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1章 宿命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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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玄東土伏十教強勢發力,教門內天驕大盛,明宇、徐莽、林蕭雨這三位天外之輩竟扛起了伏十教新生代弟子大旗。
    老八池皓同樣不弱於當年遠古時代,那發現諦印的不祥氣運...他發現了萬玄東土外的一片新的仙土,暫時還沒發生任何事。
    掌教元成思自座山鴨離去多年後,大力發展教門,別人家的道爭也不管了,也終於明白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天地無序的仙界大時代。
    道場疆域內風調雨順,一片祥瑞。
    這一刻,衰敗的伏十教底蘊傳承終於在仙界才有了漸漸複蘇的跡象,就連大師姐靈清芷座下也是多了百位親傳弟子。
    但最讓陳潯無法接受的是...
    他聽顧離盛牛皮哄哄的說了,我國教道場,又開始有仙界祥瑞靈獸自主棲息了,教義存在,天地自有福澤加身!
    你瑪德...
    這句話聽得陳潯有些破防了,當年五蘊仙域那些棲居的仙獸可是自己連打帶哄的抓來的,全怕自己怕得要死,就像是自己會吞了他們一般。
    不過座山鴨聽後卻是心情異常愉悅,更加安心了,但它愉悅時嘴也會隨之更臭,給陳潯補了一刀:“陳潯,有時候多想想自己問題,嘎嘎...”
    “你看你黑衣時候的氣質,或許真有殺他們之心呢!嘎嘎~”
    這看似是一句玩笑之語,卻是聽得小赤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讓黑鴨子閉嘴,就連大黑牛都是目光微縮。
    陳潯一改常態,隻是淡淡笑了笑,直接將此事略過。
    今日,他們在一個大草原上躺坐。
    長風貼地而起,青芒如浪,風過處草色連天,仙界山河處處是奇幻美景,令人流連忘返。
    “看了這萬玄東土不少強者的鬥法,還有這裏的浩瀚仙道資源,並且聽顧離盛吹牛,這萬玄東土的疆域比我仙疆還龐大無數,那我倒是有一個挺大的點子。”
    陳潯也隨手摘了一棵靈草在嘴裏叼著,陷入思索之態,“兩邊多來往來往也有好處,這裏不少仙界生靈求道無門倒是可惜。”
    自主修煉悟道者,有之,第一代仙界先天生靈便是如此,但無人指路,大多生靈卻是默默坐化山間。
    “哞?”大黑牛好奇的看向陳潯。
    “呱...”蛙道人卻在此時搖頭,目光很是深遠,“陳潯,我自知你乃一道之祖,有兼顧天下萬靈的道義,但此事還是算了,仙疆已夠好,任由仙界自主發展即可。”
    說完後,它緩緩看向陳潯,此事罷了。
    陳潯微笑:“就做做生意產業,不插手太多,至少多年後給仙疆強者多一條仙途,免得像無頭蒼蠅般。”
    “那可以。”蛙道人神色變得平和下來,“我隻是怕你被大勢裹挾,開始無限製擴張,走上稱霸仙界之路,那下場定不會太好。”
    “嘎,顧神宇當初就是這般,先是為安定天下萬靈逐鹿九州...”座山鴨嘲諷大笑起來,“後逐鹿太乙,最後逐鹿三千大世界,到死都沒休息過一刻。”
    它雖笑得挺大聲,但笑聲卻是稍顯落寞,就因如此,當年教門全隕。
    野心一旦滋生,會有無數事推著你前進。
    蛙道人重重點頭,當年人族也是如此,觀這仙界大勢,不會缺少太乙古仙庭,也不會缺少人皇這般修士,但他們不想這其中之一是陳潯。
    因為經曆,所以敬畏。
    這是他們這般時代殘黨唯一能給陳潯的仙道經驗。
    “好。”陳潯笑容平和,輕輕點頭,“永遠不會,我們自天地逍遙。”
    似乎是仙界法則感知到了陳潯話語中的祥和與寧靜,草葉霎時間低伏,天地如初開時靜默。
    呼...
    一股股清風徐來,草海間浮起千重漣漪,風紋凝成半透明的綃紗,纏著碎金般的霞光流淌。
    陳潯微眯著雙眼抬頭,萬裏碧濤盡頭,一線銀光忽裂長空—原是仙禽銜著星辰餘輝掠過,羽刃割碎流雲,絳霞潑灑處,連風都染作琥珀色。
    須臾間雲散禽杳,隻餘風叩草葉的窸窣,恍若天地初醒的囈語。
    陳潯唇角揚起弧度,一時間竟看入了神,也或許是有如此多的好友在旁相伴,讓他時刻都在注意天地美好景色。
    嘭!
    突然,小赤挖通了地下,那裏的地下生靈狂怒爆吼:“我*@!#!”
    “嘎!你們這些長得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的,跟個從泥漿裏滾了三天三夜再爬出來的生靈,吼什麽吼?”
    座山鴨翅膀撲騰,一屁股坐在洞前大罵起來,“把舌頭捋直再說話。”
    “吼吼!”小赤低吼,大喊道,“低級靈獸!”
    “呱,長得比那雜毛黑鴨子還磕磣,你們沒有入我萬獸山的資格。”蛙道人雙腿一蹦,細細往洞裏望去,周圍瞬間煙塵滾滾,“吃土去。”
    “哎!”
    陳潯眼眶微睜,轉頭怒罵道,“你們三個怎麽說話的,文鬥就文鬥,怎麽還不講規矩還人身攻擊起來了,換些詞。”
    “哞哞!”大黑牛也跟著附和長嘯一聲,你們說話還真難聽。
    “陳潯,你先閉嘴,你亂認親兒子,禍亂別人道心的時候本鴨都沒說話。”座山鴨擺翅,那鴨子嗓音更是異常刺耳,“本座和他們鬥一鬥。”
    陳潯擺手嗤笑一聲,不管他們了。
    就在此時,他目光微凝,看向了一處草原中的湖泊邊緣,草木傾伏時露出了那裏的全貌,那裏坐著一位男子,一位人族男子。
    那男子獨坐青石,素袍如洗,石青色的衣袂壓著幾莖枯榮參半的草葉。
    其眉峰如斂未消的夜霧,一雙異色瞳孔—左眼鎏金如熔日,右眼銀灰若凝霜,眼尾各曳一道淡青脈紋,似未幹的水墨筆鋒。
    烏發未冠,隻以半截雷擊木簪鬆鬆挽著,垂落的發絲間漏出耳後一道淡金咒痕,似封印又似讖言。
    似乎是感知到了陳潯目光,男子緩緩回頭。
    他回眸時草浪驟靜,指節分明的手仍搭在膝頭舊簡上,腕骨凸起如嶙峋山脊。
    而其唇邊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未寫完的卦象,腰間無佩,唯懸一枚浸透茶漬的陰沉木牌,裂紋蜿蜒成模糊的‘敕’字。
    風掠過他衣襟時,竟繞出三尺空茫,恍若山雨欲來前的寂靜。
    男子神色沉鬱,眸中似有長夜未散,朝著陳潯微微一禮:“在下人族長安,不過一介無名散修,見過道友。”
    他目光轉向大黑牛,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位道友鼻息吞吐間,混沌氣如天河倒卷,雙目開闔時,星辰明滅似萬古輪回,雙角崢嶸處,更如橫斷天地的太古仙嶽,令人驚歎。”
    “噢?”
    陳潯雙眼微亮,點頭微笑道,“道友眼光真當是驚世駭俗,好眼力,在下陳潯。”
    “哞~~”大黑牛雙眼微微瞪大,牛尾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