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今天出去玩了，路上看一老太太在賣土雞和山貨，看她不容易，我就買了點！”
    許安若說出之前就編好的理由。
    老媽顯然是不信，道：
    “買的？這……”
    “秀蘭，別說他了，趕緊搞菜吧，老程說他在路上了。”
    許廣成打斷了羅秀蘭的話。
    跟著似乎也看見冰箱裏的東西，就又說道：
    “這土雞漂亮啊，趕緊燉了吧？野竹薊？這可是好東西，我切點臘肉，你也順便也炒個，下酒好！”
    “好好好！不就是來吃頓飯嗎？你至於這麽起勁兒？”
    “老程都多少年沒過來了啊。”
    ……
    許安若沒聽他們說什麽，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他還是覺得程璿羽沒必要跟著過來的。
    可沒一會兒，外頭就熱鬧起來了，許安若知道是他們來了。
    果然。
    老媽開始喊他了：
    “許安若，你程叔和小羽來了，你還不出來啊？”
    “來了。”
    許安若應了一聲。
    沒辦法，硬著頭皮開了門。
    然後就看見程叔手裏拎著兩瓶飛天茅，穿著打扮明顯一副老板樣子。
    程璿羽站在身後，穿著一件logo衫和寬鬆的淺色牛仔褲，紮了個丸子頭，略施淡妝。
    此時老媽羅秀蘭拉著她的手，特別高興，各種寒暄著。
    程璿羽則是甜笑著回應著，倒也落落大方，在許安若出門的時候，她還撇過臉看了一眼。
    “程叔！”
    許安若遠遠的喊了一聲。
    程叔就轉過臉來看著許安若，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後，說道：
    “小若！哎呀，都長這麽大個子了啊，叔上次見你還跟叔差不多高呢，這孩子……哈哈！”
    許安若也不知道該回些什麽，就陪笑著。
    印象裏他也很少見到程璿羽的爸爸，都是見程璿羽媽媽比較多，她媽媽給許安若的印象也還挺好的，反正每次都是笑臉。
    這時老爸開始張羅著，又是泡茶，又是招呼：
    “老程啊，快坐啊，老站著幹嘛？小羽你去找許安若吧，叔聽你爸說你大學和許安若都在廬城，這好啊，以後相互也好照應呢。”
    “叔，你不用管我，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程璿羽笑著回道。
    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就會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然後轉過臉，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也像許安若記憶裏的很多次一樣，笑著朝他走來。
    到跟前，程璿羽的俏臉微微有點紅。
    她頭低著，將放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遞到了許安若的麵前，小聲道：
    “給，送你的。”
    “呃……”
    許安若有些發愣。
    遞在麵前的是一個挺大的手提袋。
    “這什麽啊？”他問道。
    “球鞋和球衣，之前看你穿的那雙都舊了，然後我不去是廬城了嘛，逛街的時候就買了。”
    程璿羽聲音細細的，手就那麽一直伸著。
    她比許安若矮一個頭，此時又是微低著頭，許安若看不見她的臉色，隻能看見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唉！
    為什麽要這樣呢？
    許安若就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半天沒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這時程璿羽又說話了，聲音低弱，帶著一絲哽咽和委屈，小聲道：
    “我，我手酸了，叔叔阿姨和我爸也，也都看著呢……”
    許安若沒辦法，隻能就手接過。
    但同時也小聲的說了一句：
    “回頭我找個機會再還給你。”
    本來開心一點的程璿羽聽了這話之後，就那麽怔在原地，才顫聲的說道：
    “退，退不了的。”
    “那多少錢，回頭我轉給你。”
    “許安若你……”
    程璿羽突然就抬起臉，可跟著立馬就低下了，聲音再次低弱，道：
    “你可不可以不說這個？”
    “行吧。”
    許安若隻能點點頭。
    他看了一眼客廳，老爸和程叔坐在沙發上，兩人聊得正歡。
    老媽應該已經在廚房裏頭忙活著了。
    手裏的手提袋不輕，許安若瞥一眼，看見鞋盒上的logo，沒看錯的話應該是kob8，得一千大多。
    另外，這段時間自己和程璿羽之間發生的事情，看起來程叔似乎並不知情。
    他應該以為兩個孩子還跟以前一樣的關係很好。
    回過神來。
    許安若看著程璿羽，發現似乎又消瘦了一點。
    程璿羽也沒有說話，就低著頭站著，睫毛一顫一顫著，兩隻手似乎有些無處安放。
    許安若輕吸了一口氣，準備開口說話。
    但這時，程璿羽抬起臉，歪著丸子頭，努力擠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又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笑著說道：
    “許安若，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不？吃飯還要一會兒呢。”
    “行吧。”
    許安若點頭。
    就目前這種氛圍兩人待在家裏也難受。
    另外許安若之前已經下過決心了，那是最後一次，再有的話，他會選擇把話徹底說開。
    許安若就手把手提袋放在了牆角的地上。
    然後也沒對程璿羽說什麽，就朝著門口走去。
    路過客廳的時候，他笑著對沙發上的老爸和程叔說道：
    “程叔，爸，我跟程璿羽下樓走走哈。”
    “去吧去吧。”程叔擺手。
    “別走遠了，等下吃飯打你電話就要回來，知道不？”老爸囑咐道。
    許安若笑著點頭。
    正要說話，就聽著跟在身後的程璿羽對著廚房裏的老媽說道：
    “羅姨，我們下去走走就回來的。”
    “沒事去吧，吃飯還要一會兒呢。”
    “嗯嗯。”
    就這樣，兩人下了樓。
    許安若本來是走在前頭的。
    但想想之後，就停駐了腳步，可程璿羽走上來後卻沒停，低著頭也不說話，一直朝著小區外頭走去。
    “喂，你去哪兒？”他問道。
    “你答應陪我走走的。”
    程璿羽沒有回頭，但步子慢了一點。
    沒辦法，許安若隻能是跟上，一路跟著直接出了小區。
    可程璿羽還是不說話。
    出小區後又左轉，沿著馬路牙往前走著。
    這會也沒啥人，許安若就幾大步跟上去，喊了一聲：
    “程璿羽？”
    “許安若，可不可以不說話？”
    “不是……”
    許安若正要說什麽，卻發現程璿羽步子加快了，把兩人間的距離又拉開了。
    這就讓許安若有些被動了。
    以前也沒記得她會這個樣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