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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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禹清答應過師父,要去京城陪他過元宵。家裏人雖然不舍,卻也知道邱神醫在京中的侯府怕是很孤單。
    況且,再有半年,蔣文淵三年任期滿,就要上京述職了。到那時,一家人就又可以相聚了。
    正月十三,蔣禹清提前陪家裏人過了元宵。十四日一早,帶著幾大筐好吃的和白小九,在家人的戀戀不舍中騎著白小十飛往京城。
    看著女兒騎著鹿騰空而起,繼而身形一閃很快便消失在空中,蔣文淵的心情無比複雜……
    中午,蔣禹清在一座山脈的瀑布邊停下來休息,順便點了堆火準備烤個糍粑當午飯。
    快要烤好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一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正有什麽東西往這裏跑過來。
    手上的動作一頓,支愣起耳朵凝神細聽,似乎還有人的喊聲。
    都沒出十五,天寒地凍的,這大山裏怎麽會有人?
    蔣禹清當即往身上拍了張隱身符,讓白小十往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正好看到兩個灰衣人的追一個逃跑的人。其中一個張弓搭箭,隻聽得“嗖”的一聲中,逃跑人那個應聲栽倒在雪地裏。
    蔣禹清嚇了一跳。這兩人究竟是什麽人,竟敢明目張膽的殺人。
    那倆人跑上來,狠狠踢了倒地的人一腳,彎下腰檢查了一下,發現一箭穿心,確定人已經死透了才獰笑著放下心。
    其中的大塊頭男人,嘴裏罵罵咧咧的道:“他娘的,老老實實的在洞裏挖礦不行嗎?非要跑,害得老子大過年的還得見血,真晦氣!”
    另一個小矮個雙手湊在嘴邊哈了口氣,不耐煩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別廢話了,快點挖坑。”
    大塊頭一邊挖坑一邊道:“在這破地方,吃不香睡不好的,每天幹的都是殺人埋屍的活,要不是為了黃金,老子才不來受這鳥罪。”
    小矮個吸溜了一下凍出來的鼻涕道:“知道就好!早點幹完早點回去,娘的,凍死老子。”
    “礦洞、黃金、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的出逃者、殺人埋屍”這些詞,怎麽看這兩人都不像好人。
    蔣禹清拍了拍手腕的小荊:“給我綁了。”
    小荊立即從她手上飛出,瞬間身形暴漲,長出無數根粗壯的巨藤。其中兩根刷刷兩聲,不過須臾就將兩個打手纏成了粽子,吊在了半空中。
    兩個打手以為自己遇到了妖怪,驚恐的掙紮著,大喊救命,隻可惜除了能晃蕩的快點,其餘半點用也沒有。
    蔣禹清已經的在這周圍布下了隔音陣,任他們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
    蔣禹清也沒揭掉身上的隱身符,隻把聲音變成一個低沉暗啞的男音,唬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何在此行凶。若不從實招來,本座就把你們變成這片山林的養料!”
    那倆人原本就被突然冒出來的藤蔓嚇了個半死,這會兒又聞聲不見人,膽都快被嚇破了,一股黃色的液體順著鞋子尖溜溜兒的就下來了,竟是嚇尿了。
    小荊嫌棄的把他倆拎遠些,順便抖了抖。伸兩根枝子懟到這兩貨的麵前,擺了擺,之後猛的長出尺來長的寒光閃閃的尖刺,直接逼到他倆伯鼻尖上。
    小矮個渾身抖如篩糠,哆哆嗦嗦道:“大、大大大大大仙,饒、饒饒命。我、我我們是礦、礦洞的看、看守。這、這人是個礦工,趁、趁我們、不、不意的跑出來了,我們是來、來抓他的。”
    “什麽礦洞、在什麽地方?”
    “就、就在隔壁山穀裏。”
    “能帶路嗎?”
    “不、不行啊,大仙。若是讓管事的知道我們帶、帶陌生人回去,我們就死、死定了。”
    蔣禹清冷哼一聲:“不帶路,現在你讓你們變成我的養料。”
    “帶、帶、帶,求大仙別殺我們。”顯然,大塊頭比小矮人更怕死。
    蔣禹清讓小荊將這兩人放下,絞了弓箭和武器,綁了雙手,驅趕著他們在前邊帶路。
    上山下坡的走了約摸半個多時辰後,遠遠的便看到了一個半掩在絕壁下荒草灌木叢的岩洞。
    蔣禹清看了他二人一眼,手一揮,一把迷藥過去,立即暈得透透的。沒有個兩天別想醒來。
    之後找了個極隱蔽的石縫塞了進去,又往他們身上蓋了堆幹草,搞定。她才不願把這兩貨丟進靈境,髒。之後大搖大搖的順著小徑走到了洞口附近。
    洞口處明麵上看守的人並不多,隻有五個。但隱在暗處的卻多達數十人。若不是她的靈識能夠外放,恐也發現不了。
    由此可見剛剛被殺的那個礦工,絕對不會是從這裏跑出來的。他很有可能是挖通了一條類似逃生通道的地方,跑了出去。
    且而,他能這麽快就被守衛發現不見,並且很快追上來,這個逃生通道肯定離這裏不遠。
    想到這,蔣禹清這在周圍找了起來,然而,哪怕她用上了神識依舊一無所獲。於是,幹脆決定就從這個洞口進。
    礦洞裏情況,她並不了解,正當她打算再抓個舌頭的時候,礦洞裏突然走出來一個穿青色綢緞衣服,管事模樣的人。
    洞口的看守衝他行了一禮,蔣禹清聽到青衣人說:“務必要把這裏守好了,再讓人逃出去,咱們這些人都得死。”
    守洞口的灰衣人應了聲“喏”,那青人管事便進去了。
    蔣禹清忙跑過去,神不知鬼不覺的跟在他後麵。
    礦洞裏陰冷幽暗,岔道極多。洞壁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摳得有壁龕,點了鬆明火把。
    並且,每隔一段距離就有持刀的灰衣打手把守。
    蔣禹清跟青衣管事,七拐八彎的走了約有兩刻鍾,來到了一個極其空礦的大礦洞。
    不對,應該稱其地下溶洞才對,這分明是自然形成的。
    溶洞內,許多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的礦工,正圍著一個個坩堝在熔煉礦物。煤石燃燒的有毒氣體,充斥著整個空間。嗆得人們直咳嗽。
    蔣禹清也禁不住用靈氣支撐起了一張過濾口罩。
    熊熊的火光,映照著礦工們空洞麻木骷髏一樣的臉上,蔣禹清仿佛有種置身地獄之感。
    一些灰衣人,正把成型的金磚一塊塊碼在紅漆箱子裏。青衣管事,掩著鼻子過去,拿起一塊在手上掂了掂,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箱放滿,灰衣人們便將箱子合上,貼上封條抬走。
    蔣禹清忙跟了過去,又是小一刻鍾後,抬箱子的已經換了兩撥人,終於到了一個小洞窟。
    洞窟口是重達千金的石門,青衣管事從腰上摘下一把鐵製鑰匙,插進小孔一扭,隻聽到哢嚓一聲,旁邊的牆麵打開一個暗格。暗格裏擺了一尊不知什麽的神像,青衣管事伸手進去一轉。
    沉重的石門就向上抬起,他們一行走了進去。
    蔣禹清一看,好家夥,裏頭堆滿了像這樣貼著封條的紅漆箱子。可以想見,裏頭裝的全都是金磚。
    從藏寶洞出來,蔣禹清又跟著青衣管事去了不少地方,工人們正在采礦的礦洞、住的溶洞、甚至是礦工們被虐待致死後的拋屍的萬人坑。
    這一跟就是整整一天。
    在這裏工作的礦工,全都是以各種方式或拐或騙或強行綁架來的。每每天都需要在這裏工作七個時辰以上,稍微慢一點就會招來看守的一頓毒打。
    然而一天卻隻有可憐的兩頓飯,每頓隻有一個拳頭大小黑乎乎的雜糧野菜窩頭並一碗清水。
    許多人堅持不住,被活活累死或是打死。死後,直接讓人拖走,往深坑裏一拋。
    這些人,簡直泯滅人性。
    蔣禹清將整個礦洞的情況都摸清楚後,便繪製成一副詳細的地圖。之後,摸進青衣管事的住處,用靈力封閉了他的五感,使其陷入沉睡,摘了他身上的鑰匙後,開始在屋裏翻找起來。
    枕頭被褥,床底,衣箱全讓她翻了個遍,找到了不少金銀寶貝。蔣禹清一點沒客氣,統統收進靈境裏。
    她還從一處極隱蔽的壁龕裏搜出一個了匣子,裏頭裝了滿滿的信。
    蔣禹清大致翻看了一下,發現給青衣人寫信的有兩個人,一個叫畢節立,另一個落款是一個扭曲的抽象圖案,看著像——水晶蘭。
    這玩意是草本腐生植物,全草可入藥。味甘,性平,有補虛止咳的功效,主治肺虛咳嗽。
    但它還有很多個別名,什麽“冥界之花、死亡之花、幽靈之花”,沒一個吉利的。能拿它做圖騰名記的,還真不是什麽好人。
    否責這洞裏的礦工,也不會這麽慘。
    大概都是詢問黃金治情況,催要黃金的。看日期,蔣禹清猜測他們大概兩個月左右往外運一次黃金。
    上次運黃金還是在過年前。
    蔣禹清將信件全部收了起來,放了疊白紙進匣子,施了個障眼法後,放回原處。
    確定屋裏再無遺漏後,蔣禹清便拿著鑰匙,用同樣的方法將藏寶庫外的看守弄暈,之後拿鑰匙開門,將裏頭的黃金全部洗劫一空,換成了同等重量的石塊。
    快速的搬完兩個藏寶洞後,蔣禹清立將看守弄醒。看守也隻以為自己隻是太累不小心睡著,因為怕上頭知道了挨罵,更是提都不敢提,全當沒發生過。
    蔣禹清在發了筆橫才之後,又潛回青衣管事的住處,把鑰匙給他原樣掛了回去,同時解了他封閉的五感。
    但這家夥可沒醒,甚至打起了鼾。他是真的睡著了。
    洞裏沒有日夜之分,蔣禹清出了礦洞才發現,已經月上中天了。
    至於被她迷暈塞石頭縫裏的兩個灰衣人,因為惡貫滿盈已經沒有留著必要的了。
    把人帶到附近的山林後,她撕了件衣服下來,直接讓小荊把他們拖到了地底,給植物們當了養料。之後,仔細的清理了痕跡。
    兩個守衛莫名失蹤,洞裏的管事的發現不見後,肯定會派人出來查看。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還專門去靈境裏把正在睡大覺白小九給薅了起來。讓它在附近的山林走上幾圈,順利把那件扒下來的灰衣弄碎,再撒上些兔子血,造成他們被老虎吃掉的假象。
    辦妥這一切,蔣禹清就回了靈境休息。第二天天一亮,又飛到高空,把附近的山川地勢畫成了詳細的地圖。
    她發現,這裏離代州城並不遠,就在代州城西北方向約五十公裏左右的陝嶺山脈。
    在離代州城這麽近的地方私自開采金礦,礦主的背後若沒有當地官員的作保護傘,蔣禹清打死都不信。她決定去代州裏探探情況。
    她用幻顏術將自己幻化成個中年富商的模樣進了代州城,找了個裝潢十分不錯茶樓。借著喝菜的功夫,裝作不經意的同店小二打聽可知曉“畢節立”這個人。
    小二一聽立馬阻止了她道:“這可是我們知府大老爺的名諱,客官萬不可直呼其名,若是教旁人聽了去,送進衙門可是要吃板子的。”
    蔣禹清忙塞過去一個銀元寶,表示自己不是有意的,讓他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