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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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三個人,大半夜為何往綠池村這裏跑?”趙平隨孫進勇沿著石承三人留下來的馬蹄印一路追擊,但是他越追越是疑惑。馬隊最前麵的孫進勇也是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考著些什麽。
    突然間,寂靜的夜裏傳來了陣陣轟鳴,打斷了孫進勇的思緒。
    “大人。”趙平的臉色變了,他看了看遠處的夜空,“聲音來的方向好像是綠池村那邊!”
    “我也聽出來了。”孫進勇沉聲喝道:“所有人!以最快速度,向綠池村全速前進!”
    ……
    “這天地熔爐是何方神聖創立的神通,怎麽我居然從來沒有聽說過?”幽河驚疑地看著不遠處那竟似是憑空生出來的火焰巨球,滾滾黑浪從他的身後湧出,然而撞在石承身前的火球上時卻如同撞在了海岸邊的磐石上一般。
    濃濃的黑霧湧進了石承身前的火球,整個火球如同被點燃了的油鍋一樣翻滾了起來,龐大的火球仿佛一個熔爐一般,竟然在煉化著湧入爐中的黑霧,黑霧中的劇毒被燒的一幹二淨,隻剩下精純的元氣在火球當中如旋風般打轉。
    石承站在火球的後麵,灼熱的氣浪不斷地吹動他的衣衫,周身竟然隱隱約約給人以一種被天地大道所環繞的感覺。在天道共鳴的加持下,石承麵前的火焰巨球上散發著一股以天為頂蓋,大地為爐身,要煉化掉世間一切的磅礴氣勢。
    “居然能煉化我的黑霧?”幽河心中詫異,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我倒要看看,你這破火爐能不能吞的下所有的霧氣。”
    大量的黑霧在火焰巨球當中被煉化為元氣,火紅的巨球宛若一個灌滿了氣的皮囊。但是在石承的極力運轉之下,巨球仍然穩固如山。
    “這小子方才施展了三個門派的絕學,尤其是欺天遁那一招,對真氣的消耗極大,為什麽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居然還能施展出這種看上去耗力極大的神通?”正思量間,幽河無意中打量了一下火球後麵的石承,心中又是一驚,“不對勁,這小子身上的真氣流動路徑怎麽看上去這麽奇怪?”
    此時正在施展神通的石承和幽河一樣,全身上下真氣急劇流轉,周圍的人甚至可以看到二人身上的真氣路徑。普通修士急速流轉真氣時,丹田便如同一片湖泊一般,真氣自丹田處出,沿著固定的路徑在全身各大穴竅穿行後,就會回到丹田之中,周而複始,真氣不竭,便流轉不息。
    但是此時石承身上真氣流轉的路徑卻讓幽河深深地懷疑起自己腦中的常識,石承的身上根本看不見丹田之湖,也沒有明顯的真氣流轉的路徑,而是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地方似乎都在散發著力量,宛若天上的星辰一樣,彼此之間遙相呼應。石承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粒血肉都是真氣流轉時的始發站,中轉站和終點站,雖然流動中的真氣不如正常修士那般強勁有力,然而綿綿密密,卻更顯雄渾磅礴。
    ….
    “這怎麽可能!”幽河不禁失聲喊了出來,此時此刻,這位曾經給無數人帶來恐懼的黑翳祭司心中終於湧起了陣陣不寒而栗的感覺,“這小子居然沒有丹田!開不出丹田的修士怎麽可能會踏上修煉之途,他……他到底是怎麽修煉的?”
    “不對……”轉念之間,幽河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他……”
    此時,村外傳來的驚呼聲和喝罵聲暫時打斷了幽河的思緒,他抬頭遙遙望去,發現村子外麵的小道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隊全副武裝的官差,正在被一些遊蕩在外的半屍圍攻。
    “西漠國刑察院的黑刀衛來了。”幽河冷哼一聲,捏碎了一個傳訊符,又掏出來了一個閃著藍光的玉符,咬牙切齒地對石承說道:“你莫要得意,今日姑且放你一馬,下一次你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還想有下一次?今日事今日畢,你剛剛打進熔爐中的黑霧,石某全數奉還。今天不打的你桃花滿身開,爺爺我就不姓石!”
    說完,石承衣袖鼓蕩,雙掌揮出,阻擋在火球前的黑霧節節崩裂,火球瞬間膨脹了起來,裹挾著被煉化了的元氣勢不可擋地朝著幽河撲了過去,大地上仿佛升起了一輪紅日,一朵蘑菇狀的白雲在紅日的上方升起,奔湧呼嘯的烈焰染紅了冷寂的夜。烈焰掀起的氣浪瞬間蕩平了整個村子,村中的半屍和半屍妖被當場掀飛了出去,鐵麵和吳能心中大驚,全力抵擋氣浪,才沒有被掀飛,但二人均是狼狽不堪。
    “不好!”幽河麵色極度的猙獰,“石承,我記住你了!”話音剛落,他的左臂突然斷開,化作一團濃鬱的血氣,將整個身子籠罩了起來。
    巨型火球撞上了血氣組成的護罩,雙方同時崩解開來,半空中仿佛燃起了千萬支煙花,無數的火龍在空中交織。在“火龍”的呼嘯聲中,傳來了幽河的慘叫,一道藍光閃過後,慘叫聲戛然而止。
    “還是讓他跑了。”石承那微黑的麵龐此時竟然看上去有些慘白,他大汗淋漓,心中不斷地歎息,方才幽河手中的玉符和逃遁前用的術法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沒想到這幽河還練成了魃族八大神通當中獻祭自身血肉,以求短暫換取巨大力量的冥河血祭術。這種副作用極大的禁忌神通可是連當年的魃尊都不願學的啊,這魃將對自己倒也狠的下心。那個玉符,應該是上品靈符瞬行符,這個祭司看來是有備而來……”
    “魃族的高手果然厲害,也難怪當年天下各國和各大妖族傾盡全力才擊敗了他們。今天還隻是對上了一個黑翳祭司,要是那黑翳統領來了又當如何?按照師父的推想,天冠山一戰恐怕並沒有殲滅所有的魃族掌旗使,魃族戰敗後,隱藏到暗處伺機而動並圖謀複活魃尊的魃將肯定不止一個。我雖然身為丹師,表麵上地位尊貴,可以在紅木城那種小地方裏扯虎皮做大旗唬騙一下當地的豪族,但是實際上我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根基。”
    ….
    “眼下我遲遲悟不透枯榮心刃中的道意,恐怕很長一段時間裏都無法進階宗師,這未來的路到底該怎麽走?”石承如同一個走失的孩童一樣,突然對未來的命運感到迷茫與恐懼。
    一瞬間,石承的心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但他很快就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連忙向已經變成廢墟的村子裏跑去。
    看到了鐵麵好端端地站在廢墟當中,石承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吳能呢?”石承問道。
    鐵麵剛想要答話,突然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哭號,其間還夾雜著諸如“心啊,肝啊,肺啊,腎啊,脾啊,寶貝啊”之類的如泣如訴的聲音。
    石承和鐵麵向傳來聲音的地方走去,隻見吳能抱著一個機關人的腦袋,雙目空洞無神,一邊哭一邊念叨,“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高手一拳打過來,會把機關人給幹碎,我沒想過高手交手的餘波也會有這樣的威力……”
    石承看了看周圍,遍地廢墟之中橫七豎八地躺著十一個機關人。加上吳能身邊那個頭掉了的,一共有七個機關人“斃命”在方才自己和幽河大戰中的餘波之下,隻有四個機關人看上去似乎還能用。
    石承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絲愧疚,“抱歉啊吳能,那個祭司的實力比我想得要強,打起來就收不住了,好在你和鐵麵沒事。”
    “老石啊,我不怪你,這或許就是天意弄人吧。”吳能的語氣越發地有氣無力,右手如同慈父一般輕撫著手中的機關人腦袋,“小九啊,你怎麽就離為父而去了。想當年,為父三十次過點心鋪而不入,這才終於攢夠了將你造出來的錢啊……”
    眼見著吳能好像又要號喪,鐵麵不耐煩地移開了視線,隨即他眼神一動,輕聲道:“村外好像有人過來了。”
    “好像是追捕我們的官差。”石承說完,有些無奈地看了看仿佛被抽幹了靈魂的吳能,勸慰道:“老吳,這次你的機關人被毀了這麽多,我也有一些責任。等以後到了西漠王城,我去給你買些造機關人的料子和能源,讓你補補血。王城當中應該還有拍賣行,到時候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弄到些珍貴的材料來。
    “此言當真?!”石承話音剛落,原本癱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吳能便立刻興奮地蹦了起來,手中抱著的木頭腦袋直接掉在了地上。
    石承送了他一個白眼,“絕對當真,你趕緊把你身邊這些能動彈的和不能動彈的,還有你身上的戰甲收起來吧,我覺得你機關術師的身份還是不要暴露為好。”
    吳能小雞啄米一般地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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