沒有再動。
他目光看到哪,哪裏就是一片混亂。
“魔鬼!”
有人撐不住許誌清的壓力,崩潰了。
揮舞著長劍殺向了身邊人。
場麵瞬間混亂起來。
“喝!”
許誌清見此,大喝一聲,內勁攪動風雲,讓周圍一時失聲。
終於,安靜了下來。
許誌清目光環視周圍。
斷臂殘屍滿地,血液迸濺流淌,他衣袍卻幹淨如新。
看到這,他搖搖頭覺得無趣。
他瞥了一眼嶽不群,嘴角露出一抹譏笑。
嶽不群連連後退,眼中帶有恐懼。
這姓許的,不是人!
他的手在抖,他摸著的繡花針,根本不敢射出去。
他先前還計劃著,趁著左冷禪等人圍攻許誌清時,他就射出繡花針。
可這姓許的根本沒有給他機會。
轉眼間就把一眾高手打死。
打死人的方式也是匪夷所思!
他根本不敢出手!
不僅不敢出手,更是祈禱這姓許的,別找他算賬!
此時不僅僅是嶽不群,就連少林、武當、峨眉等一眾高手,他們望著這一幕,內心同樣在抖。
他們嘴唇哆嗦,看著超出他們正常觀念的一幕,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許誌清看著一塌糊塗的五嶽劍派選盟主,他瞬間沒了興致。
他走到嶽靈珊和寧中則跟前,一手抓起一個。
“走了!”
說完這些,他招呼一聲林震南等人,便下山去了。
林震南等人聽到許誌清招呼,這才清醒過來。
他們匆匆跟上許誌清。
倒是風清揚,他神色凝重的望著那些屍體,腦海中也是先前許誌清大開殺戒的那一幕。
“非人哉!”
他念叨這三個字,也是下山去了。
而剛下山的許誌清,卻被一個人攔下。
早早等在山下的任莪行,他看著下來的許誌清,笑著邀請道:“許兄弟,你我聯手如何?”
“你助我重回神教教主之位,我神教為你鏢局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