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他的好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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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呂頌梨、徐正、楊威、呂明誌以及秦珩秦昭兩兄弟再次聚於堂屋。
秦晟不在,他極善偵察,剛才攤牌之後,在秦珩的提議下,他去帶領胡光聰那一隊人馬,負責對青龍寨的偵察去了。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蠟燭,油燈,那是沒有的。屋子中心,一堆火升起,大家圍著火堆而坐。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信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得知青龍寨的存在之後,呂頌梨就建議讓胡光聰收集與青龍寨相關的資料。加上今天從青溪村村民口中打聽到的消息,呂頌梨一起做了一個匯總。
“青龍寨大約有四百多口人,其中青壯有兩百出頭。常置一寨主,四位當家。除此之外,大當家裘海身邊還有一位心腹。這六位,管理著偌大的青龍寨。”
“青龍寨經常被圍剿,當家的每每有損失,就會有人被提拔,替補上去。每次被圍剿,寨主總能躲過一劫。故而,這一帶就有個關於青龍寨的傳言,鐵打的寨主,流水的當家們。”
楊威將今天打聽來的消息和之前的一起做了個概括。
秦昭嘶了一聲,“兩百多青壯,咱們確實不能硬剛啊。”
“這裘海,貌似有點運道在身上啊。”徐正身為官府人員,注意力一直就放在裘海這條漏網之魚上麵了。
呂頌梨的注意力反倒放在裘海身邊那不起眼的心腹身上,她不相信裘海每次的逃脫都是因為幸運。有些幸運,恰恰是暗中謀算得當的顯現。
“你們說,這青龍寨既然知道了我們借住青溪村,會不會連夜來圍了咱們?”
“應該不會,這兩三年,他們打家劫舍,從未失手。接下來兩天都是大雪,在這樣的前提之下,他們已經篤定了我們插翅難飛,怎麽會在那麽艱難惡劣的環境下出擊呢?”可以說,大雪天為他們爭取到了兩天的時間。
“不過我們晚上也要加強警戒。”
最重要的是,他們得在這兩日內,想出一個好辦法來,時間還是很緊急的。
“大家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出來,集思廣益嘛。”
呂頌梨問沉思的秦珩,“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我在思考你之前說過的那句,為了我們的目的,可以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對上青龍寨,既然我們不能硬剛,那我們能不能和這些被害的村子聯合起來?”秦珩說道。
以前他在北境時,手上有兵,周遭的山寨土匪窩,作惡多端的,他直接揮兵就將它們端了。像這樣手上的兵力極少,卻要麵對強大的山寨的情況,他是第一次遇見。
“想法很好。”呂頌梨很高興他能想到這點,對於這一點,她必須肯定,“但是這一帶的村民不行,且不說裏麵有沒有對方的眼線,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做動員工作。”
秦珩:“是的,我也想到了這一點。”
秦昭這時說道,“其實最好的是可以和官府合作。”對方令行禁止,比較好打配合。村民組成的散兵,負責呐喊一下,壯壯聲勢,或者打到後麵衝鋒一下,打掃戰場還行。
楊威如是說道,“對對對,如果能忽悠官府出兵剿匪就好了,趁他們打得火熱,我們就可以偷偷開溜。”
呂明誌怪異地看著他,你這麽猥瑣的嗎?
楊威理直氣壯地回視他,死孩子,死道友不死貧道,明白?
秦昭的意見大家都很讚同,但是,他們和袞州這邊的官府沒關係啊。
呂頌梨看著手中薄薄的資料,眉頭微擰,時間太短,他們收集到的消息,都是表麵且不全麵的。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
“明誌,你還記得張獻嗎?”
呂明誌突然被點名,聽到他二姐的問題,認真地想了一下,終於想起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了。
“是爹之前在鴻升酒樓噴,不,駁斥嚴華嚴禦史時,提到過的,嚴華的弟子?”
呂頌梨點頭,“就是他!”
如今他們腳下這一帶歸袞州通華縣管轄。現任通華縣的縣令不是別人,正是張獻。
不過,張獻隻能稱之為嚴華曾經的弟子。當年嚴華這個恩師在收下張獻後,硬逼著對方娶自己的女兒,但是張獻那會已經有了心上人,再加上他本人非常有才華,有些恃才傲物,就拒絕了恩師的要求。
後來張獻就被調去了大黎最邊境最貧窮的縣郡當官去了。不管張獻做出什麽樣的政績,都被嚴華用勢力死死摁在原處。可以說,到了這裏,兩人已經反目成仇了。
對方因此在邊城縣郡蹉跎了幾年,直到兩三年前,張獻又做出一項政績,嚴華摁不住了,才讓他調往別處為官去了,但也隻是平調。
呂頌梨沒想到的是,張獻調去的地方竟然是袞州的通華縣。
袞州通華縣也可以算得上是大黎明腹地了,在這裏為官,比在邊境的貧困縣郡容易出政績。
但是張獻可能都沒想到,通華縣竟然窩著青龍寨這一顆難以除掉的毒瘤。
呂頌梨覺得,張獻,可以試著爭取一下。想必,在他的地界裏,這青龍寨也是很讓他頭疼的吧。
現在雙方聯動,如果有可行的計劃,對方應該不會拒絕配合才對。而且,如果真能徹底剿滅青龍寨,對他這個縣長而言,也是一件拿得出手的政績。
呂頌梨先介紹了一下她所知道的有關張獻的履曆,再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張獻的履曆惹得楊威搖頭不已,“嘖嘖,你們這些當官弄權的,心真黑。”
在場的所有人隻當沒聽見他的話。
秦珩:“先給他寫一封信吧,看看他態度如何。”
呂頌梨也是這麽打算的。雖然他們素未謀麵,但嚴華是在康成帝的陪葬名單裏的,呂頌梨推斷,如果張獻知道這消息的話,想必他對於他們呂家的觀感不會太差。
關鍵是這封信要怎麽送到對方手中呢?如今的張獻乃一縣之長,也不是普通人說見就能見到的,而且這封信由普通人遞上去,又如何能取信於他呢?呂頌梨有些發愁。
“信寫好後交給我,我讓人送到他手裏。”秦珩說道。
他們秦家為將為侯那麽多年,也不是沒有點人脈的。而且在北境退伍的兵丁裏,太多人回到當地就職差役的了。
“行,大哥,那後麵就交給你了。”
“這封信六弟妹能寫。”秦昭連忙道。
“是的。”呂頌梨笑道,“明誌你來。”
呂頌梨知道,這樣一封信,會暴露他們的。因為她此時的身份隻是一名流犯,是不會關心以及沒有那個能力操心他們一行人能不能安全過蒼山的。
秦昭點頭,“這封信明誌弟弟來,可以,由他執筆,合情合理。”
於是,這封由呂頌梨口述呂明誌執筆的信,在一刻鍾左右完成了。
完成之後,呂明誌緊張兮兮地道,“二姐,回頭你一定要給老爹去一封信,和他老人家解釋,給張獻的許諾,是你的意思,這不是我的意思啊。”
莫怪呂明誌緊張,主要是因為呂頌梨在這封信裏,很沒有負擔地給對方畫了一個餅,同時也給遠在長安的老爹攬了一樁麻煩。
呂頌梨拍拍他的手臂,“放心,二姐一定會說清楚的,爹不會怪你的。”有權不用,過期作廢。而且作為老子,不就是給兒女收拾爛攤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