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京城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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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渺渺帶著人來了王家,人還沒到呢,就聽見了王大嬸一家人的說話聲。
“王嬸,你們怎麽都出來了?”雲渺渺拐了一個彎就看見了他們都站在了門口,“虎子你也在啊。”
王虎子哼了一聲,看見雲渺渺那臉上的笑就覺得刺眼,撇看臉不想看她。
雲渺渺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這尊佛,正要開口問,就見王大嬸一巴掌拍在了王虎子的頭上。
“你這小子,說你兩句,你還氣上來,還不快點進去。”
王大娘說完王虎子,又轉頭去拉了雲渺渺,“雲丫頭,你可算是來了,我和你說啊,我和你王叔昨晚那是一晚上都沒睡,一大早的就起來了,這個事情我們想要做,你放心我和你王叔一定會做好的。”
雲渺渺點點頭,“王嬸,我們進去說吧。”
“看我,光顧著說話,讓你一直在這裏站著,走走進去說。”王大嬸趕緊拉著人進了院子。
跟在後麵的冬青還有青陽王城對視了一眼,還搞不懂雲渺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呢。
王鐵柱招呼著人進去做,雲渺渺也沒有端著,直接開門見山。
“這曬海鹽是個力氣活,王嬸我昨天也和你說了,今天正好我帶了幾個人手來,你們到時候再決定要不要自己先做著,等到你們熟悉了在另外找其他人,隻要這工序不外傳,其他的你們愛怎麽做就怎麽做。”
雲渺渺不是一個死板的人,她會放手讓人去坐,實在是做不好,自己再兜底,也不會出太大的意外。
“這,你真的想好了要把這麽大的攤子給我們來做?”王大嬸不確定的問。
“是啊,王嬸,這話你都問了好幾遍了,要是你實在是心裏不踏實,我可以給你寫個字據放著,正好虎子也認字吧,有他幫你看著,你也可以安心,這海鹽以後我隻會越要越多,你不得存錢給虎子娶媳婦?”
王大嬸滿臉的笑,“他年紀還小,不著急,既然你放心我就不怕了,不然我這心裏還真的不踏實,我還是第一次接手這麽大的生意,怕做不好對不住你。”
“誰還沒有第一次了?這海貨的生意,不也是我第一次做?王嬸,王叔,你們就放開了做,有我在呢。”雲渺渺給兩人壯膽。
王大嬸這下也安心了不少,冬青這才反應過來,自家夫人要做什麽。
“夫人,你要讓王嬸曬海鹽?”
“是啊,我們倉庫裏麵曬得海鹽不多了,這以後我們打撈回來的海貨,需要大量海鹽醃製,總不好讓海貨爛在我手裏吧,這海鹽雖然不能吃,但是醃製海貨還是可以的,你們幾個待會也別閑著,後海的海水幹淨,也沒幾個人去那玩耍,你們帶著桶去挑水回來,就把院子裏麵這幾口大缸都裝滿把。”
後海離王大嬸家不遠,就一盞茶的時間很近,王大嬸聽了立馬阻止。
“這怎麽行,不行不行,我讓孩子他爹去,你們就在這裏做這,哪能讓你們幹活啊,虎子你快去拿扁擔幫忙去,別坐著了。”
雲渺渺拉住她的手,“王嬸,沒關係,冬青他們本來就是來幫忙的,你就讓他們幫忙,以後可就沒有機會了。”
王大嬸擺擺手,“你交給我們手藝,還讓你的人幹活,這哪行?”
“真沒事。”雲渺渺還想要再勸幾句,就聽見冬青出來說話,“王嬸,你就安心在家坐著,我帶著王叔去挑水,還有啊,你們在家可不比我清閑,這光是裝滿水缸可不行,你們還得鋪地呢,我們走了。”
冬青拿起了扁擔和木桶,帶著青陽和王城就出了門,王鐵柱和王虎子也緊跟其後去了後灘。
院子裏的人都走了,隻留下了雲渺渺和王大嬸,雲渺渺也不坐著了,起身在王大嬸院子裏的空地挖了一塊,開始一步一步的教王大嬸怎麽才能曬好又白又不苦澀的海鹽。
“原來是在這裏麵加了一層沙子啊。”王大嬸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雲渺渺點頭,“你可別看這一道工序簡單,這可是關鍵,要是過濾的不好,那就會把水裏麵的鹽分都過濾掉,這邊我來做,那邊你去試試看。”
雲渺渺指了指不遠處的空地,讓王大嬸按照自己剛才教的步驟來,王大嬸深吸了一口氣,緊張的手抖,慢慢的按照雲渺渺的法子來做。
很快,兩個一模一樣的海鹽坑就做好了,冬青一行人也都挑著水回來了。
“你們回來的正好,我們剛搭好坑,你們把海水直接倒在這上麵就行。”雲渺渺指了指上麵形似漏鬥的地方,指揮著冬青把桶裏麵的水倒進去。
冬青倒完水,滿頭大汗的說道,“夫人,這裏去後海確實不遠,可是要是隻是靠著人來挑水的話,這海鹽也曬不了多少出來。”
“確實是,你有什麽想法?”雲渺渺點頭。
冬青見雲渺渺感興趣,裏麵就笑了,“是這樣,我剛才和王叔說了,我們可以在後海那裏把海水用木頭搭個水渠,引水到院子裏來。”
雲渺渺看了眼冬青,又看了眼王鐵柱,“王叔,你也這麽想?”
“是啊,這辦法的確實是省了力氣,要是可以的話,兩天的時間就能夠把水渠搭好,到時候我們也不用人挑水,家裏一個人看著就行了。”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雲渺渺不得不說這個主意是很好的,省去了人力。
“那我這就帶著青陽他們去後山砍樹去。”冬青激動的說道。
“等等。”雲渺渺叫住他,“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那麽著急做什麽?”
“啊?夫人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
雲渺渺瞥了他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在了王鐵柱身上,“王叔,你也知道,後海那裏的地勢和這裏還是有差距的,那邊海灘的位置地,這邊高,你打算這麽把海水流到家裏來?”
“當然是把水渠架起來了。”冬青搶答道。
青陽看了眼雲渺渺的臉色,立馬拉住冬青,“冬青!”
冬青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閉上了嘴。
王鐵柱看了看雲渺渺,“冬青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是這麽想的。”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水怎麽從海裏裝到水渠裏麵去,運水運水,這水都源頭都沒有解決,怎麽把水運回來呢?”雲渺渺語氣平靜的說道。
她的話平淡且沒有任何的起伏,卻如同一盆涼水潑在了幾人的身上,交了一個透心涼。
“這”王鐵柱看了看冬青,又看了看院子裏裏麵剛挑回來的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雲渺渺歎了口氣,“王叔,你是個莊稼人,我們以前地裏麵沒有水的時候是從山上有水的地方引下來,但我們不也有山上沒水的時候,要從大河裏麵把水運到田裏麵去的例子嗎?”
“啊?”王鐵柱蒙圈的看著雲渺渺,還是王虎子反應的快,拉著他的袖子,“爹,你忘啦,是水車,用水車就可以把水運到水渠裏麵,然後流到家裏來了。”
“對啊,老子怎麽沒想到呢,雲丫頭要不說我這個人是上了年紀了,腦子就是不如你們年輕人靈光,我這就找人去後山砍樹,把水車和水渠都做出來。”
一點就通,雲渺渺也開心,“這也是小事,要不是我以前見過也和你一樣,丈二摸不著腦袋,鬧了這麽一個笑話出來呢。”
“哈哈哈,可不就是個笑話,我這就去叫人,冬青我們走。”
說幹就幹,王鐵柱也不逗留,直接帶著人,拿上斧頭就上了山。
王大嬸見狀,一臉的無奈,“你王叔就是這樣子,做什麽事情都是個急性子,還不記事,要不是你剛才說那麽一嘴,我估計他做好了整個水渠,才會想起來這水不會自己到水渠上來。”
看著王鐵柱等人離開,雲渺渺也露出了無奈的笑,“王嬸,你就不怕我是說胡來的?”
王大娘看了她一眼,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你一向都是個能幹大事的人,就算是胡來也有胡來的道理,王嬸信你。”
雲渺渺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王叔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一定能明白怎麽做的,而且,讓他們親手去做,才會讓他們真正地記在心裏,以後就算沒有我們,他們也能自己解決這樣的問題。”
王大嬸聽了,心中頓時明白了雲渺渺的深遠考慮。
她害怕雲渺渺會責怪王鐵柱呢,所以撿著好話說,“雲丫頭,你可真的能耐,要是虎子能夠有你一半的本事,我做夢都能笑醒了去。”
“虎子哥聰明,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王嬸。”雲渺渺回道。
“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能有什麽出息。”王大嬸搖頭,她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
與此同時,後山上,王鐵柱等人正在熱火朝天地砍樹,準備製作水車。
人都上山砍樹去了,曬海鹽的事情也就被耽擱了下來,左右雲渺渺也不著急,就和王大嬸說了一聲,有事再去小院找自己,就先回去了。
回去之後,雲渺渺就倒在了床上,思緒也漸漸飄遠了些。
來海島差不多已經快要三個月了,也不知道顧楓青他們怎麽樣了。
皇宮內,蕭灼正在龍床前來回踱步。
雲肅被他晃得頭暈,不耐煩的出聲阻止,“你別走了,我的好皇上喲,你要是再轉悠下去,我都要暈了,我要是暈了,我看你怎麽辦。”
蕭灼果然停下了腳步,“顧大哥怎麽還沒有醒來?”
雲肅看了眼床上的人,“還不是你,讓你早日提拔些人才,幫顧大哥分擔政務,你不聽,顧大哥本來心裏就想著我姐,才一個勁的埋頭苦幹,這才好了累病了不說,人都昏迷不醒了。”
蕭灼滿臉自責,“我是怕他心裏太過思念表姐,表姐這一去三個月沒有音訊,顧大哥日漸憔悴了許多,每日看起來都是心事重重的,我這也是怕他想不開,這才沒有出手打斷。”
“哼,我不管,我就這麽一個姐夫,他要是出事了,蕭灼我看你怎麽和我姐交代。”雲肅生氣的說道。
蕭灼心裏也是後悔的,早知道顧楓青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說什麽也不會讓他幹那麽多活。
“現在怎麽辦,要不要給表姐寫個信?”蕭灼愁容滿麵,雲肅搖頭,“我姐夫可不就是讓你寫信,要不然他演這個苦肉計幹什麽,我姐三個月沒給他寫信,他心裏想的不行,又不敢寫信去催我姐回來,這不才把自己弄成這樣子,讓我姐可憐他,好早些回來。”
“那你還讓我寫信?”蕭灼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顧楓青這麽做竟然是為了讓自己寫信。
雲肅哼一聲,“病也是真的病,再說了他想我姐了,難道你不想?”
蕭灼瞬間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讓我寫了這封信,讓表姐好早些回來?”
雲肅沒否認,而床上的男人在陰影處眼角也沒止住的上揚了幾分,蕭灼為了顧楓青那好不容易才‘病倒’的身子,轉身就出去讓人準備了紙筆,還讓人準備了一隻海東青上來,給雲渺渺寫信,把這裏的事情事無巨細,一五一十的都寫在了信上,末了,還提了一句讓她早些回來的話。
雲渺渺收到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日,見到海東青停在自己窗戶前的時候,她滿臉的詫異。
“你怎麽來了呀?”雲渺渺從床上走了下來,走近了才發現海東青腳上幫著的信封,解開來發現是一封厚厚的信,“你主人可真的是不怕累死你。”
雲渺渺沒有急著看行,而是轉身出了門,去廚房拿了吃的東西還有一碗水進來。
海東青就這麽被雲渺渺放在了桌上,享受著雲渺渺給它準備的美食,雲渺渺這才空出手來,去看那好不容易才到自己麵前的信。
信上前麵寫的無非都是一些,她離開了京城之後發生的瑣事,其餘的都是京城裏麵的趣事,比如誰家孩子不是親生的,誰家的鋪子又倒了查了之後被人誣陷了諸如此類的話,雲渺渺看到這裏,確定了這是一封家常信。
最後,蕭灼才在信上提到,顧楓青因為自己對朝政之事不了解,所以很多的事情都需要顧楓青處理,這朝政的擔子也就壓到了顧楓青的身上,顧楓青自從自己離開了京城之後,就把心思都撲在了朝政之事上,這一來二去的忙的暈頭轉向的,人就累到了。
雲渺渺麵色變了變,那個男人隻知道自己幹活,也不知道找幾個人幫忙,是了,冬青和青陽他們都在自己身邊,他的身邊也就隻有一個青墨了,難怪會病倒。
在信的最後,還寫著讓雲渺渺早些回去的話,雲肅和他都想自己了,而顧楓青怕是已經相思成疾了。
雲渺渺哭笑不得的看著最後麵,望早歸三個字,這看起來可不像是寫信來說閑話的,但是像是給自己演戲來了。
不得不說,女人的自覺,就是這麽的準確。
雲渺渺心裏覺得都是顧楓青的注意,不過自己確實也出來了一段時間,蕭灼雖然在信上說了,一切都好,可要是一切都好顧楓青就算是故意的,也不會累病倒,也就是說那邊的旱災還沒有緩解,糧食還是很緊缺。
她不能再這麽鬆散下去了,那邊還等著自己的海貨運回去呢。
雲渺渺收起了手裏的信,放進了衣櫃裏,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今天的天氣好,晴天白雲,王大嬸家的水渠也已經搭好了,昨天就已經開始正式曬海鹽了,今天她要去看一眼,趕海撿海貨的事情也因為前兩天的風浪,被叫停了,今天的退潮時間正好在晌午,雲渺渺拿起了工具,就朝著王大嬸家走去。
王大嬸見她一早就過來了,臉上藏不住的笑,“雲丫頭,你在來的那麽早?”
昨天雲渺渺就已經放心的回去了,今日怎麽來了?
王大嬸雖然心裏好奇,但是也沒多問,見她身後拿著桶和鉗子,不由的好奇。
“你這是要去?”
雲渺渺把手裏的東西放了下來,拉著王大嬸的手走了進去。
“我看今天天氣好,就想著叫些人去海灘上趕海去,這不來找你取點海鹽,看看你海鹽的成果怎麽樣,我這個做師傅的,也是要看看自己教的怎麽樣的吧。”
王大嬸嗔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嘴巴慣會說的,來來來,你盡管進來看,這鹽也有兩桶了,你都拿走。”
“用不著這麽多。”雲渺渺搖頭,“王嬸你今天在家也沒事,這個海鹽的事,不如就交給虎子得了,你跟著我趕海,怎麽樣?”
“這個時間去趕海?你去撿那些空殼子嗎?”王大嬸心直口快的說道。
海島上的人也都知道,趕海要趁早,有些人天沒亮就去了,雲渺渺現在去,怕是什麽也撈不著了,不是撿海灘上那些空殼子,撿什麽?
雲渺渺被她這話逗笑了,“王嬸,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和你們說退潮的事情,趕海要趁早沒錯,但是看準時機也很重要,這個時間正是退潮的時候,海灘上的海貨,怕是連你都想象不到的有多少呢。”
“真的假的?”王大嬸一臉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