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結果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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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家書房
    呂頌梨推開了半扇窗。
    屋外,雪已停,紅梅傲然綻放,寒風拂麵,清冷中又夾帶著幽幽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正在沏茶的墨冰不讚同地看著她,二小姐自己什麽身體不知道嗎?
    呂頌梨笑笑,她知道啊,正因為知道她才隻開了半扇窗戶。這世上最爽的事,莫過於夏天裹著被子吹空調,冬天開著地暖吃西瓜。而她,一直都很喜歡清冷的空氣,每次呼吸,會給她一種將體內的濁氣蕩滌一空的感覺。而且冷冽的空氣,會讓她腦子無比清醒。
    墨冰沒有繼續勸她關窗,而是給她找來暖手爐。
    呂頌梨並沒有拒絕,默默地抱著。
    她已經開始調理自己的身體了,不然寒氣太重,血液不循環,手腳冰冷,她夜裏很難安寢。調理一下,讓自己好過一點。雖然不想那麽早調理好身體要孩子,但生活質量也得兼顧不是?
    呂頌梨在書房恭候,沒多久,秦家兄弟就到了。
    秦珩聽到阿晟說,呂頌梨要見他時,整個人都很驚訝。但通過這段時間她的所作所為,對她的了解,秦珩知道,她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她既然讓阿晟請他過來,必然有她不得不這麽做的原因。
    秦珩跟著秦晟來到呂家的書房,這裏,他們之前曾經來過一次的,就是太後賜婚之後,他們母子三人上門提親,他母親和呂伯母細談兩家婚事,他被呂伯父邀請至書房。
    這個書房是呂伯父的專用書房吧。如今,他這弟妹竟能隨意地使用呂家的大書房了?看來她在呂家的地位是真不低啊。
    雙方移步南窗,分賓主坐下之後,秦珩微笑著問她,“六弟妹,我這麽稱呼你可以嗎?”
    呂頌梨點了點頭,“那我就隨阿晟喊你大哥吧。”反正太後賜婚,他們也不可能不成親的,而且他們很快就會成為一家人了。
    秦晟將人帶到之後,磨磨蹭蹭不肯走。
    呂頌梨撫額,給他指了個位子,“行了,你坐邊上吧,別動來動去的了,我眼暈。”
    聞言,秦晟立即落座,乖乖坐好。
    秦珩好笑地看著他們。
    “大哥,我讓阿晟請你過來,是有事想和你說。”呂頌梨正色道。
    她這次讓秦晟約他,是想提醒他一些事情。而且這些事情最好是當麵和他說,而不是通過秦晟來轉述。秦晟是家中的老小,有一定的話語權,但肯定比不上秦珩這個當家做主的大哥。而她提醒的事,宜早不宜遲,宜快不宜慢。
    “你說。”秦珩也坐正了身姿,以示重視。
    呂頌梨沒有說話,她在斟酌著怎麽開口。
    秦珩也不催促。
    最近呂頌梨一直在琢磨秦家在原著中被流放一事。
    秦家,在她的了解中,是一個對大黎忠心耿耿的武將世家。
    是的,呂頌梨用的是忠心耿耿這四個字。
    別的不說,就拿太後娘娘給她和秦晟賜婚一事來說,她當時都已經自曝身體因受寒而難以生育了,太後娘娘因為對他們父女二人的憤怒,肆無忌憚地將她賜婚給秦晟,絲毫不曾顧及秦家的麵子和感受。
    呂頌梨究其原因,發現一切皆因秦家太忠心了,絲毫沒有反抗之心。
    秦家一門忠烈可不說著玩的,對大黎是真正的忠心,天地可鑒的那種。
    呂頌梨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哥,既然咱們是一家人,這一點不會有所改變,那,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不用客氣。”
    “我近來研究了一下咱們秦家,發現秦家對大黎真的是忠心耿耿啊。”
    聽到呂頌梨前半句,秦珩有些失笑,等聽到後半句,則難得的沉默了,好一會,才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們秦家對大黎確實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秦晟也緊抿雙唇,一臉嚴肅。
    呂頌梨研究過秦家,自然知道他們為何這樣表現。
    大黎王室宋家,並不都是好伺候的主。
    呂頌梨這話,要是被秦家的祖宗們聽見,一定心有戚戚,是的,宋氏皇室太難伺候了。
    曆代王朝,前期皇帝們的壽元大多都正常,大黎亦是如此。大黎皇朝曆經八任皇帝,目前國祚一百七十八年,每任皇帝在位時間有長有短,平均下來也有二十二年。康成帝是大黎的第八任皇帝,已經在位二十五年了。
    秦家自發跡以來,曆經七代,除了祖上初代和二代,得遇明君,沒受什麽委屈之外。到了後麵,承受了多少宋氏皇室的猜忌,受了多少委屈。特別是第三四代,秦家家主竟然因為被人冤枉而下大獄,雖然最終被放出來了,但也因為在獄中受刑太過,傷了底子,最終英年早逝了。
    像秦家這種武將世家,傳承是很重要的,他們傳承的方式,以言傳身教為主,大多都是在戰場上,以老帶小,手把手地將下一代給調教出來。
    第三代頂梁柱的早逝,導致秦家第四代早早就要上戰場拚殺,異常地艱難,才勉強保住了秦家的地位。
    這些事情,連呂頌梨一介外人聽了都替他們委屈,但是秦家的祖先們全都忍了下來,含著淚吞進肚子裏,這都成了忍者神龜啊。
    在這個前提下,呂頌梨去反推秦家被流放的原因。
    要麽,秦家犯了皇帝難以容忍的大罪,這樣的大罪嘛,必是謀反無疑了。
    “大哥,秦家受了那麽多委屈,咱爹就沒什麽想法嗎?”呂頌梨輕聲問。
    “沒有,從來沒有過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秦珩斬釘截鐵地道,緊接著他問她,“你為何這麽問?”
    是不是聽說了什麽?思及此,秦珩眉頭微擰。
    “大哥,你先冷靜!我完完全全相信你說的這些話。至於我為什麽這麽問,一會我會解釋的。”
    在呂頌梨的安撫下,秦家兄弟二人隻能繼續坐著,等著。
    呂頌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之前就覺得秦家主動謀反的可能性不大,一來是沒有任何的跡象,這一點可以從秦家掌握的兵力調動方麵去看,沒有動靜:另外就是秦家秦夫人以及秦珩秦晟兩個嫡子都在長安城,沒有撤出去。可以說,隻要秦家有謀反之心,能不顧他們的死活嗎?要知道大家長秦鉞一動,長安城嫡支就危了。或者有人要說秦鉞是一個冷酷無情,為達目的什麽都能犧牲的人,但綜合他的平生來看,他不是。
    所以,秦家主動謀反的這個可能性很小,可以暫時排除。
    排除這個原因之後,他們回頭再來看秦家,怎麽看,對於大黎的國主來說,秦家都是一條忠心且有能力的狗,誰會沒事去動自家那條忠心耿耿的狗?除非動了它會有更大的利益,或者不得不動。
    這些,對於康成帝和太子而言,都是不成立的。至少康成帝就不會去動,如果太子繼位,他腦子沒坑的話,也不會動。
    那麽,結論來了。這樣的秦家還會被流放,很難讓呂頌梨不對繼位者的正統性產生懷疑。隻有得位不正的人,因為心虛,才會有諸多的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