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拾起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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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石啊,你們是怎麽發現那些密探的啊?”吳能問道,一想到這麽多人暗中盯著自己但自己卻不知道,吳能的背後便不由自主地直冒冷汗。
    “很簡單,首先西漠的密探多是習武之人,不管是不是踏上了修煉的道路,他們身上的氣息和給人的感覺終歸和普通人有所區別,對於我和鐵麵這種修為的修士來說,看出這之間的差別並不是難事。當然了,也並不是所有的密探都是習武之人,這時候就得留心他們的舉止。”石承解釋道,“我給你舉一個例子吧,在咱們吃飯的酒樓門口,你有注意到一個推車叫賣糖人的中年漢子嗎?”
    “是有這麽一個人。”吳能點了點頭,道:“當時他還問我要不要買他的糖人來著。”
    石承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他就是一個密探。西漠國中西部地區多荒漠而少林地,秋冬之季往往多風沙天氣。為了防止風沙弄壞糖人,真正做糖人生意的商販往往在這個季節會在自己的推車上加掛一層防風布。但是密探畢竟不是真正做糖人生意的,由於職業需要,他們往往得在任務當中裝扮成不同行業的人。因此,他們不太可能會對各行各業的從業者有一個透徹的了解,有時候就會露出些破綻來。”
    “原來如此。”吳能不斷地點頭,但隨即又苦惱地說道,“沒想到從狼窩出來之後,這麽快就入了虎穴了。”
    石承走到盥洗盆那裏,將手和臉洗過後,對吳能說道:“你最好還是趕緊習慣這樣的生活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在紅木城都當過一回牢頭了,怎麽到現在你還這麽放不開?”
    見吳能投向自己的目光中的怒氣越來越重,石承連忙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你可真是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說正事吧。”鐵麵突然開口說道,“你眼下打算怎麽辦?”
    石承知道鐵麵是在問自己。思索了一會後,石承說道:“與其這樣子消極等待,不如我們主動出擊。我這就去讓店家給官府傳信,請求我們三人在雲丘城內舉行義診。”
    “義診?”吳能和鐵麵都是頗為驚訝。吳能說道,“老石,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官府的重點盯防對象。”
    “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石承對兩個同伴說道,“我打算賭一把,就賭那位孫大人既想從我們身上挖掘信息,但現下又不敢對我們三個人大動幹戈。我主動提出來要義診,既是給自己一個在雲丘城內搜集信息的機會,也是給那位孫大人一個觀察我動向的機會。一換一,這很公平。”
    ……
    明月已經高過樹梢,但是雲丘城衙門內的文史閣裏麵仍然是燈火通明。數名衙役正在幾個書櫃旁邊忙碌,或搬運卷宗,或謄寫摘抄一些卷宗裏麵的重點信息。孫進勇和趙平則是站在一張鋪著地圖的長桌旁,對比著手裏的卷宗正在地圖上不斷地描畫。
    ….
    正在此時,一名衙役從外麵進來,快步走到孫進勇身邊,恭恭敬敬地說道:“大人,順來客棧那邊傳來消息,石承、吳能和那個叫鐵麵的人主動提出,請求在雲丘城內進行為期兩天的義診。”
    趙平冷冷地說道:“這三個人又想要搞什麽幺蛾子,難道他們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嗎?讓他們在客棧裏老老實實地呆著!”
    “慢著!”孫進勇突然伸出手阻止了趙平,他看向來傳信的衙役,問道,“那個石承是怎麽說的,你一五一十說與我聽,為什麽突然想要在城裏麵舉辦義診,他有解釋過原因嗎?”
    衙役點點頭,道:“過來傳信的弟兄已經問過了,據那石承所說,這是他師父在他出師時提出的要求,說是在外雲遊時要多多義診,這樣可以廣積福緣。仁心助人,必有回報。”
    “他會有這等良心?這都是他從哪裏扯來的說詞?”趙平不屑地說道,“他們現在是案件的當事者,理應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
    孫進勇卻並沒有說什麽,他放下了手裏的筆,捋著胡須想了好一會,才對衙役說道:“你回去跟客棧的店主說,本官允許他們的請求,不過我有三個要求。第一,他們必須在雲丘城的城內活動,禁止前往附近的村落。第二,官府的官差需要跟隨他們,監控義診的整個過程。第三,義診所需要的藥材和器具都需要他們自行籌措。如果他們能答應這三個要求,他們可以在城中義診。”
    衙役應聲而去,但是趙平的心中依然疑惑,他不解地向孫進勇問道:“大人,他們都是重要的審訊對象,為何您突然答應了他們義診的請求?”
    孫進勇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他們可能會借義診的借口逃離。不過你放心,隻要他們在雲丘城裏麵,就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那幾日我們隻需要在各個城門加強監控,並且在他們義診的過程中盯緊他們就是了。”
    趙平點頭道:“屬下明白,但屬下還是不懂大人您同意他們義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孫進勇回答道:“高言這等匹夫可以不考慮得罪藥師商會重要成員的後果,但我實在不能不考慮,說到底其實我沒法也無權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真把石承怎麽樣。那石承倒是個精明的人,我的這番心思估計也是被他看透了,他才敢提出這種請求。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明知道我拿他沒有辦法,那石承卻還主動提出要進行義診,恐怕他的手裏麵也實在沒有什麽牌可以打了。”
    趙平還是有些困惑,問道:“大人,此言何意?”
    孫進勇反問道:“現今這個世道,醫者無義。在醫館裏學了幾天搗藥活就敢出來招搖撞騙的半吊子有的是,但你見過幾個會舉辦義診,醫人不為利的藥師?逐利才是人的本性,既是源於本性,倒也無可厚非,天經地義。在自己有可能身陷囹圄的情況下,你覺得那石承會有心思真的去給人治病嗎?無非在沒有別的選擇的情況下,想兵行險招,借義診之名,急著和某些人碰頭就是了。”
    ….
    趙平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孫進勇又補充道,“不管那石承到底想做什麽,他的這次義診的真正目的絕對不會簡單了。阿平,這樣吧,在石承義診期間,你帶上幾個好手在他們身邊,在明處盯緊了他們三個人。除此之外,我還會在暗中派一些人協助你。你們務必要把他們三人在義診期間都去了哪些地方,什麽時候見了哪些人,以及他們做的事情向我詳細匯報。我會去信給高言他們並讓他們知曉我的決定,若是他們還想阻撓,你就讓他們盡管來找我就是!”
    “是,屬下明白!”
    ……
    石承倒也沒想到,自己的請求居然這麽快就被批準了。不過石承倒也樂見此結果,他謝過了傳信的店家後,便對兩個同伴說道:“今晚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們先去采購藥物和車具,後天我們就開始義診。”
    吳能點了點頭,鐵麵則說道:“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藥師商會的銀牌丹師到底有什麽樣的本事。”
    三個人分別打了熱水,沐浴洗漱過之後,大家各自歇下了。
    第二天的清晨,當石承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鐵麵仍然盤膝坐在床上打坐。石承開口打了個招呼,問道:“這一晚上都在打坐,不睡一會嗎?”
    “你也是修士,難道不知道打坐亦是一種休息嗎?”鐵麵反問道。
    “在我看來,是也不是。”石承從床上下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說道,“打坐能讓身體得到休息,但是未必能真的讓心也得到休息。一個人的心要是持續沉浸在往事當中,隻會越來越累。不如在睡眠中給你的心更多的空餘,讓它養養傷,才有力氣繼續奔波。”
    鐵麵不置可否,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心究竟沉浸在何處?”
    石承轉向鐵麵,認真地說道:“一個人的執念,必然與過往的經曆有關,不可能憑空出現。我雖然不知道你有怎樣的經曆,但是我能隱約看出來,你對實力有種近乎偏執的追求,我也能感受到那絕對不是一段好的回憶。作為一個對你沒有惡意的同伴,我不希望你因此在修行之路上走岔了道。你的執念,會使你在打坐中無法放空自己。如果你因此走錯了路,為此高興的人絕不會是你的朋友。”
    鐵麵並沒有什麽反應,他閉回了眼,仿佛他從來沒有說過話一般。
    石承也沒有繼續多嘴,他走到吳能的床邊,伸出手推了推他,喊道:“老吳,醒醒!太陽都快照你腳丫子上了!”
    “別鬧,讓相公我再睡會。”吳能半夢半醒地嘟囔了一句,轉了轉身又睡過去了,但他懷裏捧著的一本小說卻掉了出來。
    石承一時間不明覺厲,直到目光掃到小說封皮上時才恍然大悟。石承微黑的臉龐猥瑣地笑了笑,拿過了吳能掉出來的小說,一邊看著封麵上的標題一邊朗誦道:“一遇風雲便化龍!”
    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吳能一聽到這句話立時打了個激靈,如同一個剛剛被按倒了的不倒翁一樣一下子彈了起來,看著石承手裏麵的黃皮書,臉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可能更新的會慢一些,阿銘爭取這幾個周一周能有起碼兩更,跟大家說聲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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