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潯神色又嚴肅了些許，點了點頭。
    白夢璃卻是啞然失笑，拱手道：“知道了。”
    “沒事去萬獸山坐坐，多年來那蛤蟆時常念叨你，本道祖有些聽煩了。”
    陳潯緩聲道，“而且，在外多年也遇見了一位有趣的人物。”
    “那看來是與我有關。”白夢璃垂眸。
    “嗯，當代人族共主，欲要立道止戈，為人道黃庭。”陳潯沒有隱瞞什麽，“一位本道祖也看不出有任何特點的修仙者，天賦、大道，平平無奇。”
    “人道...黃庭...”白夢璃失神了片刻，嘴中竟在呢喃此言，她笑了，笑得有些釋然，“那是姬九霄的誌向，不曾想在跨越時代與紀元之後，竟有繼承遺誌者。”
    “噢？”陳潯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姬九霄也很平庸，平庸得連人族天驕都算不上，但他卻修成了大千造化訣，此訣蘊含大千萬靈對新紀元萬靈福佑期望之願，是為造化。”
    “那看來終歸是本心契合，才能得道，無法強求。”
    陳潯麵露微笑，負手看向了遠方，目光變得有些深邃起來，隨口問道，“他是一位怎樣的人？”
    “不了解。”
    白夢璃輕輕搖頭，同樣也看向了遠方，“我隻知他從人族來，帶著人道大勢席卷了修仙界天下，扭轉了人族萬世命途。”
    她當年剛複生時的眼中幽怨已經消散，姬九霄已化古，永沉歲月，再言其他已無意義。
    “知道了。”陳潯氣質溫潤如玉，沒再多問。
    白夢璃至今道心封閉，問她再多也是不會多說什麽的。
    但他也從未忘記當初在萬劫時沙時，‘仙古’之言，救她，自己未來或許會後悔，其實在他看來，如今已初現端倪。
    人道黃庭的因果，或許會牽扯到她。
    然而，陳潯話鋒一轉：“我們去靈藥園種種田，這些時候你便去外走走。”
    “道祖，那你可有修成？”白夢璃直視陳潯而來，突然問道，“...大千造化訣。”
    “沒有。”陳潯麵不改色的回應。
    白夢璃頷首。
    陳潯徑直帶著大黑牛走進靈藥園，後者還“哞哞”兩聲給她打了個招呼。
    白夢璃轉身，她隻是靜靜看向陳潯背影踏入藥園仙門一言不發。
    一年後。
    靈藥園大雪紛飛，七竅玲瓏樹這株長生仙藥種植在了其中，其藥有靈，不可催生道種。
    遂。
    陳潯滅殺其靈智。
    他站在樹下，深邃目光凝視於這株長生仙藥，沉默良久，天地中彌漫著異常絕望的氣息，那是長生樹靈隕落前的最後神念。
    不遠處。
    大黑牛一臉冷漠的望向七竅玲瓏樹，不緊不慢的為他做了一番法事。
    嗡—
    虛空中傳來五彩光斑，那裏竟在倒影出天地一角，其內正有一位修士在悟道長思，感念天地大道。
    而這位修士—
    正是九陽！
    原來，陳潯很早就見過長生仙藥了，就是九陽。
    “至運助你渡劫化形，倒是讓你躲過一劫，原來這長生仙藥也並不是增壽...”
    陳潯平靜開口，神色淡漠到了極點，隻是凝視五彩光斑中的九陽不語，良久，他開口道，“不祥。”
    嗡—
    虛空中黑暗湧動，周圍山河渾然變色。
    五蘊不詳老祖一改常態，神色充滿凝重與嚴肅：“拜見道祖，牛祖。”
    陳潯手指輕抬，取下一葉。
    “率領終焉仙門不祥生靈出山，幫本道祖尋求仙界天下，此藥，本道祖勢在必得，可不惜一切代價。”
    陳潯話語平靜，似是天地地喃，“不詳，辦好此事，莫讓本道祖失望。”
    ...不惜一切代價！
    不詳老祖低頭拱手，神色愈發凝重，道祖大多時候在玉竹大陸都可以不正經，自由且散漫，但終歸他是可掌天地眾生命途的一道之祖。
    你可以和他嬉笑怒罵，但他老家人認真時，你也最好別再嬉笑怒罵。
    不祥老祖再次鄭重一拜，消散於虛空中。
    踏踏..
    大黑牛走上前來，目光犀利：“哞哞~”
    “老牛，極衍已知曉。”陳潯淡漠的神色消失，微笑轉頭，“正好觀測一番這長生仙藥的大道，若能取道，便會方便太多。”
    大黑牛重重點頭，目光滿是堅定，你肯定能行。
    “老牛，和當年咱們預想得一樣，仙界果然充滿無限可能，出現了超乎想象的增壽仙藥，嗬嗬，好事，好事。”
    有此仙藥與星核的存在，那些老友恐怕想死也難了，多做些準備總是沒錯的。
    “哞！”
    轟隆...
    虛空中死氣如潮，一座黑棺緩緩開闔，而那裏卻是有著令世人震驚的大恐怖—
    上百顆仙元！
    那位當初龍台道宮瞬間仙隕的仙人仙元也在其內。
    而其他的，也並不是他們所斬殺的仙人，其內有不少是在秘境中隕落或者壽終坐化的仙人。
    他們幫他們入葬，身化山河萬土，作為答謝，就取了他們的大道精粹，也就是強行從仙界規則下奪道，無冤無仇，煉化仙屍暫時還沒達到這個地步。
    仙界成仙者不少，他們在外遊曆多年，自然也不是單純遊玩，暗中還做了太多太多事。
    當！
    天地中似有磅礴道音回蕩，有證道通天柱顯露，仙人坐化換道於天，此乃仙界法則，上百具仙元聚集終歸是引起了仙界道音震鳴。
    高天之上，五行仙瞳睜眼，隻是朝著此柱凝視而去。
    一時間，天地寂靜。
    證道通天柱緩緩退去，沒事了。
    樹下。
    陳潯看向黑棺，點頭道：“老牛，便由仙元灌溉，注入仙藥之中便是合理規則，免得仙界法則不時騷擾，待到大哥我突破真仙，我仙域天地便再無其他規則影響。”
    “哞哞~”
    大黑牛咧嘴一笑，仙元，奪天地造化，曆經萬劫成仙，超脫一切生命層次，乃絕世大藥，自然不能浪費。
    “老牛，我留十顆仙元煉丹。”
    陳潯微微一笑，“這仙界仙人不少，坐化、意外隕落者還得慢慢尋覓，至少不會缺。”
    話音未落。
    大黑牛已開始幹活，陳潯站在樹下沉思悟道，若能悟得長生仙藥此道，至少也能讓這些仙元還道於天，少損失些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