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戒不掉的罌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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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總?”
    夏靈叫了一聲,將鄭雋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沒再多問什麽,道:“好吧,你的私人生活我就不過問了,工作的事,你確定現在可以接手?”
    夏靈點點頭,道:“可以。”
    鄭雋便將一份資料遞給他,道:“那個國際著名珠寶設計大師karn,你知道嗎?”
    夏靈立刻說道:“知道,我還是他的粉絲。隻是這個人一直很神秘,把也保護得很好,至今為止,都沒有泄露過正麵照,就連采訪都是通過電話語音采訪的。”
    鄭雋滿意一笑,道:“看來,你還真的是很了解。這不前段時間,他的正麵照和行蹤都被狗仔拍到了,所以,也就沒什麽可保護了。最近也一反常態,接受了多家媒體的采訪,我們雜誌社也預約了采訪。你有空的話,就把這件事跟進一下吧。”
    雖然夏靈跟慕司沉分手了,可鄭雋還記得之前慕司沉交代過他的,讓他不要將危險的、得罪人的工作交給夏靈。
    所以,鄭雋才挑了一個專訪性質的,這種幾乎沒什麽風險,也不需要深入調查什麽。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鄭雋本就不是坐得住的性子。
    跟夏靈說了聲,就匆匆離開了雜誌社。
    剛到車上,他就趕緊給慕司沉打了電話。
    那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喂。”
    “我發現你這人真是悶頭幹大事兒啊!什麽時候跟夏靈分手的?”鄭雋興致勃勃地八卦道:“是她給你帶綠帽子了?還是……你退婚以後,又找了個未婚妻,給她帶綠帽子了?”
    慕司沉知道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冷冷地說:“我有必要跟你解釋嗎?”
    “喂喂喂,你還是不是兄弟了?”
    鄭雋鬱悶地說:“之前,我可是下了血本兒幫你追女人。現在倒是好了,連分手我都不配知道一下嗎?今天下班有沒有時間?除了喝幾杯,說說怎麽就分了?”
    慕司沉那邊語氣冰冷,道:“我現在沒有心情開玩笑,最近律所事情太多,約不了。就這樣吧!”
    鄭雋就這麽被掛了電話,無語得自言自語,“還真是個卸磨殺驢的家夥!”
    ……
    與此同時。
    慕司沉坐在辦公桌前,揉了揉發痛的眉心,漆黑的眼底一片陰鬱。
    整整半個月了,他幾乎住在了辦公室,天天讓自己沉浸在工作裏。
    直到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再沉沉地睡去,一醒來就繼續工作。
    周而複始。
    似乎隻有這樣,他就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再去想那個叫夏靈的女孩兒。
    可剛才,鄭雋提起這兩個字的時候,死去的記憶又突然複活,比之前更加肆無忌憚,更加殘暴地攻擊著他的心髒。
    慕司沉心裏憋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火,幾乎快要衝破了胸腔。
    他大手一揮,辦公桌上的東西悉數落在地上,劈裏啪啦地響了起來。
    就在這時,小宋敲了敲門,道:“慕律師,這邊有幾份文件需要您簽一下,半小時之後開會要用的,我能進來嗎?”
    慕司沉調整了一下坐姿,冷冷道:“進來吧。”
    小宋推開門,看到滿地的狼藉,嚇了一跳。
    慕司沉的語氣顯然是不耐煩的,“哪些文件,還不趕緊拿過來。”
    “哦,好。”
    小宋也不敢多問,趕緊將幾份緊急文件送了過去。
    慕司沉拿出簽字筆,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宋感覺到慕律師心情不好,根本不敢在他辦公室多做停留,趕緊拿著文件出去了。
    這時,自己的手機就發了一條信息,是於七七。
    “你知不知道慕律師和夏姐分手了?”
    小宋趕緊回頭看了眼慕司沉辦公室緊閉的門,給七七回了過去,“不知道。”
    於七七發了個無語的表情,道:“你連這都不知道,怎麽做助理的?”
    小宋更是無語,回道:“難道慕律師分手,還得特意告訴我:小宋啊,我分手了!?”
    於七七回過來一連串省略號,又發了一條:“本來還想跟你打聽一下怎麽回事兒呢?沒想到,連你也不知道。”
    小宋道:“上司的事情少打聽。不過,慕律師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天天黑著臉,可嚇人了。”
    突然,小宋想起了什麽,趕緊折返回慕司沉辦公室。
    慕司沉正站在落地窗前,眼神晦暗不明,冷冷問:“還有事嗎?”
    小宋匯報道:“您讓我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就是撞死郭明達的司機,肇事司機的死並非是因為兩車相撞,而是那輛車的刹車係統遭到了破壞。所以,在跟郭明達的車相撞之後,肇事車輛繼續往前高速行駛,撞向了護欄。”
    慕司沉就知道,這個車禍絕不是偶然。
    如果是這樣的結果,那就代表這個肇事司機已經做好了跟郭明達同歸於盡的準備。
    慕司沉心裏不禁感歎:背後的人,果然是不擇手段,為了掩蓋當年的罪行,不惜殺人滅口。
    所以,他調查的方向是對的,應該沿著郭明達這個線索繼續查下去。
    思索了良久,慕司沉問:“對了,肇事者的身份查到了嗎?有沒有家人朋友?”
    “沒有。”
    小宋道:“這個人是國外的一個流浪漢,而且有犯罪記錄,沒有任何家人和朋友。也就是說,隻要他死了,線索就斷了,不可能留下什麽證據的。”
    慕司沉深深的吸了口氣,不僅是夏靈的事,還有這個藏在背後,一直操控著這場棋局的對手,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對小宋道:“你先出去吧。對了,夏靈那邊,如果有什麽事,讓你女朋友一定告訴我。不過……不要再讓她知道,明白嗎?”
    小宋聯想到剛才七七說慕司沉和夏靈分手了,立刻就明白了什麽意思?
    這不就是說著分手,還偷偷摸摸地關注人家嗎?
    腹誹歸腹誹,但小宋還是老老實實地答應道:“好的,慕律師。”
    小宋出去後,慕司沉拿出手機,翻開了相冊。
    他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就這麽忘記,夏靈像是罌粟,他戒不掉的。
    可現在,也隻能在想她的時候,看看照片罷了!
    ……
    慕司沉在律所忙到了周末,終於回了家。
    慕夫人一見到兒子,就激動地哭出來了,“司沉啊,媽都擔心死你了,也不敢貿然去找你。你……你還好不好啊?”
    慕司沉無奈地說:“我這都站在您麵前了,您說,我好不好?”
    “司沉,你要是難受,你哭一哭也沒事的。”
    慕夫人擔心地說:“我是你媽,你在我麵前哭,我也不會笑話你。可別把什麽都憋在心裏,容易憋壞了身子。”
    慕司沉歎了口氣,道:“您就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慕夫人意識到自己又提起了慕司沉的傷心事,連忙閉了嘴。
    “對了,你吃午飯了嗎?”慕夫人道:“早知道你回來,我就等你一起了。”
    慕司沉點點頭,道:“我吃過了,您不用管我,我去房間休息會兒。”
    慕夫人望著兒子的背影,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兒。
    表麵上看著,好像慕司沉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慕夫人知道,其實她的兒子正在經曆著一場沒有硝煙的浩劫。
    慕夫人唉聲歎氣的,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
    突然,她目光劇烈一縮,像是看見了鬼。
    “司沉,司沉!你快下來!”
    慕夫人衝著樓上大喊。
    慕司沉下來的時候,慕夫人渾身發抖。
    “媽,怎麽了?”慕司沉疑惑,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慕夫人將她拉到電視前,指著電視道:“你看這個人,是不是江柏林?還有那個采訪他的記者,這不是夏靈嗎?江柏林怎麽會是珠寶設計師呢?還是國際著名珠寶設計師?”y
    慕司沉渾身一震,他也沒想到,江柏林的身份,居然是那個神秘的珠寶設計師karn。
    慕夫人此刻覺得無數的屈辱回憶,湧進了她的腦海裏。
    “司沉,江柏林回國了,還在海城。那……他爸爸會不會也回來了?”
    此時的慕夫人如同驚弓之鳥,聲音顫抖著道:“完了,江震天回來了,江震天……”
    她不停地念叨著這個出現在她噩夢裏無數次的男人。
    慕司沉立刻拿了鎮靜藥,給母親吃了兩片。
    隨即,他按住母親的雙肩,道:“媽,您聽我說,您早已經跟江震天離婚了,你跟他沒有關係了。即便他真的回來了,您也不需要害怕。他不敢、也不能把您怎麽樣的?我也不可能允許,他再見到您!”
    慕夫人崩潰的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溢了出來,“我也不想回憶以前的那些事?可是我一看到江家人的臉,我就沒有辦法忘記。司沉,為什麽?他們一家人不是在國外過得很好嗎?為什麽還要回來?”
    慕司沉看著電視上,侃侃而談的江柏林,目光愈發暗沉陰鬱。
    這個人是江震天的長子,以前他不記得江柏林有珠寶設計這方麵的天賦。
    十年前,母親跟江震天打完離婚官司之後,他記得江柏林還在江氏做執行總裁,跟珠寶絲毫不沾邊。
    短短幾年,江柏林怎麽就變成著名的珠寶設計師karn了?
    慕司沉知道,母親可能又要發病了。
    尤其是現在江家人可能要回國,甚至回到海城,慕夫人一定會每天都像驚弓之鳥,她的病情,隻會越來越重。
    慕司沉安撫著母親,道:“媽,以後,我會每天回家,絕不會留您一個人的。所以,您不必害怕,江震天已經離開了海城這麽久,根基也不再像曾經那麽深,他不敢對您怎樣的。”
    盡管慕司沉說了這麽多,可慕夫人臉上的倉皇和驚恐絲毫沒有改變。
    與江震天結婚的這十幾年裏,她自殺了三次,可想而知,這段婚姻對於她的陰影,絕對不是輕易就能治好的。
    她緊緊握著慕司沉的手,哽咽著道:“司沉啊,你……你多給我安排點保鏢,好不好?還有,你能不能每天下班早點回家?我……就你這一個兒子,我隻能依靠你了。”
    慕夫人嚇得語無倫次,慕司沉道:“好,我答應您,您放心,絕對不會有事的。”
    可與此同時,慕司沉心裏卻莫名的煩亂。
    要知道,夏靈可一直都是karn的粉絲,以前都沒見過karn的真容,她就整天買karn的作品,對他設計出的珠寶迷的五迷三道的。
    現在,她做起了karn的專訪,就像以前去律所給自己做專訪一樣,隔三差五的兩人就會見麵。
    盡管慕司沉知道,專訪karn不過就是夏靈的工作而已。
    可即便如此,他心裏還是難免有些不舒服。
    就在這時,女傭走過來,遞上一份請柬,道:“剛才外麵來了個快遞,送的請柬。”
    慕司沉和慕夫人同時疑惑,打開請柬後,才發現這是這個月月底慈善晚會的邀請函。
    而且,這個慈善晚會就是江家的掌權人江震天辦的。
    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慈善晚會,而是向外界宣布,他們江家準備重新回到海城,在海城商界分一杯羹了。
    慕夫人心都涼了半截,道:“這不就代表,他們確定回來了?司沉啊,這海城的風雲,是不是要變了?記得以前江震天在海城做生意的時候,可是最善於攪渾水的。”
    慕司沉麵色平靜無瀾,語氣淡而堅定,“海城商界目前的局勢已經確定了,江震天小打小鬧可以,如果有什麽大動作,我容不下他,陸景墨更不可能容得下他。他離開了十多年,早已經喪失了主動權。
    聽慕司沉說的如此斬釘截鐵,慕夫人才稍稍放心一些。
    過往的屈辱和折磨,讓她太害怕失去現在平靜的一切,再回到原先那種生活中。
    盡管她知道,現在慕司沉已經站穩了腳跟,在海城的根基很深了,可她仍然會惶恐和害怕。
    畢竟,他們不像海城的名門世家,有家族的支撐。
    他們,隻有母子倆相依為命。
    這時,陸景墨給她打來電話,約他晚上出去。
    慕夫人十分支持地說:“那你還是去跟陸家多走動走動吧。畢竟,獨木不成林,還是得找個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