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小譚今天來找你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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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似乎還是老樣子。
    許安若和譚子衿在qq上的聊天互動依舊是有些無趣的。
    相對來說,還是麵對麵的交流會很好多,許安若有心調動情緒,她也會有一些可愛的下意識反饋。
    就比如今天。
    許安若老是誇她,她就紅著耳根子。
    然後誇急了呢,就下意識的嗯呀的一聲。
    哎呀,隻是稍稍回想,許安若滿腦子都是那個小綿羊一樣的聲音啊。
    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這個樣子呢。
    之前見多了譚子衿泛紅著眼眸感動的樣子,可比起來,都沒有這個嗯呀讓許安若來的情緒波動大。
    另外一個。
    也是今天許安若最為意外的一點。
    就是譚子衿的普通話了。
    許安若的意思是讓她去一下口音,卻沒想到,她能在一個月之內將普通話練到這等標準的程度。
    有一說一,真的有點強啊這個姑娘!
    許安若不知道她是怎麽練的,但學習能力是真的強。
    許安若甚至覺得,等到了大學,如果她能漸漸擺脫性格上的束縛,就憑借著其智商和耐性,成長起來是極快的。
    “嗯!還得繼續引導!”
    想了想,許安若在心裏下定了主意。
    傍晚。
    老爸老媽下班回家。
    意外的是老媽這一次進門沒有吼許安若。
    直到飯做好了,才喊了一聲,讓許安若出來吃飯。
    許安若也沒想多。
    他以為是臨近開學了,老媽的心情多少是有點波動的。
    也是啊,好大兒從小到大一直都在眼皮子底下,這馬上就要離家了,不適應也是正常的。
    然而……
    事情沒有許安若想象的那麽簡單。
    他洗好手,照常坐在自己的飯桌位子上,定眼一看飯菜,整個人瞬間就沉默了。
    好家夥!
    番茄炒蛋,青椒肉絲炒蛋,雞蛋湯,水煮蛋,煎蛋……這什麽?全蛋宴?
    老爸許廣成做一邊也不說話,時不時的看許安若一眼,搖著頭,似乎是在同情可憐著。
    許安若這才恍然大悟。
    冰箱裏頭的土雞蛋?!
    不是?
    老媽這什麽意思?
    這時,羅秀蘭端著碗筷過來,坐下後,掃了一眼父子兩人,語氣不冷不淡,道:
    “吃啊?怎麽不吃呢?”
    “吃,吃飯!”
    許廣成趕緊點頭。
    許安若沒敢說話,悶頭扒飯。
    可幹扒不行啊,得吃菜,但一看這全蛋宴,他又麻了。
    “許安若。”
    終於,羅秀蘭發話了。
    許安若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低頭應聲:
    “媽。”
    “小譚今天來找你了是嗎?”
    “小譚?”
    許安若愣了一下。
    乍聽這個稱呼,而且老媽的語氣也挺溫和,就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但很快他意識著這是在說譚子衿,他想了想,點點頭,道:
    “嗯,她今天來縣城買開學用的箱包,然後不熟,我就讓她來找我,沒想到她奶奶又讓她帶雞蛋了。”
    許安若實話實說。
    箱包是買衣服時候一並買的。
    當時許安若還勸她買一個小包的,不能總是背著書包,可譚子衿卻搖著頭說她已經買夠多了。
    說完後,許安若抬頭看了一眼羅秀蘭的臉色。
    他發現老媽似乎沒有動怒。
    再看一眼老爸,許廣成也很意外的樣子。
    “是啊,這土雞都送兩個來了,我想回點什麽又不知道該回什麽好,唉……”
    羅秀蘭歎了一口氣。
    許安若一愣。
    這是吃人嘴短了?
    這時,羅秀蘭語氣一轉,問道:
    “對了,小譚她爸這次回來送她去學校嗎?”
    “不回來,不方……”
    下意識回答的許安若猝然呆住。
    跟著他抬頭,看見羅秀蘭緊鎖著眉頭,一副看不順眼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搖頭,歎氣,又問:
    “那她一個人去廬城報道啊?”
    “媽,你,你都知道了?”
    許安若沒回答,而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羅秀蘭點了點頭,道:
    “就在你外婆隔壁莊子,有什麽不知道的,你呀,你做的也沒錯,那孩子確實不容易。”
    許安若聽到這兒,愣住了,然後笑了笑。
    想想也是啊。
    還有老媽這個反應也符合她的性格。
    就是今晚這菜??
    “哎?秀蘭,怎麽一回事啊?你怎麽沒跟我呢?”
    這時許廣成忍不住了,蹙眉問道。
    羅秀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長話短說,把譚子衿家裏的情況提了一遍。
    父子倆聽完之後,都沉默了。
    原來早年譚子衿的家裏沒那麽苦的。
    她爸是個泥瓦工,她媽也是勤儉持家的人。
    早年家底子是差一點,但兩口子吃苦能幹,日子慢慢變好,後麵還起了磚房。
    可就在這個時候,變故來了。
    譚子衿的媽媽突然病了。
    而且就在譚子佩剛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病的。
    這一病就是四五年。
    四五年裏,譚子衿的爸爸帶著她媽媽四處求醫,從縣裏到市裏,到省裏,到北上廣……
    當時她家裏親戚不知道是什麽病,問譚子衿她爸,她爸含糊其辭,說能治好能治好。
    親戚就信了,能掏點的都掏一點。
    後來才知道,其實去省立的時候,專家就明說了,罕見病,花費巨大,治愈可能性非常小,考慮家裏情況,建議放棄。
    可她爸不說啊,對親戚對家裏人對她媽媽都說能治好。
    後來嚴重惡化後,他爸還是不放棄,那時候她媽全身浮腫已經走不了路了,去哪兒都是他爸背著,有時候空不出手拿包就用牙咬在嘴裏。
    最後,瞞不住了,也真的治不好了。
    幾個親戚跑過來,吵得非常厲害,差點動了手。
    意思就是她爸嘴裏沒真話,去省立的時候就知道治不好了,還借那麽多,還跑那麽多地方。
    那時候她媽就躺在家裏床上,譚子衿還沒上高中,譚子佩還不記事。
    可命運到這兒,並沒有放過她們家。
    她媽走後,她爸為了還債,拚命做活兒,第二年從腳手架上摔了,斷了一條腿。
    也不知道是壞事還是好事。
    一條腿換了一筆錢,還了一部分債務。
    好在工頭挺良心的,該賠的賠,之後一直留她爸跟在後頭看工地。
    ……
    羅秀蘭講這些的時候,淚水一直在眼睛裏頭打轉。
    許廣成的眼窩子也泛紅著。
    許安若則一直低著頭,一口飯也沒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