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譜”的墳地
    亦家人號懸停在了空島邊緣的上空，這次由馬桶號作為接應點，挑選了空島邊緣的空地著陸。
    這次倒是沒有隱藏的必要，馬桶號就這麽坦蕩蕩地立於大地之上，看得亦家人號上的智能馬桶君要高潮了。
    作為如今的馬桶號主設計師，這就是它辛勤耕耘的成果！
    除了帶水箱以外，馬桶號簡直就是它夢想中的自己！
    另一邊，萬亦和兩位譜也走出馬桶號。
    一眾萬亦很興奮，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索這片神秘領域了。
    不過萬亦姑且安撫了一下大家。
    因為他想第一個進去看看。
    “你們對這裏熟悉嗎？”路上，他對色譜問道。
    色譜搖頭：“完全沒印象。”
    “很正常，雖然她最初把這裏建設得很好，但其實沒有什麽用，因為這裏的時間是停滯的，我們自己短暫死亡進入這裏停留的時候，也是一樣靜止的。除了她以外，這裏的一切對於我們而言都是陌生的。”心譜說道。
    緩步走入了城市之後，看著眼前的畫麵，三人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前方大概是作為迎賓大道的區域，本該寬宏大氣，但走近之後，入眼所見的卻是在這條大道和階梯上橫陳的一具具屍體。
    這些屍體都形似幹屍，身上已經看不出更多的特征。
    放眼望去，這些屍體幾乎都一樣。
    “這些是……”色譜不由得開口。
    “我們自己啊。”心譜坦然地開口，臉上原本的笑意已經散去，變得平淡，一雙碧綠好看的眼睛直視眼前的景色。她似乎早就對這個畫麵有所預料，但即使如此，也無法笑著麵對這種景色。
    人格很重要，但是在談論起來的時候，這種沒有實感的東西，總是模糊的，很難感受得到其中的分量。
    即使跟人說，“人格死亡，就像一個人的死亡”，卻依舊很難給人以什麽感觸。
    但眼前這些切實的屍體，將這種虛無縹緲，難給予人實感的東西，具象化了出來，擺在了眾人的麵前。
    三人在這些人格的屍體邊走過。
    屍體太多了，即使迎賓大道很寬敞，也依舊被覆蓋了許多地方，一眼望去的落腳點十分有限。
    色譜糾結了很久，不過看著萬亦和心譜坦然地踩著這些屍體走過，看著屍體在他們腳下清脆地斷裂損毀，她也拋卻了不必要的情緒，跟上了二者。
    走了一段路後，眼前傳來了緩慢的腳步聲。
    說是腳步聲並不準確，更像是艱難扭動的聲音。
    果不其然，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具尚能活動的幹屍，她踉蹌地走著，搖搖欲墜，感覺來個人隨便吹一口氣就能讓她倒下。
    她也好像完全沒注意到萬亦他們，就這麽茫然地搖擺走過。
    沒能走出多少路，腿突然折斷，讓她摔倒在地，一聲輕響後，她也失去了聲息。
    三人沉默地看完之後，沒有發表任何想法，繼續前進。
    階梯消失，前麵的路變得好走了起來，迎賓大道的盡頭是一扇凱旋門，上麵所雕刻的東西很有意思，並非原版，而是一位女子大戰各種妖魔鬼怪的簡陋刻畫。
    那些妖魔鬼怪大概就是她交手過的各種災禍吧。
    就在這時，凱旋門的頂端傳來異樣的聲響。
    隨後，一個影子出現在上麵，一躍而下。
    在半空還隻是個黑點，但伴隨著熊熊烈火忽然揚起，頓時變成了一顆炸彈向著下方的三人墜下。
    色譜迅速變成了光譜閃爍消失，萬亦和心譜而是輕易避開，對方聲勢浩大但速度並不快。
    火焰蕩開，展現出的是一個身體大半已經幹枯的女子。
    “呃……啊……”口中發出沙啞的聲音，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萬亦的感知來看，情緒反應很微弱，精神靈魂隻有一點殘渣。
    一具行屍走肉，隻是比起剛剛那一個，似乎還保有部分力量。
    對方的雙手正燃燒著熊熊烈火，看起來不能輕易靠近，渾濁的眼神惡狠狠得瞪著光譜，所剩無幾的情緒反應中，隻有明晃晃的恨意，且指向明確。
    “姐妹，別看我啊，都是剛剛躲回去的那個小矮子的錯。”光譜訕笑了一下說道。
    “啊！”但是光譜的話語更激怒了她，這個人格化身一躍而起，火焰凝成碩大的拳頭就向著光譜砸了上去。
    光譜一個側閃就躲過了這一拳。
    除了這火焰看上去十分凶猛以外，對方的身體卻完全無法繼續支持這一身力量的發揮。
    光譜的刀都沒出鞘，架開幾次來犯後，甩手擊打對方的腦袋。
    啪！
    幹瘦的身軀應聲倒地，火焰甚至進行了反噬，將其燒成了灰燼之後才緩緩消失。
    光譜看著這一幕，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看向旁邊的萬亦和心譜。
    心譜道：“當初也有很多能力並未剝奪就被關入這裏的人格，她們也算是最後的幸存者，但變成這樣子，也完全失去了思維能力，幾乎什麽都不剩下。”
    “還剩下對你的恨。”萬亦安慰了一下。
    “別對我說，對色譜矮子說！”心譜和萬亦的說法讓光譜發慌，連忙表示撇清關係。
    站在這入口的凱旋門望向前方。
    城市中還散布著無數這樣子的人格殘渣。
    甚至或許還會有更為完整的人格化身存在也說不定。
    “這些東西你還能吸收不，這應該也算是人格化身吧。”萬亦問道。
    光譜停頓了一下後道：“可以是可以，但這樣一碰就碎，拿回來也很難起到什麽填補的作用。持有的力量不重要，精神和靈魂上的殘缺才是根本。”
    “時間消磨了很多，她們在這裏經受了太多折磨。”心譜出聲道。
    又把光譜說得有點抑鬱了。
    “先找樂譜吧。”萬亦好心地轉移了話題。
    但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了一聲爆炸。
    爆炸來自於遠處……白宮？
    一個個飛散的音符從白宮中飛出，演奏出樂曲，但隨後卻被血色絞殺！平和的音樂也難以遏製另一方蓬勃而出的殺伐之意！
    樂譜狼狽支撐，並且沒有對抗的想法，慌忙逃竄。
    好在她的能力標誌性很強，幫助萬亦三人快速找到了她的所在。
    “喲，怎麽除了初次見麵以外，每次見麵伱都過得那麽窩囊啊？”萬亦向著不久前還是他親手殺了對方的樂譜打招呼。
    樂譜心情複雜。
    看到救星來了的欣喜，以及看到萬亦，回想起自己被按在陰影世界裏各種力量招呼上來，琴都沒來得及彈就暴死的窒息感。
    不論如何，她咬牙道：“隻是意外！”
    這時，一棟建築被撞開，沙塵飛旋，磚塊碎片灑落一地。
    一位穿著黑色緊身衣，有著一頭幹練的黑色短發的女子出現在那，她帶出了一群展翅翱翔的烏鴉，手中抓著一把暗紅色，長度誇張的長戟。
    漆黑無神的目光看著樂譜，隨後又猛地看向光譜。
    低沉的嗓音響起：
    “你們，回來了啊。那就，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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