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能不能不要無差別攻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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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無憂冰冷的眼神和她帶著笑意的唇角違和極了:“有些男人喜歡女裝,是單純喜歡衣服;而有些人是因為自己無能、得不到想要的漂亮娃娃,所以變態地把自己偽裝成那樣。”
    “你和陳誌強兩人,沒有強迫之說,明明是互相成就啊。”
    楊啟義死寂的雙眼盯著她,桌子下的雙手緊緊握著。
    離開前,淩無憂朝他毫不隱晦地翻了個白眼,順便贈送一句:
    “惡心。”
    時垣歎了口氣,側身到淩無憂的後邊,擋住兩人交叉的視線,關上了門。
    審訊結束之後,關子平和池奚觀立馬趕往楊啟義的公司,在他們工作那層的最後一間廁所水箱裏發現了一張監控存儲卡,裏邊的視頻是經過剪輯的,隻呈現了陳誌強勒死受害者並將其拖入浴室的畫麵。
    可以板上釘釘的證據終於出來了。
    至此,雙凶手連環失蹤殺人案便能宣告結案。
    淩無憂正和時垣坐在餐廳裏吃夜宵,收到結案的消息時,她的第一反應是:這麽好吃的食堂以後沒得吃了。
    於是她又去拿了幾盤小吃。
    時垣又嘮叨:“晚上吃這麽多容易積食。”
    淩無憂嘴巴忙得沒空搭理他。
    “唉。”某人又歎了口氣,他看看桌上自己沒怎麽動的烤冷麵,突然說,“你在審訊時說的……咳,就是楊啟義喜歡陳誌強這個事,是真的嗎?”
    淩無憂咽下口中的食物:“你為什麽這麽好奇兩個男人的愛恨情仇?”
    時垣:……他不是,他沒有!
    看著他鬱悶著說不出話的臉,淩無憂覺得特別有意思:“我不知道啊,管他喜歡不喜歡呢,隻要詐出來證據在哪就行。”
    原來她當時就是亂說的,時垣鬆了口氣:“我還想,你是不是覺得楊啟義對陳誌強產生了斯德哥爾摩效應。畢竟剛開始他也是陳誌強的受害者,後麵他主動自願參與犯罪,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時大少爺真是個喜歡思考的人啊,淩無憂想。
    “你還記得我的那句話嗎?”淩無憂喝了一口冰闊樂來緩解撐滿的胃部,“一個人犯罪的可能性一直存在,所有的罪惡因子都在等一個契機。契機來了,罪惡就顯露了。”
    她說:“楊啟義本來就不是個好貨,我直說吧,他喜歡穿女裝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是個變態。不是什麽癖好。”
    時垣一愣:“怎麽說?”
    “你還記得陳誌強拍的他女裝的照片嗎?短裙、露臍裝,金發,非常大方地在展示自己的身體,可是之後他在騷擾受害者時候的穿著卻非常嚴實,如果不是長發和衣服的色調,簡直是雌雄難辨。”
    “不止如此,最開始他穿的再少,身姿依舊挺立自信,但後邊他穿得嚴實以後,反而畏畏縮縮,想把自己縮小,降低存在感。這種轉變隻能說明他對女裝的態度變了,從開始的喜歡、覺得刺激,到後邊的排斥。”
    “為什麽?”時垣問,“因為他被陳誌強侵犯了?”
    淩無憂:“差不多,準確地說是,女裝在他心裏的意義轉變了。原先,漂亮的裙子可以給他帶來變態的性幻想,他撫摸著性感裙子下自己的身體,就像在撫摸街上朝他走來的每一個女生。”
    時垣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好惡心。”
    淩無憂瞥他一眼:“男人就是這麽惡心,楊啟義隻是更惡心一點。”
    時垣:……
    能不能不要無差別攻擊啊?
    淩無憂無視他隱隱約約帶著委屈的眼神,繼續說道:“楊啟義從女裝上獲得的東西原本僅限於此,但陳誌強讓他有了其他收獲,一個……隻有女人才能體會到的東西。”
    她好像在吊他胃口,就停在這,然後開始吃雞蛋麵了。
    時垣拿她沒辦法,好聲好氣地問:“是什麽?”
    淩無憂咬了一口溏心蛋,溢出的半凝固蛋黃一點也不腥,和池哥說得一樣,確實非常好吃。
    慢條斯理咀嚼好咽下去後,她抽起一張紙巾,慢悠悠道:
    “它叫做男性凝視,是一種隱形的蛇信子,可以用一種看不見、但飽含毒液和惡意的虛無視線對女性無時無刻地進行攻擊。這個蛇信子有一個非常無敵的保護殼,叫做:我就看看怎麽了?還有一把尖銳的攻擊匕首,通常是: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時垣是第一次知道“男性凝視”這個詞,原本有些茫然的他,在經過淩無憂的形象比喻後,很快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他的秀眉微微蹙起:
    “你的意思是,楊啟義雖然喜歡女裝,但剛開始他是徹底的男性思維,所以即使穿著裙子,也隻能體會到自己變態思維帶來的快樂。但是當他遭受到陳誌強的騷擾和侵犯後,身臨體會到女性的危機,便開始能感受到男性凝視,所以後麵才會越穿越保守,而且不自信?”
    “賓果~”淩無憂打了個清脆的響指,“你的理解能力還行哦。”
    時垣:“……謝謝。”
    淩無憂拿著紙巾擦擦嘴:
    “不過他並不能完全的和女生感同身受,穿上裙子,他是陳誌強的第一個受害者,脫下裙子,他就是一個變態殺人犯。他自私惡毒,讓其他女生來代替他被侵犯,正因為他知道那有多痛苦。”
    時垣臉色很沉,垂著他漂亮的雙眸:“他真的……很惡劣。”
    “所以啊,”淩無憂靠在椅子上,姿態懶散地看著他,“男人和女人永遠不能感同身受,就像楊啟義,即使他遭受過女人的痛苦,但他還是選擇了把魔爪伸向女人。你說……後麵他成為了陳誌強的同夥,是不是因為想從欺淩女人的過程中,擺脫變成女人時的屈辱,找回自己身為男人的快樂呢?”
    時垣掀起眼皮,靈動的眼珠子微微顫動,他似乎想說什麽,但是一想到自己也是個男人,他突然覺得好丟臉,於是又低下頭。
    他這副模樣屬實可憐。
    尤其是在他的顏值加乘下,就特別讓人想安慰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