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由空洞掀起的混亂就此落下帷幕。
    陳一愛負傷過重，進了醫院，被送進去的時候還在說，這是她小學之後第一次進醫院，好似被侮辱了一樣相當委屈。
    但解壓抑製應該也已經隨著空洞的消亡而結束了，所以這份壓力看來完全來自於她自己。
    意外發現了陳一愛的一個弱點，但是並沒有什麽用。
    周露露和戴茜倒是沒有大礙，正常回歸到日常的生活之中。
    萬亦遇到最大的麻煩還是和其他人解釋自家隊伍突然出事，隊長強製脫離的具體內容。
    這下子也沒什麽可以隱瞞的了，把那天直到隊長脫離為止的內容一五一十得發在了群裏。
    很快，其他隊伍便迅速做出了決定。
    全員撤離。
    本來就時間告急，而最大大腿的方東浩直接出了意外先撤了，那他們便也都沒有久留的理由和打算。
    萬亦停留了一段時間進行自己這邊的收尾。
    “結果當老師的這段日子也沒幹什麽為人師表的事情啊，無聊，雖然照片還是留了不少。”萬亦抓拍的手是不會停下的。
    迄今為止的許多經曆，或多或少他都有拍照記錄，算是一點微不足道的紀念。
    他正在收拾東西。
    雖然也帶不走什麽，但是就是想做做樣子。
    其中看照片就是萬亦的一大享受。
    他的手撥動照片，露出了最底下的一張。
    葬禮。
    是馮心源的葬禮。
    馮心源的葬禮，來的人都是些馮心源事業上認識的人，她的編輯，一些認識的同行。
    還有陳一愛等三位魔法少女。
    除此外，還有一對年紀已經不小的中年夫婦。
    他們是馮心源的父母。
    從穿著和氣質上來看，便顯然不是一般家世。
    馮心源曾說過，她和馬毅恒一意孤行的結婚，也讓她與家中斷了關係。
    時至今日，這對父母再度見到自己多年未見的女兒時，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知二位心情幾何。
    至於馮憶。
    在知道了馮憶的事情之後，陳一愛和周露露選擇一同承擔他的魔力消耗。
    陳一愛占大頭，從之前的相處來看，毫無疑問陳一愛和當下其他魔法少女不同，抗壓能力強得離譜。
    隻希望未來不要成為第二個馮心源吧。
    而最後，馮憶也被他未曾謀麵的外公外婆帶走了。
    負責送別他的，自然是現代哥。
    擊斃空洞的當天，下午下起了小雨。
    現代哥撐著傘在學校門口接到了馮憶，直白地告訴了馮憶，他母親不在了。
    馮憶理解了很久才明白現代哥所說的是什麽意思。
    那個聽話懂事的孩子第一次哭著發了脾氣，把家裏東西砸亂一通。
    現代哥任由他發泄，直到他累了之後把他抱回床上休息。
    陪了幾天時間後，帶他去了馮心源的葬禮，最後由馮心源的父母接走馮憶。
    中途鬧了點小誤會。
    馮心源的父母對馮憶頗有疼愛，但是對現代哥一點好臉色沒有。
    馮心源和馬毅恒的結果他們自認為是早有預料，並認為現代哥是馮心源在馬毅恒之後的又一個相好。
    現代哥沒有解釋，也沒機會解釋，和馮憶道別後目送他上了車離開。
    值得一提的是，由現代哥為首，其他萬亦輔助發動的，這個城市幾十年來唯一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恐怖襲擊，在事後為空洞和魔法少女們背了黑鍋。
    在官方記錄中，馮心源也是死於這次恐怖襲擊之下的。
    也算是歪打正著。
    萬亦將照片一一翻看後收好。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是董開門。
    “嗯？萬亦你在啊？今天這麽早，幹嘛呢？”董開門語氣輕快，整個人看著神清氣爽，脫胎換骨。
    “收拾以前出去玩時候的照片。”萬亦不著痕跡得收起照片，免得這個人出於好奇過來看。
    “這樣，嘿嘿，說起出去玩，我計劃旅遊前運氣好中了獎，旅遊計劃多添一筆，去玩了很多地方喲。”董開門眉飛色舞得說道。
    “這麽好，恭喜啊。”萬亦說著站起來，順手提上隨身包離開了辦公室。
    董開門見狀也沒在意，開始準備今天複崗的課程。
    在樓下，他見到了浮生大學的三位魔法少女。
    “老師，聽說你要走了？”戴茜問道。
    “是辭職了嗎？”周露露說。
    “被開除了吧。”不愧是陳一愛。
    萬亦看向旁邊飛著的小天使安吉道“不是就讓你一個過來嗎？”
    “啊……和其他精靈聊天的時候說漏嘴了。”安吉捂住自己的小嘴。
    “我們也就送一下伱而已，其他事情不打算摻和。”陳一愛道。
    萬銀聳肩道“也罷。”
    他向著校門口走去，三位學生快步跟上。
    “老師，安吉說你任務完成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是的，一下子就完成了。”
    現代哥擊斃馮心源的瞬間，任務就提示完成了。
    但是意外的一點是，其他隊員似乎並沒有同樣提示完成，隻有萬亦和現代哥有。
    準確說，那便是隻有萬亦有。
    總之，他現在可以獨吞隨身攜帶的這顆脫離珠，然後用該時空的正規途徑離開。
    “那老師你之後要去哪裏？”戴茜道。
    “不知道，大概會是很遠的地方。”萬亦隨口回答。
    界線時空之間的事情他怎麽搞得清楚。
    “那你這個人怎麽辦？我之前調查了一下，萬亦老師你個人履曆完全正常充沛，有著十分規整的人生軌跡，不像是用類似現實插入的魔法進來的。”陳一愛提問。
    哇塞，這個學生光明正大調查老師私人履曆誒。
    行動力強得有些誇張了。
    “雖然你們的現實和常人的現實有所分割，但是誰又能保證你們的現實不會被修改呢？”萬亦回答。
    陳一愛便也沉默了。
    三人就這樣陪著萬亦來到了校門口“那就到這裏吧，今天可不是周末，我記得你們都是有課的。”
    “人都要走了就別瞎操心了。”陳一愛給了萬亦一個白眼。
    “老師拜拜！要是你呆久點我還想找你處一下呢！”周露露浮現滑稽的表情道。
    “和我處對象你可能要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順便常去看看心理醫生。”萬亦麵無表情得說道。
    周露露對他做了個鬼臉。
    “老師慢走啊！”小精靈們也紛紛冒泡告別。
    “有機會的話下次再見！”小朵招招手道。
    “那還是算了，這裏可沒什麽值得留念的。”
    說著，萬亦腦海中想起了馮憶。
    他對這裏沒什麽留念，但是現代哥對那個孩子倒是還有點關心。
    最後，他帶著小天使安吉離開了學校。
    二者都沒有說話，打車去往浮生市的海濱公園。
    路上看到巡邏的警車，甚至防暴車都能看到不少。
    整個城市還籠罩在現代哥和萬亦帶來的陰影下。
    可惜他們還在忙碌，而罪魁禍首已經要離開了。
    來到海濱公園，萬亦隨便找到一處空地，轉身對安吉道“這裏沒啥人，就這裏吧，給你。”
    他拿出了一顆潔白的水晶，其中有著白色的羽毛。
    直到這最後一刻，他才知道解壓核心到底是怎麽誕生的。
    正如魔力誕生於壓力解放的瞬間。
    濃度高到一定程度的壓力被撫平化解之後，便也自然而然地會留下魔力結晶，魔力結晶經過時間轉化，就將成為所謂的解壓核心，魔法少女的變身道具。
    魔法少女如果死去，那本該隻留下很小的結晶，需要伴生精靈重新催化。
    但馮心源的壓力實在是太高了。
    逝去後，殘餘的魔力壓力糅雜在一起，形成了一顆另類的結晶。
    萬亦拿走研究了一下，安吉則是一直在向他討要。
    在答應了萬亦條件之後，萬亦才願意在離開前交還。
    見到萬亦拿出馮心源的解壓核心，安吉也變出了一個比它這個小精靈還要大一點，它抱著相當吃力的黑色水晶。
    兩相交換，萬亦將黑色水晶拿到手上。
    “由空洞出產的魔力水晶轉化來的解壓核心，你說要趕時間我沒日沒夜地忙活才加速轉化好的。”安吉有些悲傷地擦了擦到手的白色水晶後道。
    “沒有小精靈嗎？”
    “一般解壓核心第一次被使用的時候，小精靈就會與之伴生，但這畢竟是空洞的水晶，可能會有問題，你還是小心為好。”安吉說道。
    萬亦頷首，將其握緊在手中。
    安吉正看著自己手頭的水晶發呆，萬亦便問道“你之後會去找新的搭檔嗎？”
    “心源也已經是我第五任搭檔了……”安吉如此回答道。
    “這樣啊，那祝你，以及你未來的搭檔好運。”
    “你也是，神秘又邪惡的異界人。”
    安吉拍打著小翅膀離開。
    在小天使走後，現代哥從旁邊的樹上跳了下來“看來是要走了。”
    “嗯，再拖下去事先讓其他分身幫忙寫的報告又要改了。”萬亦回答道。
    “那就走吧。”
    “有不舍嗎？”萬亦忽然問道。
    現代哥愣了下道“於個人來說，有一點。”
    停頓後，又繼續說“但是在龐大的自我麵前，這點短暫時間沉澱下的東西也不算什麽了。”
    “他會成為一個優秀的人的。”萬亦道，即使這個場麵的實質是自我安慰。
    “我想也是。”
    “脫離。”x2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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