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民中間興起了一個傳聞。
    如果你在東區，看見一條小巷子口處，看見三個人，兩個長相普通，一個奇醜無比，那麽便大膽地上去搭話，他們會帶你去往一個深藏在建築之中的小黑市。
    那個黑市雖小，但是裏麵可謂是琳琅滿目，至少對於流民而言如此。
    隻要你有足夠的錢，你甚至能享受到批發碎片的爽快。
    最重要的是，因為堪比中等體量黑市的貨物量堆積在一個小黑市內，想要尋找自己需求的東西變得方便了不少。
    去過那邊的人，往往都會有所收獲。
    這則仿佛都市傳說一樣的傳聞逐漸在流民之中傳播，引起了一定的討論。
    而萬亦，數錢數到手軟。
    當然是不可能的，他幹嘛自己數錢？管錢的事情也交給幾個分身，各種事情處理地井井有條。
    萬亦最近準備去大漲一波實力，因為感覺時候已經到了。
    但是在準備動身去目標世界的時候，卻被陳長才的一通消息叫了過去。
    歸一道本部派人來014空島了。
    有人要玩空降，本來和萬亦也沒有什麽關係，但陳長才說這件事背後象征著一些要事，所以萬亦才過去的。
    熟悉的辦公樓，熟悉的一層辦事處。
    萬亦到達地點，和已經在等著的陳長才打招呼。
    “你怎麽回事？”萬亦有些詫異地看著此時的陳長才，現在的陳長才整個人若隱若現，就像是隨時會消失一樣。
    “昨天進行了第三次質變，選擇了‘無形化’，這個適應起來有點難。”陳長才說著伸手朝萬亦摸過來。
    萬亦嫌棄地後退。
    “欸，別跑啊，快握握手，不然我感覺我整個人都要散了。”陳長才道。
    萬亦狐疑地伸手，和陳長才握在一起。
    手感奇怪，感受不到手上皮膚的觸感，更像是在對抗風阻一樣。
    握了一會兒，陳長才的樣子變得稍微正常了一些，然後兩人鬆開，陳長才兩隻手依舊不安分，到處碰房間裏的的東西。
    “你這是吃了幾個碎片啊？”萬亦問道。
    “四十三個，一半是風元素碎片，還有光碎片以及視覺碎片。”陳長才回答。
    “施展起來有什麽效果？”
    “身體無形化，碰撞體積消失，可以像風一樣移動，短距離飛行，能量運轉變快。”
    “很厲害啊。”
    “不厲害那我豈不是虧炸了。”陳長才轉頭問道：“你呢，不會還沒質變吧？”
    “還沒，想不到挑選什麽好的。”因為分身們自己玩得夠快樂了，所以萬亦自己都不是很在意質變這件事。
    但陳長才這麽一說，萬亦也覺得差不多該質變一個湊合一下了。
    反正自己現在的選擇還挺多的。
    “真厲害。”陳長才感歎地說道。
    一次質變都沒有就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了。
    “不說這個，你說歸一道本部派人來到底背後有什麽意思？”
    “很簡單，這個空島危險了。”陳長才隨口說出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萬亦歪了下頭：“質變後遺症？”
    “不是後遺症，我是認真的。”陳長才無奈道。
    “不，隻是覺得隨口之間就扯到這麽大一座城市乃至下麵空島的毀滅有點不可思議。”萬亦說道，“就和早上上班你同事跟你說地球馬上要炸了一樣。”
    “雖然咱們也不在地球上了就是。”陳長才補充了一句。
    萬亦點點頭。
    陳長才這才補充道：“倒也不是說直接就要毀滅，就是接下來你要保持警惕。”
    他想了下，開始發揮他那無與倫比的描述手法：“玩過寶可夢嗎？或者叫口袋妖怪還有其他啥的都行。”
    “玩過。”
    “記得災獸嗎？也可以叫阿伯梭魯。”
    說到這個，萬亦頓時就明白陳長才想說什麽了：“你是說歸一道的情況和災獸一樣，因為能預知危險所以提前在災難發生地點周圍晃悠，然後被誤解成災禍的化身？”
    “聰明。不過被誤解倒是不至於，隻是了解這方麵的人會通過歸一道的行動來判斷是否有事情要發生而已。”陳長才道。
    “原來如此，所以歸一道居然還能預知災難？”
    “災難不會毫無道理地發生，總是有跡可循的。”陳長才道。
    說到這裏，門突然被推開，陸陸續續的腳步聲走來。
    萬亦轉頭看去，見到了一組五個不認識的人。
    三位男性兩位女性，都穿著很正規的歸一道白色製服，佩戴著象征身份地位的徽章。
    其中一位女性是領頭的，留著黑色的卷發，身姿挺拔，身高比萬亦還高，恐怕有一米八，氣場大氣，走進房間就帶來了一些與眾不同的氛圍。
    這五人中，有一男一女是西方歐美人的麵孔。
    在進來之後，他們也都打量了一下萬亦和陳長才，但也很快就失了興趣。
    領頭的女子道：“看來我們分派給其他空島的資金以及其他支持都該加大力度了，沒想到在這座空島上隻有這麽一點地方給我們。”
    “這種邊緣的空島都是這樣的，畢竟是自由空島，沒法奢求太多。”後麵戴著眼睛的男子如此說道。
    跟在旁邊的喻瑾道：“空島的分布對上下管理提供了很多難度，沒有切實的支持是很難做到的。”
    萬亦看了喻瑾一眼。
    雖然來者看起來很大牌，但是喻瑾能以這種態度說話，恐怕也是不簡單。
    “那麽事不宜遲，我們可不是來旅遊的。”領頭的女子說著，大家走進了旁邊隔出來的會議室。
    全程萬亦和陳長才都跟個小透明一樣。
    萬亦轉頭看到旁邊一聲不吭，整個人更加透明了一點的陳長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的顏色拉回來一點。
    這個倒是真的要變成小透明。
    “你認識嗎？”
    “本部的人我怎麽認識，那可是光明空島群出來的人。”
    “光明空島群又是什麽玩意。”
    “完全處於曙光聯合掌控下的管轄核心區域，那裏之於我們自由空島，就像是城中心之於流民區。”陳長才道。
    “那邊是親的，我們是幹的對吧。”
    “差不多，甚至比幹的還要遠一點，因為自由空島有獨立的城市政府，而且大部分自由政府喜歡左右逢源，即使名義上隸屬某個集團，但暗地裏和其他集團親近也不無可能。”陳長才道。
    萬亦眉頭一皺，道：“那我們要去開會嗎？”
    “去唄，隨便聽聽，別打擾他們就行，這都是情報啊。”陳長才跟著進了會議室。
    萬亦便也過去了。
    雖然他估計自己聽了也聽不懂，估計隻能留個印象。
    “各位好，我是此次帶隊前來應對可能存在問題的歸一人黃譜，那麽先來梳理一下目前014號空島上的情況。”領頭的女子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後就開始正題。
    “嘶……歸一人。”陳長才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啥人？”
    “歸一人，歸一道內管理層級的人物，也是一般派出情況下最高級別的武力單位。我也隻是聽說過，結果這位居然就是啊，看著明明也很年輕。”陳長才說道。
    萬亦靜靜聽著，然後看到他們開始討論。
    “首先，是深淵界線帶上浮一事。”負責講述的是那個戴眼鏡的男子，之前介紹到名字好像是徐歌吟，很文藝的名字，人看起來更加嚴肅一些。
    “深淵界線帶是位於可觀測空島群帶下端的多串由大量高深度界線組成的界線帶，極為不穩定，並且時刻處於運動狀態，進行規律性的上下浮動。會將沿途的空島吞入其中。即將經過014空島的深淵界線帶，是歸一道最新發現的一條，代號為‘海怪’，已吞沒沿途十三個無人空島，並向著014空島而來。”
    會議室的ppt上投影出一條仿佛巨大觸手的深藍色界線帶，單從視覺上就能看出與尋常界線的不同。
    表麵密密麻麻的漩渦仿佛一雙雙眼睛窺視著四周，扭曲彎折，非常詭異。
    頓時，會議室內響起了一些議論聲，014空島這邊的歸一道成員對於這件事似乎有些恐慌。
    “不過根據預測，‘海怪’並不會直接吞沒014空島，而是與014空島擦肩而過，根據推算，二者最多也隻會有百分十二十七的重疊。”對方繼續說道。
    大家的情緒這才放鬆過來。
    “但是僅僅是這百分之二十七的重疊，就足以引發一係列問題。”男子繼續道，“首先是界線帶與實體空島的接觸，引發的界線風暴，會衝擊城市。然後‘海怪’與014空島的界線帶也會因為逼近而產生碰撞，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ppt上的內容變得有些抽象，不過萬亦看出來應該就是模擬兩條界線帶碰撞的情況。萬亦感覺有點像是以前看的台風示意圖，而且給界線帶取代號這件事更加深了這種既視感。
    “如果應對不妥，那麽最壞的結果，就是整座城市在界線風暴下化為廢墟，大量的物質重新化為碎片回歸到界線帶之中被帶走。”
    氣氛凝重起來了。
    “這是我們的首要問題。然後，便是關於拜蒼教一事。拜蒼教的總教義認為人類隻有回歸界線才是真正的歸宿，萬千界線便是世界根本，所以他們對於界線風暴以及界線碰撞一事，哪怕是出於見證的目的也會到場，而很顯然，014空島已經出現了拜蒼教的蹤跡，他們的反應比我們更快！”
    “我們必然會和對方產生衝突嗎？”一位014空島的歸一道成員說道。
    “是的，因為我們想要阻止界線碰撞以及風暴，而拜蒼教的目的便是放任，甚至是擴大災害。”黃譜嚴肅地接話道。
    所有人聞言默默點頭。
    在談話之中，所要麵對的敵人逐漸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